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替嫁戰王后,神妃攜帶空間去流放 > 第六十六章 為何而來
    月光星輝籠罩下來。

    紅袖春鴦樓似脫離了繁華俗世,漸漸地變得安靜無聲,靜謐而又寂寥,萬籟俱寂。

    頂層樓閣,李思遠和玉漱夫人隔著一層飄來蕩去的白紗,視線相對在一起。

    李思遠低著頭,飄揚的黑發掩住清秀的臉龐,嘴唇微抿,輕聲說道:“好奇,有什么可好奇的,他只不過是一個凡人。”

    “凡人么?”

    玉漱夫人兩條修長纖細的美腿收縮在塌下,落在地板上,光潔的肌膚反射著皎潔的月光,單手支起頷首,微笑著說道:“若是凡人,他還值得你用心么?”

    李思遠看了一眼她,淡淡說道:“我李思遠交友...”

    玉漱夫人沒有讓他繼續說完,看著他,自顧笑著說道:“況且,一個先天境界悟劍意的天才若還是凡人,那么玉漱豈不是一個廢物?”

    先天悟通劍意的劍修,若只是凡人,那么這個世界百分之九十九的修士都是庸才。

    李思遠隔著薄紗看著容貌絕美的玉漱夫人,微微沉默,而后說道:“先天再如何出眾也不過是凡人,青陽城這般多的頂級勢力尋找一個凡人,傳出去會不會讓人嗤笑。”

    玉漱夫人拂過輕紗,抬起眸子看著她,微微翹了翹,多了幾分動人的氣質,卻渾然不見被譏諷的努氣。

    李思遠繼續說道:“時間已經過了三個月,他如今尚未突破,可能是絕了修行之路的緣分,你們這般費盡力氣的找到他,殊為不智。”

    他看著玉漱夫人,即便隔著一層薄紗,也能讓玉漱夫人看見他眼神中的認真。

    玉漱夫人笑了笑,拂手劃過下頜,朱唇輕輕翹起,露出潔白的皓齒,說道:“這番話,你信么?”

    “信。”

    李思遠微微低下頭,黑袍隨著夜風飄絮,沾著一絲雪花,令人感到淡淡的涼意。

    清秀的臉龐上,紅暈漸漸散去,歸于平常的模樣,只不過,如今的他,少了幾分放蕩不羈,多了幾分淡漠、薄涼。

    玉漱夫人嘴角升起唯美的弧度,纖麗而絕美,若有深意的看著他,靜靜地看了很久,才出聲說道:“你來我這里,是為了保他?”

    距離那一場初遇之戰后,李思遠如同見了貓的老鼠一樣躲避著紅袖春鴦樓,時隔三個月不曾出現在紅袖春鴦樓附近,昨晚出現之后更是找了撿破爛的借口溜了,如今他這般大張旗鼓的過來,且言簡意賅,目地沒有掩藏的意思。

    玉漱夫人若是看不出來,也不會成為令整座青陽城為之忌憚的人了。

    這也更令她感到好奇了,那位先天境的魔修究竟有何等魄力,居然能夠令李思遠忍耐住對她的忌憚,前來紅袖春鴦樓。

    如此想來,她覺得更有意思了。

    時常懶著不動,多少有些無聊,參與一些有趣的事情輕松一下也不錯。

    李思遠微微抿了抿嘴角,他其實并不想招惹是非,尤其是在面對眼前的玉漱夫人時。

    所謂人生難得一知己,古道子誠然和他相識的日子還短,卻也令他感覺很舒服,尤其是今天的一壇酒,更是讓他感觸良多,想來想去,覺得紅袖春鴦樓,他應該來一趟。

    至少,不會留下遺憾。

    李思遠瞥了眼書店方向,自然也能看清書店窗口的那個熟悉的位置,停滯片刻,回過頭,答道:“是。”

    玉漱夫人絕美俏臉上笑容更甚,看著態度認真的李思遠,心想著三個月前你都不是我的對手,如今過來想要攔住我,是不是螳臂當車呢?

