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十五分,已經盛裝打扮好的張麒麟坐在一樓特意裝修的‘閨房’,聽著外面傳來的馬匹嘶鳴和鞭炮聲,張麒麟激動得,站了起來。

  要不是房間兩邊還站著十二個以秦朝宮女衣著打扮的女子,張麒麟恨不得直接跑出去,奔向嬴政的懷抱。

  十二個宮女,是皇后出行該有的配置。(不準確,百度答案綜合的結果)

  這十二假扮宮女的女子都是片場的古代禮儀指導老師,為首的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

  她氣質溫和典雅,一言一行,都是古典韻味。

  她溫柔笑著說:“小哥別急,新郎進新娘母家的門從來都不容易,得一步一步來。”

  秦朝新娘出嫁不用蓋蓋頭,張麒麟作為男子,也不用掩面。

  他的婚服和發冠都是按照未及冠的貴公子的服飾來的,今日,化妝師該給張麒麟涂了正紅色的口紅,畫了眼線和眉毛,比拍結婚照那日更溫婉幾分。

  這會兒,被她這么一說,張麒麟的臉肉眼可見的紅了,惹得眾人都笑了。

  喜氣洋洋的,這才是結婚該有的樣子。

  嬴政進門的確不容易,雖然張麒麟的父母不在場,但是秦朝男子接親該經歷的,嬴政都經歷了。

  被攔了得有半小時,嬴政才終于進入內院。

  隨著閨房門被無邪和胖子打開,兩人站在門內外四目相對,臉上的笑意幾乎同時綻放,也幾乎是同時開口出聲。

  “你來了!”

  “麟兒,我來娶你了!”

  說完,兩人又笑了。

  還是作為近衛陪在嬴政身后的蒙恬提醒了一聲‘陛下,快去迎接張公子’,嬴政才反應過來,看著張麒麟的臉,朝張麒麟伸出手。

  由于嬴政的視線都在張麒麟臉上,在過門檻時,他被門檻攔了一下一個趔趄,險些在張麒麟面前跪下。

  還好張麒麟也時刻注意著他,反應及時,在看到他要摔的時候,連忙上前兩步,用身體接住了嬴政。

  于是,大庭廣眾之下,嬴政將張麒麟抱了滿懷。

  黑瞎子笑道:“陛下,你假摔啊!”

  “人都是陛下你的了,倒也不用這么急吧?”胖子陰陽怪氣的。

  “正是因為是我的,才急。”嬴政笑盈盈回復著,滿心滿眼都是張麒麟。

  他喜眉笑眼,朝張麒麟伸出手,“麟兒,隨我走吧!”

  “嗯。”張麒麟眉語目笑,點著頭再一次伸出手放在嬴政手心,而后和嬴政十指相。

  兩人手牽著手,走在前面。

  張麒麟的父母已然不在人世,也就省了新娘出門時父母叮囑給予信物的步驟。

  兩人拜了天地鬼神后,浩浩蕩蕩出了吳山居。

  天子六駕,銅車駿馬自然是不可少的。

  秦朝,新郎和新娘不乘坐同一架馬車的,都是新郎乘墨車在前,新娘乘彩車在后,然后是從車和仆人等。

  但是嬴政不想和張麒麟分開,也是為了告知世人他對張麒麟的寵愛,他精心準備了彩車,但還是讓張麒麟和他一起乘坐天子獨享的六駕。

  雖然今天是大年夜,但國內外還是有不少人奔著嬴政和張麒麟來到這里,只為遠遠見證兩人的婚禮。

  人很多,很擁擠,雖然全程有專人開路,但從吳山居到新咸陽宮,還是用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

