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喝了一杯冰果汁,是她這次格外疼痛的元兇。
溫知遙強忍著痛,來到浴室把身上的血跡清理干凈,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凌晨兩點半,她劃拉著手機,外賣軟件上的便利店都關了門,連片衛生巾都買不到。
持續的痛感讓她有些喘不過氣,溫知遙深吸了幾口氣,咬牙走出去想給自己倒杯熱水喝。
勉強下了二樓,客廳里竟還亮著一盞燈。傅宴深靠在沙發里閉目養神,他輕揉著額角,茶幾上散落著一堆文件。
聽見聲音,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只穿著雷斯睡衣的溫知遙站在樓梯口。
“怎么了?”他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嗓音因為許久沒有開口變得沙啞。
“喝點熱水,”溫知遙勉強笑了笑,“生理期到了。”
突如其來劇烈的絞痛讓她眼前一黑,溫知遙扶住樓梯欄桿,想讓自己看起來不要這么狼狽。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己,持續加重的痛感甚至讓她想干嘔。
又一次劇痛襲來,她順著欄桿慢慢蹲在了地上。
一雙溫熱的手扶住她的后腰,透過睡衣,溫度傳到皮膚上。傅宴深把她打橫抱起放到沙發上,撈過毯子把她塞了進去。
“先躺著。”
他去了一趟廚房,拿回熱水和吃剩的半盒布洛芬放在桌子上,“吃藥。”
“謝謝。”溫知遙起身去拿,又一陣疼痛讓她悶哼出聲。
下一秒,膠囊遞到她嘴邊,她張了張嘴想拒絕但看到男人不容置疑的模樣,只好伸出舌尖把膠囊卷到嘴中。
濡濕的舌尖碰到傅宴深火熱的指腹,他微微一頓,把水遞給她好把藥吞下去。
腿間又是一片溫熱,溫知遙咬了咬牙,心一狠說道,“那個,你能不能幫我去買幾片衛生巾?”
說完,她的面龐有些紅潤,眼神游移著,不敢抬眼去看傅宴深的眼睛,
令人尷尬的沉默過后,傅宴深一言未發地起身,拿上鑰匙,開門離去了。
溫知遙松了口氣,握著手里有些發燙的杯子,靜靜地勾起唇角。
傅宴深,其實人還挺好的嘛。
其實溫知遙小時候是不痛經的,10歲時來到溫家后,她對陌生的一切都感到惴惴不安。8歲的溫顏玉笑著對她伸出了手,叫她姐姐,她曾經有段時間真的接受了這個乖巧懂事的妹妹,不管有什么意外發生,她寧愿歸結于巧合,也不愿相信是妹妹要害她。
直到16歲時哥哥身亡,溫顏玉冷笑著把她關進冰庫,
“溫知遙,你怎么不和你哥哥一起去死?”
“溫知遙,你們憑什么來搶我爸爸?”
“溫知遙,你去死吧。”
雖然最終獲救,但從那以后,她像是留下了病根,每次生理期都痛得死去活來。她不愿讓溫顏玉看笑話,每次都是自己忍著,自己吃藥。
溫知遙鼻子酸酸的,手機鈴聲響起來,她翻出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
“喂?”
電話那頭只有沙沙的聲音,就在她以為是別人打錯了,就要掛斷的時候,電話那頭終于傳來聲音。
“溫知遙,我是林昊!”
“林昊?”溫知遙疑惑地坐直了身子,該不會發現那兩件高定是在糊弄他了吧,“這么晚了,有什么事?”
“能不能,能不能借我點錢?”林昊聲音暗啞,猶猶豫道,“我保證會還給你!”
溫知遙一愣,險些以為是詐騙電話,“你沒病吧,缺錢去找溫顏玉,找我干什么,我是你爹?”
林昊失態的叫喊,讓她蹙眉把手機拿遠了一些,“求你了,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求求你了。”
“有病治病,拜拜。”溫知遙不為所動,煩躁地掛斷電話。
林昊的電話又接二連三地打過來,溫知遙掛斷了幾次,劃出界面要把他拉黑。
一條短信彈了出來。
【溫知遙,借我點錢,我告訴你溫景辰的死因,想好了給我打電話。】
看到哥哥的名字突然出現,溫知遙心里突突地跳著,連手里的水杯落在地上都沒有發現。
【你要多少?】溫知遙斟酌著回復了幾個字,
【1000萬】林昊很快給了答復。
【最多500萬】
溫知遙死死抓著手機,直到幾分鐘后手機“叮”的一聲亮起。
林昊傳回簡訊,上面寫著一個地址,約她明天上午十點見面。
溫知遙的臉在手機的燈光下明暗不清,長睫低低地垂著,遮住了她眼底的陰冷。
……
傅宴深站在便利店的日用品貨架前,沉默地看著琳瑯滿目的女性用品,他復雜而冷漠的眼神,嚇退了幾次想上來幫忙的年輕店員。
半晌,他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喂,傅大少爺,你晚上不睡覺嗎?這都快三點了。”陸云川惺忪的聲音傳來,顯然是剛剛被手機從美夢里叫醒。
“有點事問你。”傅宴深開口,語氣嚴肅。
“出事了?”陸云川聽著清醒了不少,悉悉索索的像是從床上坐了起來。“傅南舟那個畜生又有動作了?那個環保項目出問題了?到底是什么事?”
傅宴深抿唇,“你買過衛生巾嗎?”
“?”
“為了一個女人,凌晨三點出來買衛生巾,”陸云川笑著揶揄,“不像你啊傅宴深,怎么,和溫大小姐墜入愛河了?”
“少管閑事,就問你買沒買過。”傅宴深冷聲打斷。
“這我哪買過?你就每樣買上一點,拿回去給她挑唄。”陸云川無奈,“傅總,你有這閑工夫記得把文件都看了,明天董事會還等著你主持大局呢。”
傅宴深哼了一聲,反手掛斷電話,將貨架上不同尺寸不同品牌的衛生巾通通扔進籃子里,黑著臉往收銀臺上一放。
店員看著這一大包的女性用品,適時推銷道,“先生,女朋友生理期嗎,要不要帶一杯姜茶,有效緩解痛經哦。”
“麻煩,”傅宴深嘖了一聲,煩躁地皺起眉,“拿著吧。”
回到家,傅宴深把滿滿一塑料袋衛生巾和那杯滾燙的姜茶都塞進溫知遙懷里。
“這么多?”溫知遙睜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你還買了姜茶,謝謝。”
“送的。”他淡淡開口,隨即目光下移,眸色一沉,“又怎么了?”
溫知遙被他問得一愣,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和大片水漬,是她剛剛情緒不穩定時掉在地上的。
“剛剛太疼了,沒有拿穩。”她低頭解釋道。
男人注視她的目光中充滿了侵略和審視,壓迫感讓她后背出了一層薄汗。
“你確定?”她聽見傅宴深再次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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