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暗想,老狐貍,你也有沉不住氣的時候啊。
“噢,龔大人,此事已經定案,確實是令郎之過,下官只能按律法辦了。”
“不過呢,好在是影響不大,及時被人揭破。”
“不然的話,按照大夏國律令,令郎不但要佩服清月樓的所有損失,還得下獄半年。”
“現在呢,令郎只需要拘禁十五日,再賠償清月樓一定的損失,就可以。”
“所以啊,令郎真乃有福之人,龔大人何必擔心呢。”
龔炎天差點沒氣吐血了。
這是人話嗎?
我兒子被拘禁十五日,反而是有福之人?
龔炎天是看出來了,秦文雖然年輕,但滑得跟泥鰍一樣,不比他老子秦山林差多少。
輕咳兩聲,龔炎天淡淡說道:“賢侄,按照大夏國律令,只要老夫對清月樓賠償到位,此案便可以撤銷吧。”
“至于,賢侄手下的那位黃師爺,煩請賢侄問問他,不管他要多少好處,老夫定然能夠滿足他。”
秦文笑瞇瞇道:“龔大人,蔡珂瑤不過是一個市井小商而已,若龔大人肯下重金,蔡珂瑤自然會撤銷申告。”
“只不過,那位黃師爺,恐怕龔大人沒這個本事拿下。”
“老夫沒這個本事拿下?”龔炎天冷笑一聲,“老夫雖然只是刑部左侍郎,但畢竟在朝中多年,人脈還是有的。”
“不管這個黃師爺是三省六部哪一個的關系,哪怕他背后的人是當朝皇子之一,老夫也能夠輕松搞定。”
秦文心中暗笑,表面上卻連連搖頭:“龔大人的人脈,下官自然是知道一些。”
“只不過,此人是三省六部的關系戶,背后之人也不是當朝皇子可比。”
龔炎天立即就瞪大了眼睛,冷笑連連:“賢侄這是故意刁難老夫了?”
“一個長安縣衙的師爺而已,難道他背后的關系會是當今皇上不成?”
秦文點了點頭:“回龔大人,還真是皇上。”
“什么?”龔炎天不由大吃一驚,立即喝道,“秦文,你少賣關子,趕緊說,這個黃師爺到底是什么人?”
秦文淡淡一笑:“當朝皇太子。”
“啊……”龔炎天忍不住站了起來,一臉的目瞪口呆,“這…這……”
黃師爺?
黃?
皇?
龔炎天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脫口說道:“太子殿下是在故意報復老夫?”
秦文笑瞇瞇道:“龔大人此言差矣。”
“下官也聽說了,太子殿下與龔大人確實是政見不合,有所沖突,但那是公事。”
“以太子殿下目前的表現,即便要報復龔大人,也絕不會對令郎下手的。”
龔炎天當然不相信,冷哼一聲:“秦文,你妹妹就是太子妃,你當然替他說話了。”
“太子殿下若不是找老夫報仇,豈能故意假冒長安縣衙的師爺,刁難犬子?”
秦文打了一個哈哈:“龔大人近幾日不在長安城,有些消息自然是不知道。”
“數日前,太子殿下籌措賑災款的時候……”
于是,秦文便將蕭逸智斷兩農婦爭雞的事情講了一遍。
“昨日呢,令郎用死老鼠逼迫蔡珂瑤的時候,太子殿下正好在清月樓吃飯。”
“那蔡珂瑤是有名的俏寡婦,而且還沒拜過堂,太子殿下自然就有英雄救美之心,這才以黃師爺的身份揭破了令郎的陰謀。”
龔炎天皺著眉頭:“秦文,此事當真?”
秦文淡淡一笑:“大人若是信不過下官,可派人打探一番,便可知真假。”
“下官言盡于此,縣衙之中還有事務要處理,就此告辭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牽涉到蕭逸,龔炎天自然不會再逼著秦文放人。
龔炎天拱了拱手:“多謝賢侄實言相告,老夫送送賢侄。”
“不敢勞煩大人,下官告辭了。”秦文怎么會讓龔炎天送,回了一句,飛快地離開了。
當然,龔炎天不送,管家龔勝還是得恭敬地將秦文送出府門的。
等龔勝再回來,龔炎天立即吩咐道:“你馬上親自調查一下,數日前長安縣衙的兩農婦爭雞一案,斷案的師爺是何人。”
“秦文說那個黃師爺就是太子,你須得打探清楚,不可有絲毫差錯。”
“另外,此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夫人在內,你明白了嗎?”
“小人明白。”龔勝也是暗暗吃一驚,應了一聲,急忙出府打探消息去了。
打發走了龔勝,龔炎天也走出客廳,背著手,望向天空。
東兒犯到了太子的手中,而我是大殿下陣營的人,只怕太子未必肯輕易松口。
再說,我若去太子宮,找太子求情,只怕會引得大殿下的猜忌,顧此失彼。
反正只是拘禁半個月,也算是讓東兒受點磨練。
若東兒能因此事而成熟起來,未嘗不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啊。
至于清月樓的蔡寡婦,老夫多給她點補償,她自然不會再有什么不滿。
想到這里,龔炎天喊來一個下人,讓他去賬房領一百兩銀子,給清月樓的蔡珂瑤送過去,就說是昨日的賠償。
做完了這一切,龔炎天心中冷笑,太子殿下,你若是想用這件事情,讓老夫折腰,背叛大殿下,那你就失算了。
老夫就算是不要龔玉東這個兒子,也絕對不會背叛大殿下,也絕對會跟你周旋到底。
這個時候的蕭逸,并不知道龔府發生了這樣的一件事情,他現在在太極殿呢。
蕭天行得了燕云告急的信,立即擺駕回宮。
在路上,蕭天行派人通知三省和兵部的正副職,火速去太極殿。
快到皇宮的時候,蕭天行忽然又想起了蕭逸,便派人再去太子宮,將蕭逸也宣到了太極殿,共議國事。
北疆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這一份告急書信,是秦山林派的信使跑了一天一夜,路上連吃飯喝水都不顧,才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長安。
信使來到皇宮門口,就連人帶馬一起倒地。
人是狂吐鮮血而死,戰馬是不住抽搐而亡。
秦山林派人送來告急書信,證明秦山林安全到達了燕云,北軍就有了新統帥,這是一個好消息。
但壞消息更壞,媯州失守、新州失守、蔚州和応州也先后失守。
西燕云之地的九個州,三分之二落入蠻軍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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