樂樂文學網 > 太子萬福 > 第769章 登基
  “你讓她開門!”太后的聲音中氣十足:“鬼鬼祟祟的躲在暗處,算什么?”

  “母后,你別這樣。”乾元帝的語氣很無奈。

  “你要我如何?”太后語氣不善:“你如今正值年富力強,沒病沒災的,就要禪位給太子,你讓哀家死了之后有什么面目去見先皇?”

  “母后。”乾元帝勸解道:“朕的位置,遲早都是太子的,朕如今看開了,不操心那么多的事,活著反而自在。

  這對您沒有多大的影響,澤昱是個寬厚的孩子,您只管安心的做太皇太后就是了。”

  “你這樣做,哀家能安心嗎?”太后氣壞了:“你要禪位,干脆先將哀家處死得了。

  哀家反正不能眼睜睜看著你將皇位讓出去。”

  趙晢雖然是她的孫子,但孫子哪比得過親兒子能靠住?

  “德江。”乾元帝不再多言,語氣嚴肅起來:“母后身體不適,派一隊禁軍送母后到南方的行宮去養養身子,點兩個太醫一起過去。”

  這就是要將太后送出去,再不讓她回來了,她自然也管不了這些事。

  “皇帝,你……”太后臉色頓時變了。

  這一去,她恐怕就沒有機會回來了,那怎么能行?

  “母后,您去安心養著吧。”乾元帝轉身敲門:“皇后,開門。”

  納吉回頭看。

  孟若菲示意她開門。

  李璨靠著她站著,心中觸動很深,沒想到乾元帝為了孟若菲,竟然能做到將太后送走。

  這讓她想起之前,找不著孟若菲,乾元帝發了瘋一樣,還給趙晢下藥。

  感覺為了孟若菲,乾元帝什么事都做得出來。

  這當然證明乾元帝對孟若菲用情至深,但乾元帝做事這么極端,也是有點可怖就是了。

  好在母后能降服他,她想著轉臉去看孟若菲。

  門開了。

  乾元帝和趙晢走了進來,太后也跟著走了進來。

  “見過太后娘娘。”

  “見過父皇,皇祖母。”

  李璨跟著孟若菲福了福。

  太后見孟若菲笑嘻嘻的樣子,直恨的牙癢癢:“皇后這么懂禮,還將哀家關在外面?”

  “關歸關,見了面還是該行禮的。”孟若菲站直身子,若無其事。

  太后瞪了她一眼,察覺身后的孔嬤嬤拽了拽她的袖子。

  她換了一副面孔,嘆了口氣,恨鐵不成鋼地道:“罷了,哀家年歲大了,管不了你們了。

  皇帝要禪位就禪位吧,也不必送哀家去行宮,就當哀家今日不曾來過。”

  方才,趁著趙晢和乾元帝進來時,孔嬤嬤極快的提醒她,得留下來,來日方長,才能盤算。

  她也明白過來,這要是真走了,以后想回來就難了,不如先假意失望,說不再管事,后面再見機行事。

  “母后能想明白,那自然是最好的。”

  乾元帝有些意外,但見她不再鬧了,也松了口氣。

  這些日子,他也被這對婆媳鬧的心力憔悴,太后讓步,事情就算解決了。

  趙晢朝李璨伸手。

  李璨扶著腰緩緩走過去。

  “父皇,母后,我們先回去了。”趙晢牽住李璨,說了一聲。

  “用了午膳再走。”孟若菲挽留道:“我已經讓人預備了。”

  趙晢偏頭看李璨。

  李璨點了點頭。

  “好。”趙晢答應了。

  乾元帝看著小兩口相親相愛,心里又有點不是滋味,他走過去想拉孟若菲的手,只得到了孟若菲一個嫌棄的眼神。

  他嘆了口氣,只好轉身坐在上首,沒話找話:“心兒最近身子如何?”

  “回父皇,我身子一直挺好的。”李璨低頭回他。

  “你也坐下。”孟若菲拉她,看向乾元帝:“要不然,你別在這用午膳了,你在這里,心兒都不自在。”

  “朕還不夠和藹可親嗎?”乾元帝為自己抱屈,看向李璨:“心兒,你說。”

  李璨被他問到了,總不好不開口,轉而望向孟若菲:“母后,就讓父皇留下吧。”

  孟若菲“嗯”了一聲,算是給了她面子。

  乾元帝龍顏大悅:“還是心兒孝順,看看太子,一聲不吭。”

  趙晢抬眸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語。

  用過午膳,趙晢帶著李璨出宮,見后頭跟上來一個婦人,不由奇怪:“窈窈,那是誰?”

  李璨回頭看了一眼笑起來:“和你昨天讓月明找回來的一樣,是個穩婆。

  母后說,是當初給她接生的。”

  趙晢回頭看了一眼,點點頭。

  “趙澤昱。”李璨喚他。

  “嗯?”趙晢側眸看她。

  “你別太擔心了。”李璨挽住他手臂,小臉挨著他:“我不會有事的。”

  “嗯。”趙晢抿唇,眸色堅定。

  他也不會讓他的窈窈有事的。

  *

  禪位這一日,天公作美,是冬日里難得暖和的一天。

  文武百官立在前殿的廣場上,見證乾元帝將玉璽交給身著龍袍的趙晢。

  禮官高聲宣讀著乾元帝對趙晢的囑咐。

  “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期。”趙晢低頭,雙手接過玉璽。

  “該用自稱了。”乾元帝看著他,心中也不是沒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如釋重負。

  他看了看身旁的孟若菲。

  孟若菲難得給了他一個笑臉,他忽然就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縱然如今,孟若菲因為之前的事情對他還是不喜,但余生還有不少時間,他可以慢慢尋求她的原諒。

