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嫂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聽陸苒這么問，總覺得不對勁，便沒再多說什么。
掛掉電話后，陸苒更加確定霍君揚是受了白織錦的點撥。
不然他好端端的怎么會去買口紅？
怎么會知道她沒有安全感？
怎么會說要跟別的女生保持距離這種話！
“定是白織錦……”陸苒緊握住手機，指節泛白，微微顫抖。
他們見過面，白織錦肯定還跟他說了什么！
呵，白織錦的話真管用，說遍他就記住了！
陸苒心口堵，眼淚猛地鉆了出來。她轉臉看向霍君揚送來的化妝品，那支支口紅整齊的碼放在盒子里，此時此刻簡直就像雙雙嘲諷猩紅的眼睛，嘲笑著她的自卑，譏諷著她見不得人的出身。
將她心底僅存的安全感撕的粉碎！
“啊！”陸苒忽然頭痛，抬手將那盒口紅打翻，口紅散落在地上，她撒氣似的踢的七零落。
*
這天，霍靖南來陸氏樓盤的銷售大廳。
他本想把口紅送給她，然而遠遠看見她穿著襯衫西褲、帶著工牌站在那做銷售員，他就想先看看她是如何賣房子的。
觀察了陣，他終于知道她個多月沒有業績是什么原因了。
霍靖南哭笑不得，直在門口等到裴念下班。
當站了天、身心俱疲、卻又顆粒無收的裴念揉著酸痛的脖子往外走時，猛然被只大手拉住，她下意識的想掙脫，抬眼卻對上那人溫柔如月光的雙眸。
“累了吧？”霍靖南輕笑，“走，跟我去個地方，帶你放松下！”
裴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拉上了車，路飛馳，竟然來到霍靖南在市中心的公寓。
裴念停住腳步，警惕的看著他。
“念念，你別誤會。”霍靖南柔聲道，“這間公寓直空著，我沒住過。這里離你上班的地方近，如果……如果你不想回陸家住，你就暫時在這兒落腳，怎么樣？”
裴念愣，心頭涌過陣陣暖意。
她靜靜看著他。
前陣子她確實想過從陸家搬出來，她不想再跟陸苒起沖突，更不愿意姜綿綿夾在中間為難。
她還想過，就在市中心的位置租個小房子，便宜就行，這樣無論離公司還離陸家都很近，陸家需要她，她隨時回去就好。
只是這樣的房子挺難找的，她問過好幾個中介，不是價格偏高就是設施不行。
沒想到，此時卻得來全不費功夫……
她低頭笑笑，這個人是怎么做到能隨時隨地看穿她心思的？
“來，念念！進來看看！”霍靖南鼓起勇氣，裝作不經意的牽住她的手，然而牽住便緊緊與她十指相扣，不肯松開。
門是指紋鎖，他幫她輸入指紋，滴的聲提示后門開了。
裴念跟著他走進去，公寓很大，客廳寬敞透亮，排落地窗，能看見遠方的海。
裝修和家具都是干凈的極簡風，沒有多余的線條，實用又大氣，是裴念最喜歡的風格。
客廳旁邊還有個小書房，電腦是最先進的配置，書架上滿滿當當都是書。裴念走過去，隨手抽出幾本，竟然是自己曾經收藏在購物車里準備買的。
她驚訝回頭，剛剛還直盯著他的霍靖南，在對她目光的瞬間迅速別開臉，左瞧瞧右看看，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怎么樣，還滿意吧？”霍靖南憨笑著。
裴念咬咬嘴唇，豈止滿意，簡直再滿意不過了，這是她夢到過無數次的家的樣子。
霍靖南沖她笑，可她笑不出來，她很想哭。
不過……
在看到臥室里那張大大的雙人床的時候，裴念的臉下子紅到了耳朵根。
霍靖南也愣住了，他當時拜托霍君譽幫他把家具買齊的時候，沒說要兩個人住啊！
真是所托非人，所托非人啊！
“不是，念念！”霍靖南慌，舌頭也開始打結，“你聽我狡辯……”
“啊？”
“聽我解釋！”
霍靖南鼻尖都冒出汗來，“我……我不知道這怎么回事，呵……可能這床貴。對！就是這樣！我吩咐幫我辦事的小伙計，讓他盡管選貴的買，所以他就……”
裴念扯扯嘴角，“辦事的小伙計？”
“嗯嗯，這個沒用的家伙！以后再也不用他了！”
裴念笑起來，徑自走會客廳，在沙發上坐下。
這個位置可以看到海，深藍色的海平面和夜空相得益彰，玉盤似的明月映在海波之中，切平靜而美好。
裴念緊繃了天的神經總算稍稍放松。
她想，就算不在這里住，但有這樣個漂亮地方歇歇腳，也是老天對她厚待了。
“對了，”她看向霍靖南，“你今天怎么會來我工作的地方？”
“我……”
霍靖南停頓下，輕笑道：“我去看看你賣房子賣的怎么樣。”
裴念目光黯淡下來，“不怎么樣。”
是啊，確實不怎么樣。
霍靖南心里暗笑。
客戶來，你看看其他銷售都什么樣子？你再看看你，冷著張臉站在門口，來個人就盯著人家，不主動上前說話，不主動推銷，連個笑臉都沒有！你不像銷售，更像個保安！
然而這些話到了霍靖南嘴邊，說出來就成了：“念念，不用理他們！是那些客戶眼瞎，竟然看不見你這么優秀的銷售人員！”
裴念噗嗤聲笑出來。
不知什么時候，霍靖南與她坐的越來越近。
“我知道我的缺點。”裴念低聲道，“但我性格就這樣，時改不了，也不知道要怎么改。”
“其實，銷售技巧應該是有章法可循的。”霍靖南看看她，許久，眼神有了些微變化。
“念念……”他低聲說，“要不然，你把我當成客戶練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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