  還有便是撒錢耽誤了時間。

  嬴政和張麒麟乘坐的六駕馬車,放了整整九百九十九個紅包,每一個紅包里都封了九百九十九元。

  熱鬧和激烈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好在,大家愛錢,但是更知道耽誤吉時有多缺德。

  雖然擁擠,迎親的隊伍還是在五點整,駛入新咸陽宮。

  新咸陽宮內就要好很多,除了侍應和工作人員,就只有一千名來自全世界各地的賓客。

  馬車在麒麟殿前停下,一千名盛裝出席的賓客分別站在兩邊,像古代朝臣般,靜候他們的帝王帶著他們的皇后同登高位。

  這是一個漫長且單一的過程,但是在古樸隆重的典樂聲的感染震撼下,所有人一個比一個站得挺直,沒有任何人交頭接耳。

  天公作美,嬴政和張麒麟在室外時,一直沒有下雪。

  雪是六點半才開始下的,彼時,嬴政和張麒麟這對新人和前來參加他們婚禮的一千人都已經進入麒麟殿入座。

  兩人的父母都不在人世,所以,他們站在麒麟殿前,拜天地,拜鬼神,拜彼此。

  整個過程十分簡單,甚至沒有要司儀高喊。

  嬴政牽著張麒麟的手,帶著他徑直進入麒麟殿,登上獨屬于九五之尊的高位。

  需要說明的是,秦朝的禮儀是跪坐沒錯,但是都已經是現代了,嬴政習慣了坐椅子,張麒麟又不習慣跪坐。

  所以,整個新咸陽宮雖然由陳景云和蒙恬這兩個秦朝昏帶著翻修了一番,但是麒麟殿的龍椅卻是沒有還原秦朝的。

  不過,也僅限于嬴政和張麒麟要坐很久的九五之位。

  麒麟殿之下,來參加晚宴的一千人還是需要跪坐在矮桌前用餐的。

  倒不是嬴政有意為難他們,而是麒麟殿雖然大,容納一千人還是挺擁擠的,再用上高大占位子的桌椅的話,怕是都沒路給宮人們上菜了。

  用矮桌正好,還節約木材,很符合當代大多數人倡導的環保。

  剛開始,來賓都沒有怨言,一個個愜意觀看著古典歌舞,享受由新咸陽宮的大廚精心烹飪出的華夏美食。

  但是,當進行了一個小時,而嬴政還在自顧自投喂張麒麟,沒有說任何話,也沒說他們可以自由活動時,賓客們開始不滿了。

  畢竟,這些人不遠萬里來參加這場婚禮,除了想結交嬴政和張麒麟,也想結交一些別的大佬。

  但是嬴政遲遲不發話,嚴重破壞了他們原本的安排。

  一時間,歌舞不好看了,美食也不香了,不少人都騷動起來,跟同行或者家人小聲抱怨著。

  也幸虧這一千人都是成年人,不然,說不定早就鬧起來了。

  然而,這騷動,卻絲毫沒影響到嬴政和張麒麟,兩人繼續互相投喂,那叫一個濃情蜜意。

  大殿右邊,坐在第二排第一個位置的陳景云看著開始騷動的眾人,很不爽,要不是與他同席的蒙恬拉住他,他都想起來陰陽怪氣罵這些人兩句。

  右邊第二排第二個位置的史逍林一邊給吃得正香的茍希潼夾菜,一邊觀察他們前面的幾人。

  右邊一排一位是越先生和陪他同往的王老頭,一排二位是海曼和鄭達乾,一排三位是格瑞斯的父親和陪同的將軍,再往下是英國國王和首相。

  鄭熠熠和格瑞斯坐在二排三位,也就是史逍林和茍希潼右手邊。

  左邊,一排一位是無邪和胖子,一排二位是解雨臣和黑瞎子,一排三位是美國總統和總統夫人,一排四位是俄羅斯總統和總統夫人,再往下,還是國家領導人。

  是的,除了陳景云、黑瞎子、格瑞斯、海曼他們幾個外,兩邊前五排坐的幾乎都是國家領導人。

  商人,一般政客,幾乎都在兩邊后五排。

  陳景云和黑瞎子他們尚且情有可原,畢竟一邊是嬴政親近之人,一邊是張麒麟親近之人。

  但是,鄭達乾和海曼,還有鄭熠熠和格瑞斯,在一群領導人之間,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了。

  有人猜測是嬴政和鄭達乾還有海曼有私交,有人則覺得今晚不簡單,怕是鴻門宴。

  他們不知道張麒麟多次被綁架的事,但是卻是知道嬴政和張麒麟在探險時,多次被買兇殺人之事的。

  很不巧的是,格瑞斯都知道,甚至還知道更多不為世人所知的內情。

  從走進麒麟殿的前一刻,短信收到席位的時候,她就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止一次,她想質問身旁細致伺候她吃飯的鄭熠熠,但是每當她看到鄭熠熠一如從前的憨直笑容,她都問不出口。