  至少這個開端,是好的。

  趙晢牽著李璨,面向眾臣。

  “乾元三十八年,帝禪位于太子趙晢,年號景昭,眾卿叩拜新帝——”

  禮官高聲宣讀完畢。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行禮山呼。

  李璨跟著做了一上午的禮儀,頭上的鳳冠很重,身上鳳袍又拘束,她很累了,想扶著腰又怕有失國體,只能強忍著。

  這會兒見眾人行禮,也是精神一振。

  站在高處,看下面眾官匍匐,她不是沒有被人拜見過,但群臣叩拜,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恍如在云端看眾生。

  難怪人人都喜歡高位。

  她不禁看了乾元帝一眼,這樣看來,乾元帝其實還是很有魄力的,也是真愛母后。

  畢竟乾元帝之前也很愛他的皇位,要不然疑心病也不會那么重,總是疑心這個,疑心那個的。

  “眾卿平身。”

  趙晢開口。

  群臣謝恩之后,紛紛起身。

  “賜宴。”

  趙晢看向無怠。

  無怠忙道:“各位大人,大慶殿請。”

  “父皇母后也去落座吧。”趙晢看向乾元帝,手底下卻悄悄扶了扶李璨。

  他已經察覺到李璨的疲憊了。

  “我們就不去了。”

  乾元帝攬住孟若菲的肩。

  孟若菲不客氣地推開他的手,笑著打量了李璨和趙晢一眼:“都交給你們了,我要走了。”

  “是我們。”乾元帝忍不住補充。

  “閉嘴。”孟若菲瞪他一眼。

  乾元帝不敢再說。

  李璨幾乎笑出來,她仿佛已經看到了乾元帝以后的生活,她問:“母后,這么著急走嗎?”

  “我去看個老朋友。”孟若菲笑道:“半個月就回來,我還要看著你孩子落地呢。”

  “好。”李璨點頭應了。

  目送著孟若菲和乾元帝離去,李璨終于堅持不住了,扯著趙晢的袖子:“我好累。”

  “進去歇會兒。”

  趙晢抱著她進了大殿,左右瞧了瞧。

  奈何這是早朝用的大殿,除了正中央金燦燦的龍椅,哪里有坐得地方?

  趙晢沒有猶豫,大步上了臺階,將她放在了龍椅上。

  “這個龍袍是很好看,繡工也好,就是龍鱗紋路太逼真了,蹭到臉都疼。”李璨挨著他,手撫著他龍袍上金色的龍鱗,正說著話,忽然察覺自己坐在了高處。

  她往下面看了看,再低頭看,入眼就是龍頭扶手,她吃了一驚,幾乎蹦起來。

  “趙澤昱,你做什么?這是龍椅啊!”

  她和趙晢再恩愛,也不敢坐在這上頭。

  “我還能不認識龍椅?”趙晢摁著她雙肩:“坐著歇會兒。”

  “你還沒坐呢。”李璨推他手。

  趙晢沒坐過的龍椅,她倒是先坐了,像什么話?

  “等會兒還要去宴席上,這里也沒有別的坐處,你先歇會兒。”趙晢拍拍她肩:“渴不渴?”

  “不渴,能不能先幫我把這個拿下來,我歇一會兒。”李璨指了指頭上的鳳冠:“真的好重,我覺得自己都被壓矮了。”

  李璨見他堅持,也就沒有推辭了,反正她沒有搶皇位的野心,問心無愧,再說她也確實累著了。

  趙晢失笑:“好。”

  他抬手,替她除去了鳳冠。

  “娘親誒,好輕松。”李璨揉著脖頸。

  “我給你捏捏。”趙晢替她捏著肩頸。

  李璨舒坦得半瞇著眼眸:“要是能換下鳳袍就好了。”

  這衣裳穿著綁得難受。

  “等散席了就好了。”趙晢道:“你不喜歡,下回我讓他們做鳳袍時,不用金絲,改為絲繡。”

  “好。”李璨點頭。

  無怠看著禮官安排妥當一切,回來復命,瞧見大殿內的一幕,險些以為自己眼花了。

  今兒個陛下登基,大宴群臣,這個點兒了還不去大慶殿,反而在這里給皇后揉肩,而且、而且!陛下竟然讓皇后坐在龍椅上,這要是讓那些諫官瞧見了,不得口誅筆伐死?

  “陛下,娘娘!”

  思及此處,他忙上前行禮,這可千萬別讓人瞧了去。

  “都安排好了?”趙晢回頭問。

  “是。”無怠低下頭。

  “先開席,朕和皇后等會兒過去。”趙晢吩咐。

  “是。”無怠低頭退了出去。

  初登基,趙晢自然是繁忙的,最初,他每日忙完公務,就直奔后宮。

  后來,李璨生產的日子臨近了,他干脆就將奏折都搬到寢宮,陪著李璨了。

  這期間,太后倒是來過兩回,都被趙晢不動聲色地擋回去了,但卻時常叫與李璨親近的人進宮陪她說話。

  進了臘月,孟若菲和乾元帝就回來了,一直住在宮中,孟若菲得空常來看李璨。

  臘月一十,外頭飄著鵝毛大雪。

  趙晢在書案前批奏折,李璨站在門邊,看趙音歡在廊下接雪花,說要用雪水煮湯。

  “誒呀!”

  李璨忽然捂著肚子。

  “怎么了?”

  趙晢和趙音歡同時看向她。

  趙晢第一時間擱下筆,上前查看。

  李璨臉色緋紅,尷尬又驚恐:“我好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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