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蘭明白母親的擔憂。
只道,“媽,我知道你的擔憂,我心里有數的。”
“我在海城時,就跟衛海洋說過,我可以把我那十年經歷的所有天災,發生的時間,過程中的各種細節都寫給他。他可以上交國家,也可以拿去換取物資。”
“如果他想要借此立功,造福更多人的話。他就不必回來,留在研究所。研究所本來就是做這方面研究的,他要拿出這么一份天災預言,組織上不會輕視。”
但衛海洋放棄了他努力了十多年的輝煌前程,從一線城市回到了福城這個小三線城市。
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一個不小的放棄,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到的。
“他為了給我們買物資,把他僅有的200萬存款都花完了。”
“什么?200萬?這么多。這該得是他全部的家當了吧?!”
夏琴是真的震驚了。
衛海洋當著眾人面,說了很多很多,但隱瞞的更多。
其實他把這一切攬到自己身上,就是對他們母女仨人最好的保護。男人都重視自己的血脈,衛建國就是未來心軟想要幫助他人,也會為了親兒子多留心眼兒,量力而行。
夏可蘭不想母親太激動,笑道,“他還說要讓他爸把單位的老房子處理了,換成物資,以免浪費。”
衛建國雖在街道辦工作,其實他是實打實的編制內人員,這是外人都不知道的。以他的資歷,完全可以到更高的部門任職,但他自己拒絕了。
夏琴,“這也太……”
“我沒讓他亂來。衛叔的房子雖不大,也是干部才能分到的房子。”
只是因為樓層太矮,濕氣重,不利于衛建國的老寒腿,才搬到夏琴這邊的五樓住。
夏琴又問,“那咱們的房子,等新房裝好了,要不要趕緊賣掉?!”
夏可蘭搖頭,“不用。就留著,以后可能會有用處。就算天災來了,官方力量始終存在,對咱們的財產也有保護政策。不用擔心,我們收集的物資足夠咱們家里使。”
夏琴這提起的一顆心,總算放下了。
夏可蘭才提醒,“媽,我也給表舅家準備了一套求生物資。一些我讓小沖寄去他們村兒,一些等衛叔手術好了之后,你通知舅舅他們一聲兒。他們肯定會上來看衛叔,我再把剩下的東西交給他們。”
夏琴點頭,“哎,叫你表舅過來,他們又是一大家子,咱們只怕也招待不下。”
夏表舅在福城郊縣有名的水果村,是果農。家里也有一雙兒女,兒子繼承父業,生了兩個兒子。女兒嫁給同村人,生了一兒一女。他們守著農田果樹,自己養豬養雞鴨魚小龍蝦,在災年里的生存資源是最不缺的。
夏可蘭道,“表舅家的生存吃喝不是問題。只是我當初是2年后回來的,那時候我托人打聽他們的消息,一直沒有得到。”
主要是渣男一家一直把她拘在家里,等到她有機會走出家門時,時局更亂,她一個女人根本不敢離開官方保護圈去郊縣村子。她也花錢找人打聽消息,也一直沒打聽到。
夏可蘭握住母親的手,目光堅定沉穩,“媽,不用擔心。這輩子咱們做好準備,一切都會改變的。”
夏琴看著女兒眼底隱藏的滄桑陰郁,心疼得緊。抬手撫撫女兒的鬢發,將女兒攬進了懷里。
笑了,“媽其實不擔心那些。這輩子,媽會一直陪在你和朵寶身邊,哪兒也不去。咱一家人一定會過得好好的。”
“是的。”
衛建國想問事兒,就看到母女倆抱在一起說悄悄話,忙閉了嘴縮了回去。
他坐在床邊,看著一袋子整理好的衣物,心下微微嘆氣。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聽敲門的聲音有些熟悉。
夏可蘭去開門,看到門口站著的是樓下402的鄭老師,鄭老師一臉心事的模樣,靦腆地笑了下。
“可蘭,你是從海城那片回來的,我今兒就是想有點事兒。哎,你瞧,我這也是真尋不著合適的人問。哎,你現在是不是有事忙,你家里……”
鄭老師朝屋里打望,看到夏琴時,腳步又朝后退了退。
夏可蘭看出鄭老師的猶豫,就道,“鄭老師,要不咱去你家聊聊。”
聞言,鄭老師雙眼一亮,連連應允。
顯然,這是要說家里私事兒的,在別人家說左右是有不妥。
夏可蘭跟著鄭老師下樓進了402。
他們兩家的屋子格局是一模一樣的。夏家在組建新家庭時,重新翻修成了時下流行的輕簡風,主調明亮清爽,不失溫馨。
鄭家的裝修還是很老式的那種用木板封貼墻體一米多,全西式風格的壁櫥、博古架,電視柜,沙發。當年是非常洋氣的,價格不菲。放現在,就顯得過于老氣,整個屋子也因為深色系的裝潢,采光不足,有些黯淡,還有木材朽蝕的味道。
“來,可蘭,喝茶。”
“鄭老師,不用客氣。您找我來,是不是想了解海城什么情況?”
夏可蘭一針見血的問話,讓鄭老師長長地嘆了口氣。
才道,“小峰的對象是淮州人,說是三代書香世家,祖上還有人考上功名,任一方主事官的。我以為這是個明事理的人,沒想到在電話里議親時,他們開口就要88萬采禮,還說,這已經是他們壓到最低的標準了。”
“說什么,當地都是108萬,188萬。已經幫我們家壓低了100萬。”
188萬!
這是結個婚,就把別人的家庭拉到赤貧線啊!
夠狠。
夏可蘭問,“小峰的想法是什么,你們談過嗎?”
鄭老師的兒子全名郭峰。
鄭老師說,“他只說,他會想辦法解決,讓我們別操心。這可是80多萬啊,又不是8萬塊。他結婚,我們本來是準備了20萬的,想著要是再差,就跟親戚朋友借點,湊個30萬。只是沒想到,女方開口就……”
鄭老師一臉愁色,目光卻環顧了四周一圈兒,流露出極大的糾結矛盾。
夏可蘭從這一眼,就看出老人已經想到賣房子籌錢了。
她立即道,“不能賣掉你們這房子。而且,你們這是廠況房,已經有快25年的房齡,房子根本賣不起價。”
頂多賣個三十來萬,不僅湊不夠錢,這30多萬塊錢,想要再在福城這種周邊設施齊全的地段,買個一樣大的房子是絕對不可能了。
就算親事談成了,小鄭也不會回福城,可父母不可能跟他去淮城生活,那下半輩子怎么過?還出去租房子么?鄭老師的愛人全叔又是個嬌生慣養的男人,哪吃得那個苦。
現在全叔不在家,鄭老師才來找她了解情況,可見這事兒在全叔那里是過不去的。
鄭老師嘆氣,“可是小峰和那姑娘都談了三年多了,今年過年時還來過咱家。瞧著就是個知書達理的,跟小峰特別談得來。我想著……”
夏可蘭一口打斷,“鄭老師,既然那姑娘那么好,她都來過你們家,清楚你們家的情況,她沒有告訴過她父母,咱們福城的家庭收入水平嗎?”
“我的看法是,如果可以的話,趁著暑假時,讓小峰和他女朋友回來一趟,你們好好溝通一下。最好在7月上旬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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