  短短的一個小時,格瑞斯想了很多,最終,在想到她和鄭熠熠婚期已定,嬴政承諾鄭熠熠會出席給他們證婚時,格瑞斯才將心底的不安都收起。

  嬴政或許很討厭她,但絕不討厭鄭熠熠。

  況且,鄭熠熠的父親和她還有她舅舅海曼是同一戰線的,鄭熠熠縱使再不支持他們用喪尸病毒來研究長生的藥物,也不至于背叛他們三人。

  張麒麟也在去年六月,在鄭熠熠的促成下和他們達成協議和解——他們不在算計張麒麟的血肉身體,張麒麟和嬴政不在插手他們研究喪尸病毒的事。

  這一年半,雙方都十分遵守約定。

  嬴政回來后的這幾個月,也一直都相安無事。

  但是,想到自己的舅舅和鄭熠熠的父親鄭達乾在沒有發現喪尸病毒前,對張麒麟的多次算計。

  嬴政和張麒麟發現越南叢林深處的實驗廢棄基地,并且摧毀他們在全球多地的幾個基地后,為了不被嬴政和張麒麟壞事,海曼和鄭達乾多次的雇兇殺人。

  格瑞斯想不通,想不通嬴政為何沒有找她的舅舅海曼和鄭達乾算賬。

  格瑞斯不認為嬴政是個寬容慈愛的人,特別是有關張麒麟。

  在不知道張麒麟之前遭遇的多次綁架都是自己的舅舅做的前,格瑞斯也是很恨綁架張麒麟的人的,恨不得抽筋扒皮的那種恨。

  但是在得知一切都是自己的舅舅和未來的公公做的后,她雖然難以接受,但是卻不得不接受。

  比起張麒麟這個年少時期喜愛的對象,格瑞斯還是更在乎她的家人、鄭熠熠的家人。

  兩個家庭,除了沒見過鄭成玉的鄭熠熠,沒有人能真正從鄭成玉的死亡中走出來。

  如果真的有辦法讓鄭成玉死而復生,格瑞斯愿意付出除生命外的任何代價。

  她從小和舅舅親近,才記事起,就知道舅舅有個已經去了另一個世界的愛人,也曾在夜深人靜時,看到舅舅喝醉大哭。

  她和未來公公鄭達乾關系也不錯,也知道鄭達乾對這個弟弟的死有多么自責。

  格瑞斯沒有見過鄭成玉,但細致了解過后,越發惋惜。

  鄭成玉是個幸運的人,也是個不幸運的人。

  他才華出眾,膽識過人,但是在他活著的時候,所有人都只看到他的顏值。

  因為顏值,他年少成名,以愛豆身份出道走紅。

  可以說,鄭達乾之所以能在創業失敗后一次又一次從來,全靠這個弟弟,是鄭成玉一次又一次拿出全部積蓄支持鄭達乾從頭再來。

  在沒認識海曼前,鄭成玉過得很辛苦。

  在娛樂圈,光有實力,沒有背景,是不可能干干凈凈的走紅的。

  雖然鄭成玉潔身自好,嚴于律己,但常在河邊走,走的還不是尋常路,又哪能出淤泥而不染。

  縱使后來遇到了把他捧到心尖尖上的海曼,但是不溫不火的前輩前男友曝光的私密照,萬千網友貼上的浪蕩基佬標簽,這些又哪是可以輕易治愈的。

  更何況,彼時鄭成玉還是舉世矚目的頂流演員。

  突然的變故,毀了鄭成玉畢生追求的榮耀,也摧毀了鄭成玉繼續活下去的欲望。

  鄭達乾說,和海曼相識相戀的那幾年,是他弟弟這一輩子最輕松的時候。

  海曼卻總是在喝醉時說,是他做得還不夠好。

  格瑞斯不知道自己的舅舅做得好不好。

  如果鄭成玉真的被他的舅舅治愈,真的重新學會愛人,并且愛上了她的舅舅的話……

  反正,格瑞斯是不會舍得離開她深愛的鄭熠熠的,除非有一件事,讓她發現鄭熠熠沒有那么愛她,她在鄭熠熠心中不夠重要。

  不過,格瑞斯也不會抑郁自殺,她只會和鄭熠熠分手,老死不相往來。

  愛情,從來都不是格瑞斯最需要的,遠離病痛的折磨、長生,才是格瑞斯畢生追求的。

  她的整個童年,都充斥著醫院消毒水的味道和母親病痛時的呻吟和狼狽,她恐懼醫院,懼怕生病和死亡。

  如若不能無病無災長生不老,她寧愿在尚且還有自理能力死自殺,走得干凈體面沒有痛苦。

  抬頭看著無微不至照顧張麒麟吃飯的嬴政,格瑞斯真的想將這些講給嬴政聽。

  求嬴政不要毀了他們唯一的希望。

  不過,嬴政大概是不會感同身受理解他們了,畢竟,嬴政自己就已經活了上千年,他的伴侶張麒麟也還能活幾百年。

  他們這些高高在上功成名就的,哪會在意他們這些在泥潭中掙扎的呢。

  格瑞斯也知道他們現在做的有多危險,但是富貴險中求。

  舍棄一小部分人的性命,實現大部分人的長生,這是一件很劃得來的事。

  是和嬴政當年修長城、建直道一樣,都是‘罪在當代,利在千秋’的偉大事業。

  格瑞斯盯著嬴政,正想著嬴政是不是能理解他們時,嬴政放下筷子,視線從張麒麟身上移開,掃視下方眾人,并且與她對視上。

  一瞬間,格瑞斯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安感越發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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