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白琨心情有點糟糕。
因為從白家村傳來的消息,他父母遭了病毒感染,全都過世了。
報信的人說是從城里回去的人帶了病毒,感染了一村子的人,老人幾乎都死光了。
白琨是又氣又恨,把帶信的人臭罵了一頓,給了批物資就打發人回村兒了。
但沒人知道,他親自送那人到半路上,將人解決了,尸首扔進了山澗里。
——說什么從城里回村兒的人,現在你不就是個從城里回村兒的嗎?!
——既然現在全村的人都死光了,還留著丫一人蹦噠多對不起咱叔咱嬸兒啊!他們年紀大了,你不如下去陪著他們,平常也好為他們跑跑腿,傳個信兒啥的,省得他們寂寞啊!
這會兒,他的人已經打聽到了二甲醫院的消息,知道神仙水可以免疫病毒。
這讓他內心一陣肉痛,要是能早一點發現這寶貝,給他的親友長輩們吃了,他們白家村就此能在這末世崛起橫著走啊!
沒錯!
他就是網上那批最早篤信末日降臨的信徒,連那些曾經數一數二的大國都一夜消失了,這個世界亂起來都是時間早晚的事兒。
現在,正是他趁亂廣積糧、暗磨槍的時候。等到官方下線,就是他揭竿而起的時候。
這會兒看到黑子發回來的照片,照片里那一臺臺嶄新的制水機,一捆捆裝好的神仙水。那塑料瓶子上,印刷的圖案就是一棵卡通式的綠色大樹,看起來生機勃勃,充滿希望的感覺。
——琨哥,醫院里的人都說,那神仙水是一個姓夏的姑娘家里的祖傳秘方。因為程序難走,他們國醫館的館長為了迅速投入臨床,就以個人名義訂了每天兩噸的貨。自打開始用這個神仙水之后,國醫館的死亡率都從原來的五成降到了兩成。
——琨哥,要是咱們能弄到這東西,那就是亂世黃金,盛世汽油古董的存在啊!
這一切本來應該屬于他的,而不是衛建國那個二傻子。
“行,你先踩好點,回頭我招集兄弟們干票大的。”
“哎,沒問題。”
之后,黑子叫胖虎開了車來接應,兩人把車停在水廠大門斜對面兒的暗巷子里,借著一排小桉樹的遮擋,觀察水廠人員的進出鐘點。
兩日后,兩人帶著滿滿的信心回到了白琨在南城區的大本營,一幢老紅磚樓,更是曾經舊區辦公場地。坐南朝北的向,門眉上還有如意結,據說是風水大師堪輿后,能大旺事業的基地。
然而此時在這幢屋子里,燈紅柳綠,鶯聲燕舞,一派煙酒肉糜之色。
白琨看到兩人回來,立即拍開了懷里的女人,招呼所有小弟上了二樓辦公室。
走過的三間室都被緊鎖著,還有人看守,從老舊的布簾縫看進玻璃窗里,那里面堆放的都是他們的物資,從食物到日用品,應有盡有。
白琨進的議事廳,門上還掛著一個正兒八經的“區長”名牌。
待十幾個下屬進門后,白琨眼角瞥過一抹陰冷的光,黑子立即將門關上,兩個小弟在外站崗隔絕了一切閑雜人等。
“琨哥,這神仙水是真的神,聽說用來種菜長得都比大棚還好。還有啊,我聽那兩個伙計私下里說,這水是姓夏的那娘們兒弄出來的,咱們要是自己搞的話,最好連這娘們兒也一起……”
胖虎嘿嘿笑開,“琨哥,姓夏那妞兒是真的漂亮。那皮兒白得能發光,多暗的天都能瞧見那小嫩皮兒,小紅嘴兒,嘖嘖嘖!”
黑子一聽笑罵,“我說胖虎兒,這兩天讓你盯人,你他媽還真盯上人了啊!”
頓時,男人們都哄笑起來,騷話頻出。
在場的人都知道胖虎是個好色的,一天不能沒有女人。現在他們這處基地的女人,除了白琨身邊的,全都被胖虎玩過。
胖虎咂咂嘴,“其實,那小妞兒的媽也很有姿色。要把這娘兒倆弄來一起伺候咱……唔!”
突然一個手掌大的水晶煙灰缸砸過來,拍在胖虎的肥臉上,打得他嗷一聲慘叫跌倒在地。
剎時全場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驚懼地看著長桌首位的白琨。
白琨一臉陰鷙,眼神泛著噬人的光。
水晶煙灰缸打在椅背上,發出沉悶的聲音,缺了一角,但還帶出了一顆血齒。
黑子立即攥過捂著嘴的胖虎跪在了白琨面前,沉聲說了句,“老大,胖虎廢話惹您不高興了,缺顆牙算是長記性了。”
胖虎捂著下巴,連著給白琨咚咚咚地叩了數個響頭,才被叫停。
良久,他們頭頂才傳來白琨冷颼颼陰惻惻的聲音。
“夏家的女,你們誰也不能動她們半根毫毛,知道嗎?!”
