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按照顏如玉的吩咐,把縣令引入安排好的院子。

  縣令一看這院子,獨門獨院,安靜隱秘,這不正符合鐘馗所說的嗎?

  當即決定住在這里,一征求宋平的意見,宋平當然沒有任何意見,只說能有青天大老爺住在這里,是院子的榮幸,說罷,懂事地退走了。

  宋平到外面,和剛才吵架的兄弟對視一笑,去向顏如玉復命。

  顏如玉在院子里做了布置,足以讓縣令相信,那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是天選的住處。

  之所以讓他住在那里,是因為左鄰右舍霍長鶴都安排了人手,除了能以防萬一,保護縣令的安全,還能監視其它人有無異動。

  那五人都是逃兵,齊老太爺一個商人,是怎么能把這五人放在身邊收用的?僅憑錢嗎?

  未必。

  如果是因為身份被發現,這一個把柄也無法成立,他們連上峰都敢殺,還怕殺個齊老太爺?

  一定有別的原因,就看這五具尸首被帶過來,能不能引出別的人。

  再者,縣令來此,雄心壯志,齊老太爺應對他也是焦頭爛額,必會有更多破綻,顏如玉就能趁虛而入。

  顏如玉正和霍長鶴商量下一步,銀錠來報:“王爺,王妃,縣令已經把鎮上的那些衙役召集起來,在前門留了人把守。”

  “后門呢?”

  “后門暫時沒有,”銀錠說,“不過,他帶來的捕快少了倆,應該是去準備了。”

  顏如玉眼中含笑:“這位縣令大人,也是有些頭腦的。”

  “另外,齊宋氏先一步在衙役守門之前,出門了。”

  齊宋氏,宋青瑤,齊軒亮的妻子。

  昨天晚上,宋青瑤收到“勒索信”,去求了齊老太爺,要親自帶著銀票去救齊軒亮,和綁匪談條件。

  對于宋青瑤來說,齊府發生再大的事,都不如她夫君的安危重要。

  顏如玉略一沉吟:“暗中盯著齊府和那處廢棄的院子,齊老太爺必定先要遮掩這件事,盯緊他,看他有無見什么人。”

  縣令雖然把門守住了,但齊老太爺未必就出不去,或是有暗道,或是還有同伙,同伙去見他。

  縣令那些手下能力有限,必會有疏漏。

  銀錠領命而去,霍長鶴遞杯熱茶給顏如玉:“你想跟著宋氏去瞧瞧?”

  “王爺知我心,我總覺得那封勒索信,來得古怪,”顏如玉抿一口茶,“小瘦子明明說了,齊軒亮沒有往回寫信,而發事發地點隱秘,一時半會兒不會泄露消失。

  可昨天晚上我們去齊家的時候,宋氏已經得到消息,可見送消息的人與小瘦子幾乎是同時進城。”

  “實在太過蹊蹺。”

  “齊軒亮雖然僥幸逃過一劫,但他身邊的那些人是死了的,藥車也被搶走,會不會那些人故布疑陣,想著齊家家大業大,所以就想故意白訛錢,所以才送了信。”

  霍長鶴的話也有道理,顏如玉點頭:“很有可能,那宋氏此去就是必死,昨晚我看她和齊老太爺對話,是個有智慧失,而且,進退有度,比閆氏強上太多。也許……”

  “我是覺得,她會知道些什么?”霍長鶴明白她的心思,“想救下她,換真相?”

  “真相不知她是否真知道,但至少,她應該知道些什么。”

  “好,我陪你去。”

  兩人商定,準備去追宋青瑤。

  走了沒多遠,忽見閆氏身邊的小丫環,匆匆去了一間藥鋪。

  顏如玉對這個小丫環有點印象,當時假扮仙長仙童,閆氏去向仙長求子,身邊帶著的就是這個小丫環,還曾讓小丫環給過一袋子錢。

  顏如玉勒住馬韁繩,看看小丫環遮遮掩掩,進的藥鋪竟然不是齊家的。

  這間藥鋪她和方丈一起來過,規模是齊家的一半,賣的大都是一些再尋常不過的藥材。

  閆氏的丫環,不去齊家拿藥,跑到這里來干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顏如玉和霍長鶴對視一眼,在后面跟上。

  沒多久,小丫環出來,顏如玉和霍長鶴分兩路。

  她跟著小丫環看是否回齊府,霍長鶴進藥鋪,打聽小丫環剛才買了些什么。

  小丫環直接回齊府,沒到別處去,鬼鬼祟祟去一趟廚房,才回閆氏的院子。

  顏如玉看到她在一個灶眼前轉了轉,隨即走了。

  一個廚娘說:“瞧見沒有,這準是二房夫人的意思,讓她來打探我們今天給長房夫人煲什么湯。”

  “真是的,長房二房待遇都一樣,又沒虧過二房,何必如此?”

  “到底誰受虧啊?二房夫人什么用度?長房夫人什么用度?光那滿頭的首飾還瞧不出來嗎?”

  “長房夫人就是好脾氣,身子又不好,大公子也是個性格溫潤的,唉……”

  顏如玉抽身走,沒再去管小丫環。

  她去宋青瑤的院子轉了一圈,丫環婆子沒在主屋,靜悄悄的。

  宋青瑤房間布置得很雅致,和她本人的穿戴風格相差無幾,不求奢華,但求舒適,小細節的地方倒能彰顯出又不同于尋常普通人家。

  她目光掠過梳妝臺,走過去打開首飾匣子,里面空空如也。

  想必齊老太爺沒有給夠她銀票,昨天晚上就沒打算給全,更何況今天一早發生那種事,更顧不上了。

  衣柜邊緣有一點衣服角被夾住,顏如玉打開看看,似是空了些,衣服也大多是簡單的素色。

  翻出齊府,顏如玉心里有了個大致的推測,宋青瑤的病,怕是另有蹊蹺。

  見到霍長鶴,拿到藥單子,方才小丫環買的,全是與咳疾、肺病之類的病癥十八反的藥。

  “如何?”

  顏如玉把藥單子收起來:“倒是真小瞧了閆氏,宋氏的病纏綿多年,怕與她脫不了干系。”

  霍長鶴眉頭微皺:“閆氏極寵愛長房的女兒齊蘿,我最初懷疑,她是故意,想把齊蘿養廢,她的孩子丟了,也不想讓長房好過,天天面對一個熊孩子,也不是件愉快的事。”

  “若她真有心害死宋青瑤,那會不會,就是想把齊蘿收到她名下去養?”

  “我以前聽母親說,很多后宅都有過這種手段,害死孩子的生母,把孩子奪走。”

  顏如玉聽得心情郁悶,這都是什么?明明都是女人,自己受過苦,不說體諒別人也就罷了,還得把別人害得比自己更慘。

  見她不語,霍長鶴道:“算了,不必為這種人生氣,我們先去黑冠寨看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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