    三個月前,連續十天的麓戰中,她可是一直處在上風,李思遠一直處在下風的位置,廢了好大的勁才得以脫身。

    李思遠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神色愈加的認真,對她說道:“我不喜歡與人為敵,很不喜歡和人打架,所以,當天的結局,或許可以改變一下。”

    此言一出,沉寂許久的鋒芒露出,鋒芒畢露。

    月光銀輝下,飛檐樓閣的各方位置忽然出現一道道恍如網狀的光芒,似要將紅袖春鴦樓分割開來。

    亭閣中擺放有序的青石漸漸附上一層黑光,人工制造的溪水濺起水花,漸漸多了一層黑絲,如同雜質一般分解在水中,化作蔓延的黑霧流淌。

    玉漱夫人神色微凝,懶惰的眸子多了認真的神色,手掌一拂,一層白光傾覆而下,將周圍的一切恢復成原樣,仰起頭看著他,說道:“三個月前,你隱藏了實力。”

    李思遠看著她,說道:“是的。”

    他不喜歡與人為敵,更不想和人分生死,三個月前的那一戰,他只不過是迫不得已反擊一二,然后脫身而去。

    當然,他也要承認,玉漱夫人的實力真的很可怕,實至名歸。

    昨天晚上,古道子曾說過他怕玉漱夫人,當時,他的回答就是沒有。

    其實,也真的是沒有。

    玉漱夫人是女子,且實力可怕,他不想與之交手,是因為不想因此而暴露自己的來歷。

    他的來歷,并不是那么受到歡迎。

    玉漱夫人說道:“那你認為,我那天拿出所有的實力了么?”

    當天,她也只不過是想要與人交手罷了。

    全部實力,還尚未拿出。

    古道子袖袍下的手指微挑,抬起頭說道:“我知道。”

    “你知道?”玉漱夫人微微驚訝的看著他。

    李思遠平靜的說道:“包括你在內,青陽城的任何人,我都知道他們的實力。”

    說出這話時,他忽然想起近在書店里的古道子,微微默然,心想著其實還有一個例外。

    古道子雖然人在凡境,但實力卻有些朦朧,令他有些摸不清。

    這也是他看重古道子的一點。

    玉漱夫人拂袖一笑,看著他說道:“既然知道,那你還認為攔得住我?”

    李思遠說道:“當然。”

    攔,他還是可以輕易做到的。

    “那么,加上老朽呢?”

    一位白衣老者忽然出現在李思遠身后,就像是從虛無中誕生到現實,凝視著李思遠的背影,淡淡說道。

    無盡浮輝遮住了天空,若是有人抬頭仰望,定然可以發現紅袖春鴦樓的六層就像是融入了夜霧當中,消失不見。

    李思遠轉過身,看著這位突然出現的白衣老者,說道:“白老。”

    白衣老者清淡的眼眸看著他,說道:“正是老朽。”

    白老,紅袖春鴦樓的基石,是比擬青陽城各大勢力掌舵人的存在,境界深不可測。

    白老和玉漱夫人是紅袖春鴦樓的主宰。

    白老境界深厚,用以當做基石。

    玉漱夫人更是一道隱形的威脅,因為誰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會出去走走。

    這兩者,哪怕其中一個人。

    各大勢力的掌舵人也不愿意輕易招惹,只因為他們夠強。

    兩者都在,那更是如此。

    所幸,紅袖春鴦樓一直在做簡單的生意,并沒有什么野心。

    李思遠微微皺眉,感到有些麻煩,他之前聽說,白老離開了青陽城,需要很久才會回來,不止三個月,可如今看來,這位白老先生恐怕早就回來了。

    沉默了很久,他才說道:“我能擋住些時間。”

    玉漱夫人和白老加起來,他也是有一定實力能擋住些許時間的。

    玉漱夫人詫異的看著他,說道:“這有些不像你。”

    李思遠沉默不語。

    “進來坐吧!”

    玉漱夫人擺了擺手,對李思遠露出笑容,指著木榻前的桌椅,微微一笑,說道:“我已經說過了,只是好奇。”

    看見玉漱夫人的手勢,白老再一次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李思遠偏頭看了一眼,卻是沒有發現,然后回過頭看向玉漱夫人,想了想,走了過去,坐在玉漱夫人的對側,看著躺在木榻上的玉漱夫人,對如此絕美的女子以一種平常心來對待,眼中沒有絲毫的波瀾。

    玉漱夫人說道:“魔修,劍修,道修,對我的意義并不大。”

    這算是一句解釋,對她來說是頗為難得的。

    李思遠看著她,說道:“那你找他干什么?”

    玉漱夫人笑了笑,說道:“離得這么近,多少也是個鄰居,打個招呼總是好的。”

    李思遠微微皺眉,看了她很久,緩緩點了點頭,確認她沒有撒謊。

    常人在他面前撒謊,基本是不可能的。

    玉漱夫人看著他,美眸中劃過光澤,說道:“說起來,我對你倒有些好奇。”

    李思遠笑了笑,低下了頭,心中有種不妙的感覺。

    “先前,我還不知道你為何為他出頭的理由,如今看來,這個理由很充分。”

    玉漱夫人纖手一揮,一杯熱茶從遠處飛來,落在手中,品著茶,看著李思遠,笑容很明媚動人。

    李思遠心中微微驚訝,不由得抬頭看了她一眼,心想著她居然真的知道自己的來歷?

