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管家聽這話,心神都恍了一下。

  “什……什么?”

  “把狗血刷你臉上,”顏如玉語氣認真,再強調一遍,“聽清楚了嗎?”

  劉管家氣血上涌:“這是什么道理?為什么讓我往臉上刷?”

  病的又不是他。

  顏如玉神情嚴肅,沉下臉質問:“劉管家,我問你,用錯藥,是不是有你的責任?”

  “自作聰明,給你主子用錯藥,我想辦法盡力挽回,你卻還在這里反問我?

  你以為我愿意做這些?要不是怕砸了招牌,我才懶得管!

  用這種方法,也是我耗費我自己的氣血的!”

  顏如玉一甩袖子:“救不救,你自己選!”

  刺史夫人就站在一邊,眼皮微垂,手指轉動佛珠,似乎沒有因此受到一點影響。

  劉管家心里這個氣,但又不能說出來,讓主子知道可是不妙。

  “夫人以為呢?”顏如玉開口問。

  刺史夫人動作一停,掀眼皮看顏如玉一眼:“大夫醫術高明,治病之事我不懂。”

  顏如玉從她的態度上就能判斷出,這夫妻倆,早是互不理睬,各過各的。

  陳娘子心神不寧,眼珠子亂轉,另一位姨娘如同木頭一般,根本不吭聲。

  霍長鶴淡淡道:“要不要治,快點說,一會兒誤了時辰,可別怪我們醫術不精!”

  劉管家無奈,只好一咬牙,挽起袖子,到盛滿狗血的碗前,拿起刷子往臉上抹。

  這味道……差點把他給惡心吐了。

  捏著鼻子抹完,整張臉都是狗血。

  顏如玉依舊嚴肅:“剩下的狗血混上雞血,去給病人抹上。”

  劉管家:“!!”

  “給主子抹上,你……這怎么行?”劉管家一張嘴,就被臉上的狗血熏得想吐。

  “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你是屬什么的?”

  劉管家不明所以:“屬牛。”

  “你家主子呢?”

  “屬虎。”

  “那正好,你們主仆的屬相很合,快去吧。”

  劉管家:我懷疑不論我說屬什么,你都會說“很合”。

  他認命的轉身要走,顏如玉又道:“站住!”

  “又怎么了?”

  顏如玉走到碗前,往里加了一滴東西,“去吧,快點!”

  劉管家欲哭無淚,現在簡直后悔死,但又無計可施,只好照辦。

  掀開帷幔,刺史誠天一躺在床上,氣息已經又開始不穩,上回顏如玉給的解藥根本不夠,只能解一點點。

  現在時辰已過,毒素又占上風。

  劉管家看著他這樣,簡直膽顫心驚,生怕他生撲自己。

  手指哆嗦著給刺史拿小刷子往臉上抹。

  現在這碗是兩種血的混合,味道更難聞。

  劉管家一方面忍著惡心,一方面還要擔心害怕,簡直是雙重打擊。

  不過,抹到一半,他驚訝發現,一點點抹上去,刺史好像安靜下來,呼吸也穩了不少。

  咦?劉管家再抹——沒錯,的確如此,不是錯覺。

  看來,外面這兄弟倆,還真有點本事。

  血涂滿刺史的臉,刺史的意識又恢復一些,睜開眼,看到劉管家涂滿血的臉,嚇得一聲叫。

  “啊!你是何人,滾開!”

  劉管家趕忙道:“大人,我是管家呀!”

  刺史半信半疑,仔細打量,屋子里光線昏暗,好不容易才認出來。

  “是你,你臉上弄的什么東西?為什么要弄成這副鬼樣子,差點被你嚇死!”

  “小人也不想,是那個大夫要求的,”劉管家道,“大人,您能起來了?”

  之前刺史一直是躺著,現在竟然坐了起來。

  刺史晃晃頭:“的確好多了,我的臉……也抹了!”

  “正是,大夫說都要抹,”劉管家壓低聲音,把之前的事說一遍。

  刺史思索片刻,看著血碗:“看來,他們確實有些本事,暫時不能殺。先好好招待,穩住他們,你去查查他們的底細,如果背景干凈,也不是不能用。”

  “是,小人明白。”

  “那位呢?”刺史又問。

  “您是說拿著令牌來的老者?和其它大夫一樣,把完脈就走了,大人,我看他沒什么本事。”

  劉管家對老杏林印象不怎么好:“他自己的腿都瘸著,要是真的醫術高明,還能連自己都治不好?”

  刺史擰眉沉思。

  他也不怎么相信老杏林,只是聽說醫術非常神,而且……關鍵的不是一個老大夫,而是因為他背后的人。

  “先別管他,”刺史道,“我自有分寸。”

  他轉頭看看窗外,有動靜,還有光亮。

  “外面在干什么?”

  “哦,就是那個大夫說的,要設法為您治病,”劉管家又壓低聲音,“夫人和兩位姨娘都在。”

  刺史覺得頭疼,又躺下:“你出去,我要安生呆會兒。”

  “是。”

  劉管家挑簾到院子里,霧氣彌漫里,忽然覺得眼前的情景變了。

  變了的不只是他,還有那三位女主子。

  顏如玉燒的除了尋常的燭,還有一點之前從破廟里拿到的致幻香草。

  此時,她們都陷入幻境,是心里最深的心結。

  顏如玉拿出一張畫像,到陳姨娘面前。

  陳姨娘充滿淚的雙眼立即閃現光彩,顏如玉輕聲問:“認得這個孩子嗎?”

  “賢哥兒,我的賢哥兒!娘好想你啊!娘給你買了你愛吃的糖,還給你做了新衣裳,你跑到哪里玩去了?”

  “賢哥兒,快點回來,娘想見你。”

  陳姨娘聲音顫抖,字字都浸透悲傷,讓人聽得鼻子發酸。

  顏如玉回頭看霍長鶴。

  “果然是她的兒子。”

  霍長鶴目光轉向刺史夫人:“會不會是她?”

  顏如玉也無法確定:“我去問問。”

  刺史夫人手指用力握緊佛珠,眼睛睜大,不復平時與世無爭,十分佛系的樣子。

  “你恨嗎?”顏如玉問。

  刺史夫人冷笑:“恨,我當然恨!誠天一,你娶我的時候怎么說的?

  說來日高升,定會好好待我,可我全心全意支持你,孝敬公婆,養大兒子,你是怎么對我的!”

  “你娶了一個又一個,這還不算,還在外面沾花惹草,數不清有多少女人!”

  “更可恨的是,你還生了個小兒子,你把我兒子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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