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楊文欽問及近況，仍在春城的江安只能無奈笑道：“我這邊還有些事務未了，實際上，我的公司已經開始在春城籌建分部了。”
“你打算將工作重心轉移到北方嗎？”電話那頭，楊文欽的語氣顯得異常輕松，仿佛兩位久違的老友及商業伙伴在閑談。
江安沉思片刻，決定將自己的商業構想和盤托出，“其實并非如此。我想，既然我們要展開正面的商業對決，那么就應該坦誠相見，不隱藏各自的商業版圖。更重要的是，我們不應該釋放虛假信息來誤導對方。在商業競爭中，雖然虛假信息有時能回避一些問題，但這次通話，我更視為朋友間的交流。”
盡管江安與楊文欽之間曾有過不少矛盾，但那些都已隨著楊文欽受到的法律制裁而告一段落。
法律既已讓他付出代價，也洗去了他過去的污點。江安堅信，一個人即便曾觸犯法律，只要接受懲罰并改過自新，他仍值得被社會重新接納。
楊文欽對江安的回答感到十分滿意，“我信任你。但別忘了，盡管你已在北方準備開設分公司，而我才剛剛起步，但這一次，我的步伐會更大，手中的資源也更為豐富。也許不久的將來，我的公司會開在你北方分部的對面。”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江安笑著回應，“我會非常樂意將你的公司也納入麾下。”言畢，兩人相視而笑，隨后江安掛斷了電話。
此刻，林夕兮正歪著頭，好奇地盯著他。江安簡要地敘述了剛才的通話內容。聽完，林夕兮顯然有些不悅，“那個楊文欽，是不是來向你挑釁宣戰的？”在她看來，這通電話充滿了敵意。
“我并不這么認為，”江安解釋道，“楊文欽能把這個消息透露給我，說明他把我視為真正的對手，這也是他對我的一種尊重。從他的話語中可以感受到，他這次是來勢洶洶。雖然我剛才說得輕松，但仔細想想，我們確實面臨著巨大的挑戰。”
江安面露苦澀地繼續道：“過去楊文欽手中的資源就比我們優越，這次他更是信心滿滿，實力恐怕會翻倍增長。江湖公司可能會迎來自開業以來最大的危機。”
江安說到這里，臉上的苦澀愈發濃重，但他的目光卻異常堅定，仿佛心中燃燒著熊熊的希望之火。他坦言道：“說實話，如果只是為了追求財富，我倒希望市場上沒有競爭對手，最好是我能壟斷整個行業。但為了行業的持續發展，我更希望有像楊文欽這樣的對手存在。我可以接受自己或對手的失敗，但我不能接受的是在失敗后就一蹶不振，無論是我還是對手。”
林夕兮揉了揉小腦袋，若有所思地說道：“你的這番話，我好像在某本書上讀到過。”
江安微微一笑，他并不覺得自己的話是抄襲來的，而是他此刻的真情流露。“也許吧，但這是我真實的想法。”
“那你打算把這件事告訴老張嗎？”林夕兮躺在床上問道，她擔心如果告訴張哲杰，他可能會過于激動。
江安則認為，作為公司的一員和好兄弟，張哲杰有權知道這件事。
同時，他還需要告知林青游，既然楊文欽有如此大的動作，他們江湖公司必須做出相應的禮節性回應。
考慮到他和張哲杰目前都不在魔都，如果楊文欽的公司在此期間正式開業，能代表公司去送上一份祝福的，也只有林青游了。其他員工在身份上可能難以勝任此事。
“好吧，但你得自己去和他說。”林夕兮一想到張哲杰可能的反應，就感到頭疼。她知道張哲杰什么都好，就是那大少爺的脾氣實在讓人受不了。
江安打趣道：“你還說呢，看他那樣子，你就得為我的兄弟鳴幾句不平了。他是大少爺的脾氣，但見到你這位女俠的時候，不也要乖乖的嗎？你可是每次都能把張哲杰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當然，對張哲杰更具“殺傷力”的還是若嘉。只要若嘉一瞪眼，張哲杰就會立刻從老虎變成貓，而且還是那種溫順的hellokitty。
果然不出所料，當張哲杰聽說這件事后，他的反應與林夕兮預料的一模一樣，激動得仿佛要把別墅的房頂掀起來。“我去！他這是挑釁啊！兄弟，咱倆馬上回魔都，你看我不把他的大板牙揍下來！”
江安看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說兄弟，你能不能別這么瘋狂？你要是這樣的話，以后公司的任何決定和消息我就都不和你商量了。”
“哎，你不能這么沖動。”
老張立刻提出反對，但江安的態度卻異常堅定，“老張，你聽我說。我們公司現在也正處于轉型的關鍵期，包括開設分公司、接受徐大哥的投資，以及后續的種種舉措，都是公司整體變革的一部分。你真的需要改改你的性格了。一旦這邊分公司開業，我們公司的內部架構就會隨之調整，你的職位也會相應提升。我會更側重于整體戰略，而具體業務將由你和老林來負責。你若不改改性格，我擔心在與其他公司對接時會出問題。”
張哲杰沒想到江安會在這個時候提及業務上的事情。他其實明白自己的短板在哪里，只是這些年“大少爺”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想要改變卻缺乏勇氣。
江安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放緩了語氣，改變了態度：“兄弟，咱倆之間無需多言。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等這邊分公司正式開業后，回到魔都，我會把總經理的位置交給你和老林。”
“兩個總經理？”張哲杰很詫異，這似乎在企業架構中并不常見。
但江安此刻提出了一個新穎的想法：“我覺得我們公司沒必要遵循其他公司的架構。我們可以設立一個全新的職位，比如聯合總經理，由你和老林共同擔任，共同行使總經理的職權。但權力會一分為二，你負責你的業務板塊，他負責他的。這樣，在行政和技術層面我們都不會有問題，而且雙方權力平等，也能大大減少程序上的交接時間。”
“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但我就擔心老林不會同意。”張哲杰思索片刻后說道。以林青游的性格，他不太可能接受這種安排。畢竟他是一個專注于技術的人，對公司的內部運作和結構有著清晰的認識。如果把技術人員提升到總經理的位置，很可能會導致公司內部混亂。
“技術人員脾氣都比較古怪，如果不給他們足夠的權力壓制著，他們或許還能安分一些。可一旦讓他們掌握了實權，這些家伙異想天開，能做出什么來，誰也說不好。”張哲杰補充道。
這一點林青游在很早之前就和江安、張哲杰深入討論過。他當時的態度非常堅決，認為自己及其他技術人員都不應掌握公司真正的高層權力。因為一旦掌權，各種非技術性問題就會接踵而至，屆時沒有人能確定他們會如何應對這些變化。
江安完全理解老張的擔憂，但他目前也別無選擇。他既要顧及兄弟情誼，又要推動公司持續發展。他不能因小失大，需要給予每個人公平的待遇和必要的尊重。
江安感慨道：“老林為公司付出了那么多，如果他不能升任這個職位，我會感到內心難安。況且我真的認為，他有能力也有資格來承擔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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