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目光渙散的高漸,女帝搖搖頭,伸手召回了狼毫,輕輕插入筆筒:“如此廢物,太華已瞎……”
說罷,竟然不再看對方,展開一封奏折審閱起來。
臥槽,這逼裝的,江公子心里挑了一萬個大拇指。
這時候江凡也看得出,高漸思緒已經混亂,精神有些崩潰,是時候套一些話了。
“唉,還真是不堪一擊。”
江凡重重嘆息,似乎很郁悶道:“娘子啊,你這么強,還讓我去費力干嘛,一指頭戳死他不就好了嘛,真是的……”
他這種補刀,更深深刺激了高漸,原來,自己竟然什么都不是,在這對年輕男女眼中,仿佛一只上躥下跳的猴子般可笑!
可他卻反駁不得,縱然雙目充血,渾身顫抖,但他輸了,頭腦輸給江凡,武道輸給女帝,輸的太徹底,堪稱一敗涂地,連還手的余地都沒有,甚至不論智慧還是武道,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輸的。
“該……該死……該死……”他顫抖著雙手,也不知是在說誰。
看他這狀態,江凡知道是時候了,“該死?你是否覺得很多人都該死?但真正該死的是你,高漸,你太激進了,好好在太華待著不好嗎?為什么一定要爭這個劍仙?名之一字,就這么讓你看不穿?”
“名?哈哈……哈哈哈……”高漸發出一串有點神經質的狂笑:“對,就是名,我高漸與天斗,與地斗,苦修斗劍道,為了什么?就是為了做那人上之人,主宰天下江湖,我有資質,有氣運,為什么不行?”
江凡譏諷:“你行?別高看自己了,太華有多少人比你強,為什么偏要你這個修為還不到地仙,資歷又淺的后輩來做世尊?你不覺得很不合理么?”
高漸雙目猩紅:“我有戰天意——”
“可你輸的跟三孫子一樣。”江凡毫不留情。
高漸蹬蹬后退兩步,胸口一陣起伏,猛地居然吐了口血。
臥槽,氣吐血了啊。
不成,你先別死,我還有話沒問完呢。
然后,就看到那老者抬起手指,在高漸背后一戳,他猛地喘了幾口粗氣,這才重新站穩了。
“若再給我二十年……你們都將不是我的對手!”高漸雙目赤紅,面容猙獰。
“行了吧,高漸啊,就你這智商,再給你五十年也逃不脫工具人的命運。你說你斗來斗去,不過是他人的一桿槍罷了,身為棋子卻不自知,悲哀。”
他那憐憫的目光,淡淡敘述的口吻,無一不刺激著高漸心神越發走向崩潰。
“不可能……不可能,我是他們的代表,他們需要我……”
“代表?”江凡神色一動:“你代表誰?”
高漸略顯癲狂:“他們,太華絕大部分人,我們知道太華要走向何方,其他人不懂……不懂……”
忽然他神色一怔,猛地看向江凡:“你想套我的話?”
江凡不由嘆氣,能修煉到這個程度,果然心智之強韌非同小可,即便如此打擊之下,高漸還是恢復了神志。
高漸發出冷笑:“江凡,想都別想了,高某今日縱死,斗戰之心不滅,更不會讓你如愿!”
他身上忽然真元激蕩,雙腳深深陷入青石地面,江凡頓時感到有些不妙。
忽然,高漸仰天長嘯一聲,一道真元從身上爆發,猛地沖向天空,隨即在百丈之上炸裂。
而高漸則雙臂軟軟下垂,帶著一絲怨毒,一絲不不甘,一絲戲謔的古怪神色,慢慢低下了頭。
高漸竟然自裁了。
這個異常突兀的結果讓江凡大感意外。斗劍仙,以戰為道,此人比想象中要剛烈太多。
這一刻,縱然是對頭,竟也讓江凡由衷產生了敬意。
“是條漢子。”女帝放下奏折,“高漸很強,我贏的并沒有你看到那么輕松。此人無論做過什么,但這剛烈性情自始至終桀驁如斯,值得佩服。”
江凡嘆口氣:“得到你這句話,他也能含笑九泉了吧。只可惜,白費了這么多心思,沒問到多少東西……”
女帝道:“知足吧,對一位強者,該保持應有的尊重。”
說罷,他看向那老者:“刀老,尸身交給你了。”
老者含笑微微點頭,但這笑容在江凡眼中就好像在陰笑。
“我說,這位……從來沒見過啊……”江凡疑惑的看著他問女帝。
老者卻微微躬了躬身:“不敢當王爺問,老奴勾刀,區區凈事房太監,入不得王爺尊耳。”
江凡吃了一驚:“凈身房?那你權力可大了,太監們都得跟你叫祖宗……”
他說著,忽然眼中升起奇特的光芒:“這……不會吧……難道你是……”
女帝點點頭:“就是你想的那位。”
江凡悚然,趙高說過,太監中有位老祖宗,沒想到竟然出現在自己面前。
頓時,江凡腦袋里不受控制的浮現一幅畫面,某人赤身裸體四仰八叉的捆在架子上,這老東西笑吟吟的走過來,摸出一把彎彎的勾刀,輕輕那么一勾……
靠!難怪叫勾刀!
當即感到股間一寒,忍不住夾緊了大腿:“你不是說,最好我不要見他么?怎么……”
女帝看他那沒出息的模樣,哼了聲,眼神卻帶著戲謔:“是啊,最好不要見他,因為見他,就要凈身……”
江凡頓時激靈一個冷戰:“停!這回出去可沒沾花惹草!”
女帝哈哈大笑:“滾蛋,他來,是因為高漸,并不是因為你。”
江凡愣了,不可置信道:“死了都要閹?”
女帝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胡說八道,高漸的斗劍道不簡單,若是大成可稱絕天下,所以遺體要交給刀老深入研究。”
江凡張大嘴巴:“哈?這就是你說的尊重?”
女帝隨意道:“對一名強者,讓他的武道失傳才不尊重。”
江凡:呵呵……你讓我對尊重有了新的理解。
老者反倒饒有興趣的看著江凡,慢悠悠道:“要說高漸特殊,尚遠不如攝政王殿下……”
江凡趕緊雙手亂搖:“停,停,本王自幼體弱,抱恙二十年,不值得研究,不值得研究。”
勾刀抿嘴微微一笑:“殿下確是個有趣的。”
江凡心里直呵呵,小爺我認識誰也不想認識你,雖然你也強的離譜。
但話說回來,大秦王宮果然深不可測,這位太監老祖絕對是個離譜的強者。
老太監沖著江凡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后告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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