    能知曉自己的來歷,只不過是在青陽城這種小地方當一個懶人?

    玉漱夫人來歷定然不會簡單。

    先前他怕暴露身份,只是因為玉漱夫人實力非同一般,遠超同境界的人,卻也并未多放在心上,只不過是謹慎一些罷了。

    可,她真的知曉?

    “來,喝茶。”

    一杯熱茶出現在李思遠面前。

    玉漱夫人看著他,并未多說,而是選擇點到為止。

    ......

    ......

    書店。

    “天色晚了!”

    古道子喝了一口茶,偏頭望向紅袖春鴦樓的位置,如此說道。

    夜幕垂下,月華璀璨,時間已經到了三更,遠處還有打更者敲鑼的聲音。

    古道子手指沾著桌上的白雪,感觸著一抹冰涼,然后看向桌子對面的白歌,神色不由得一滯,失笑的搖了搖頭。

    在對側,白歌坐在椅子上,微低著頭,兩側垂下縷縷頭發,隨風飄散,薄紗微怏,露出一絲翹鼻的輪廓,兩只漂亮的美眸微閉著,顯然陷入了迷糊糊的休息狀態。

    “咕嚕...”

    伴之還有輕微均勻的呼吸聲音吐息著。

    古道子抿了一口茶水,不禁感到啞然,不過是坐了一會兒,還沒等他詢問紅袖春鴦樓究竟有什么目地時,對方已經懶得睡著了。

    這,實在是有幾分戲劇性。

    古道子舉杯望向紅袖春鴦樓,神色有著一絲無奈,自語說道:“玉漱夫人,你的人這么懶,你也是一般么?”

    輕風拂來,落在他的臉上。

    清澈見底的眸子反射著明月的光澤,在眼瞳中反射出紅袖春鴦樓明亮的輪廓。

    如此近的距離,白歌既然來了。

    想必,那位玉漱夫人也在關注著這里。

    古道子心有聯想,雖然如今修為不夠,卻也能在冥冥中感受到一道視線在那里看著這里。

    應該就是玉漱夫人了。

    “夫人比我還要懶。”

    白歌微蹙著黛眉,緩緩抬起頭來,聲音帶著被打擾的不悅,略有一絲迷糊糊的沙啞,說道。

    任,誰在睡夢中被人吵醒,都會很不開心。

    古道子品了品茶,說道:“懶些好,大道至簡。”

    懶,其實也是一種修行。

    只不過,這種懶也需要恰到好處。

    白歌瞥了他一眼,說道:“誰說懶是修行的?”

    古道子放下茶杯,看著她,不覺明歷。

    她手指繚繞著青絲,歪著頭說道:“懶,是生命中最有趣的事情,蓋過修行。”

    她的語氣如同朝圣一般,充滿了對懶的信仰。

    古道子沉默不語,低頭品了品茶,不接話。

    在他修行百年之載而看,這種對待修行的修士,他也不知如何與之倫理,所以還是不論為好。

    他看了看不遠處的紅袖春鴦樓,隔著一座高墻,恰好可以看見三層以上的高度,甚至可以看見六層樓閣白紗飄絮中,那模糊的身型。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白歌伸了個懶腰,展現出少女玲瓏的曲線,懶懶的說道。

    她自始至終都不曾打聽過什么,就像是街坊鄰里中來了新鄰居的串門,走走看看。

    古道子看了她一眼,起身說道:“我送你。”

    “好。”

    古道子打開書店的門,在夜色下相送白歌至巷子口,面對著她面帶薄紗的容貌,想了想,拂過袖袍,說道:“改日去紅袖春鴦樓拜訪白歌姑娘和玉漱夫人。”

    白歌歪了歪頭,說道:“好。”

    話落,她轉身就走,然后猶豫了下,背著古道子伸手晃了晃。

    懶得說話了,那么就這樣代表再見吧!

    古道子淡淡地看著白歌飄然起身,消失在巷子的盡頭,落入紅袖春鴦樓。

    而后,轉身回到書店里。

    坐在窗側的位置,給青燈滴上幾滴燈油,拿起一層黃頁的古書,用心的品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