“是,老大。”
會議繼續進行,胖虎都沒敢正眼抬頭看人。
“今晚,聲東擊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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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后的天,烏沉沉的,像臟了的調色盤。
水廠里,六臺機器關掉了一半,雇傭的兩個工人里有一個是機器維護員,要負責給機器做檢察和保養,另一個則繼續負責裝箱擺件。
夏可蘭給兩人準備了兩份餛飩,放在保溫桶里,才離開。
衛海洋拉上了廠房門,上了電子鎖。
今天是定期的檢修時間,所以要加個小夜班。明天白天,他們一家三人會來替班,讓兩人回家休息。
平常的工作安排都是兩班倒,他們三人輪著來替半天班,時間安排下來剛剛好。即不會累到自家人,也充分利用了兩個雇員的勞動力。運行這段時間下來,雙方合作都很滿意。
工廠門口和周圍共安了三個攝像頭,不包括大馬路上和街對面的。且他們的攝像頭有一個是直接聯上的市警報安防系統,一旦觸發,附近的派出所會立即接到警報,五分鐘內就能趕到現場,同時消息也會發到他們自己的手機上。
他們一如既往地離開,似乎沒發現街對面的小巷樹后,正蹲守著一輛黑色轎車和一輛面包車。
黑色轎車里的白琨正拿著夜視望遠鏡觀察,發現廠房里還有人。
“他們為什么鎖了門走?那兩個工人今晚不走?”
黑子想了想,道,“有時候,他們晚上要停機檢修,就會留下來做個通宵。隔天衛家的人會來替班一天。”
白琨突然覺得自己計劃沖動了點,他本來打算晚上趁沒人動手偷水的。
他狠狠瞪了眼黑子,“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說!”
黑子縮了縮脖子,“老大,是我的錯,之前他們都是每周檢察一次,今天才過三天又檢察,也許是臨時加量。最近他們的水除了供給醫院,還多了一個社區的單子。你知道的,自從衛建國那老賊在兩個小區搞了神仙水推銷,還帶種菜的買賣,帶動了周邊其他社區,恐怕他們是想輔開整個福城,這老小子的野心忒大了,不知道要賺……”
“夠了,別說了!準備一下,今晚動手。”
“是。”
黑子心下悄悄松了口氣,忙拿了家伙,拉著還在啃雞腿的胖虎下了車。
面包車里的人也跟著全下來了五人,都跟著黑子聽吩咐。
“我去開門,你們兩個負責看信號就把貨車開過來,你們仨兒跟我走,見機行事。”
“是,黑哥。”
一行人趁黑摸到了工廠大門前,黑子拿出了早準備好的撬電子鎖工具,開始開鎖。
也托了工廠里還有機械運作,他們撬鎖的動靜幾乎聽不出來。
半個小時過去
鎖未開。
黑子汗如雨下,其他人盯得滿眼焦慮。
胖虎抹把臉,感覺剛吃下的雞腿又消耗光了,低聲道,“黑哥,要不咱們就用撬的!”
“不行,那動靜兒太大了,被里面的人聽到他們立馬報警,咱們就前功盡棄了。”
突然,黑子兜里的手機震動,來電正是白琨。
按照計劃,他們開鎖時間是15分鐘,這已經超過兩倍時間還沒動靜,白琨肯定要打電話來問情況了。
黑子心下狂擂,寒毛直立,接了電話,就爆出了白琨的咒罵聲。
“混帳東西,現在還打不開鎖,當初還敢在我面前拍胸脯下軍令狀。壞了今晚的事兒,老子要你的狗命!”
白琨這個老大對下屬大方是真的大方,但狠起來也一樣殺人不眨眼。
這一吼驚得黑子差點兒沒拿穩電話,開了這半天的鎖,他手上全是冷汗。
“琨,琨哥,我,我馬上就好,我保證,馬上……”
但蹲在門前的五個人,盯著已經被撬開了電子線路的鎖,一愁莫展。
“嘿,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來。”
一道年輕稚嫩的聲音,突然從眾人身后響起,嚇了眾人一跳。
黑子回頭看去,只有他頭上戴著一頂工地帽,帽子上亮著一盞led探照燈,照出正蹲在他們身后五米遠的一個瘦削身影。
那是明顯是一個少年,戴著兜帽,手上拿著不知什么條狀物,一甩一甩的。
但在帽下透露出的兩點眼神,陰鷙,冷冽,像蟄伏地夜色下的狼崽子,盯著守了一整日的龐大獵物,正想趁其不備狠狠撕下一塊血肉飽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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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前方高能!大家猜到這個少年是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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