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大蠻國。
還是皇宮。
一個院落之中，嬌滴滴的聲音不住傳來。
“戚大人，你的文采真是好厲害啊，大蠻國無人可及啊。”
“是啊，戚大人，奴婢從來沒見過像戚大人這樣文武雙全的男人呢。”
“戚大人，奴婢的姿色，能讓戚大人滿意嗎？”
……
正房之中，在燈光的映射下，兩個人影不住地搖擺著。
其中一個，正是大夏國的工部左侍郎戚長發。
另外一個，乃是拓跋北天派出的一個美女細作。
這就是拓跋北天給戚長發布下的溫柔鄉，美人計，想從戚長發的口中套出大夏國印刷術的秘密。
可誰想到，二十多天過去了，戚長發幾乎是日夜沉迷于酒色之中，他身上的傷勢早都已經痊愈了，但戚長發愣是半句不提印刷術的事。
有好幾次，拓跋北天都忍不住了，要殺死戚長發，都被脫不花給勸下了，說是再等等。
以脫不花的想法，戚長發先經歷了嚴刑拷打，地獄般的生活。
然后再經歷花天酒地，美女環繞的生活，就是天堂般的生活了。
兩個生活比較一下，戚長發一定會珍惜眼下的生活，將印刷術的秘密說出來，只不過是早晚而已。
因為即將對大夏國用兵，拓跋北天也就將目光從戚長發的身上收了回來，專心于接下來的關山之戰。
一旦此戰能夠成功，失去的關山七州不但能收回來，染指燕云十六州也不是大問題。
所以，跟印刷術的秘密相比，拓跋北天更看重的是一城一地的得失。
脫不花，還是很重視印刷術的秘密的。
幾乎是每隔兩三天，脫不花都會來一趟，探探戚長發的口風。
雖然又失敗了很多次，但脫不花也不生氣，他似乎很有耐性。
今晚，脫不花又來了。
站在門口，看著戚長發的荒唐生活確實在他的意料之中，脫不花才笑瞇瞇地走了進來。
“哎呦，丞相來了。”戚長發醉醺醺地看了脫不花一會兒，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笑瞇瞇地向他擺了擺手。
四個美女急忙起身，向脫不花施禮：“奴婢等，見過丞相。”
脫不花微微一笑：“都免禮吧。”
“謝丞相。”
脫不花說道：“你們四個，先出去吧，老夫跟戚大人有話要說。”
“等老夫跟戚大人聊完了，再喊你們進來伺候。”
“奴婢遵命。”四個美女微微福了福身，連衣服都顧不上整理，就急急忙忙地到門外去了。
脫不花坐在戚長發對面，一臉笑瞇瞇的。
戚長發瞇著眼睛，淡淡問道：“怎么，丞相又來勸降戚某？”
脫不花笑著說道：“戚大人誤會了，今晚老夫來此，并非是為勸降，而是告訴戚大人一個消息。”
“噢？”戚長發眼睛睜了睜，淡淡一笑，“必然是對大夏國不利的消息吧？”
“哈哈哈……”脫不花立即就大笑起來，“戚大人不愧是大夏國的柱石啊，料事如神。”
“大夏國皇帝竟然只讓戚大人為工部左侍郎，絕對是大材小用。”
“以老夫來看，戚大人之才，足以勝任尚書令之位。”
戚長發淡淡說道：“丞相，恭維的話，就不用多說了吧，還請丞相賜告，是什么壞消息呢。”
脫不花這才止住笑聲：“陛下興兵二十萬，以拓跋鐵勒為主帥，南下攻打大夏國。”
“大成國皇帝高光遠也興兵二十萬，以大將軍高世成為主帥，東進攻打大夏國。”
“兩路兵馬合計四十萬，只怕你們大夏國這次是必敗無疑了。”
戚長發聽了，心下一驚。
大蠻國和大成國聯手，四十萬兵馬，對大夏國而言，絕對是一場浩劫。
戚長發聽了，一陣沉默。
脫不花淡淡一笑，又說道：“還有一個消息，想必戚大人更感興趣。”
戚長發說道：“戚某愿聞其詳。”
“貴國皇帝以蕭逸不能行人倫之事為借口，下旨廢除了蕭逸的太子之位，改封為趙王，就國河東之地。”
“啊……”戚長發不由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丞相，此話當真。”
脫不花淡淡說道：“老夫有騙你的必要嗎？”
“再說，若戚大人答應合作，出困之后，可以派人打探消息。”
“甚至于，老夫可對天發誓，方才所言若虛，必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戚長發頓時沉默了。
脫不花都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戚長發自然不會再有任何懷疑。
唉，戚長發微微一嘆，陛下啊，你若是早點廢了惡太子，大夏國又何至淪落到這一步，被兩大強國聯手合擊啊。
脫不花看了戚長發一眼，微微一笑：“內憂外患之下，大夏國此劫難逃，必然會國力大損。”
“下一戰，大夏國就會面臨亡國之危。”
“所以啊，老夫建議戚大人，還是再考慮一下吧。”
戚長發沉吟一下，問道：“丞相，若是老夫將印刷術的秘密說出來，換取大蠻國退兵，不知丞相意下如何？”
脫不花臉色一變，淡淡說道：“戚大人，你太高看這印刷術的秘密了吧，能跟關山七州和燕云十六州相比嗎？”
戚長發臉色再次一變，微微一嘆：“看來，大夏國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戚大人說得不錯。”脫不花笑瞇瞇道，“若戚大人肯回心轉意，陛下說了，以工部尚書之位屈就戚大人，如何？”
“到那時，戚大人不但沒有性命之憂，不用再受盡各種刑罰，身邊的美人又何止她們四個人呢。”
戚長發沉吟一下，微微一嘆，抬起頭來。
忽然，戚長發一臉的驚訝：“陛下怎么也來了？”
陛下也來了？
脫不花也是一愣，本能就轉首向門口看去。
但是，空無一人。
不好，就在這時，脫不花聽到盤子砸在桌楞上的聲音。
接著就是一些盤子的碎片飛濺到他的臉上，微微一痛。
真正的痛，是他的脖子，戚長發手持一個尖銳的盤子碎片，狠狠刺入了脫不花的脖子里，再猛地用力一劃，最后又狠狠攪動幾下。
大蠻國一代名相脫不花，大蠻國的三朝元老，竟然死于這種方式之下。
戚長發殺死了脫不花，嘴角不由泛起一絲獰笑。
陛下，你廢掉惡太子，重歸英明，此乃大夏國之幸事。
微臣生是大夏國的人，死是大夏國的鬼，是絕不會叛國的。
微臣今日殺死脫不花，斷了拓跋北天一只手臂，也算是為陛下盡忠了。
脫不花做夢都想不到，他的死，是因為蕭天行廢掉了蕭逸的蝴蝶效應。
又因為，從長安傳來消息，有那么幾天的時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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