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的話字字誅心，過往的酸楚浮上心頭，顧夕雨頓時陷入了沉默中。
“顧夕雨，我知道你需要時間來認清你與李含雪之間的關系。”慕容凌道，“你先回去吧，等你想明白以后，再來找我。現在你只是被心魔所擾，不愿承認自己過去看錯人了，因為如果你放棄了執念，就等于是在否定自己。不過人總是在不斷否定自己的過程中，才會真正地成長，真正地認清自己。我相信等你認清自己，認清李含雪那一刻，你會明白我并不比李含雪差。”
顧夕雨道：“我來這里并不是為了談論男女之情的。”
“那你來這里是為了什么？”慕容凌道。
顧夕雨道：“我想回星云大陸看看師父，我到這里已經快二十年了，也不知道月煌圣地如何了。”
“月煌圣地現在很好，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訴你，沒有必要回去。”慕容凌道。
顧夕雨道：“慕容凌，你真的打算這樣軟禁我一輩子？”
慕容凌道：“這取決于你，而不是我，主動權始終是握在你的手上。”
顧夕雨道：“你應該知道我性格，你這樣逼迫我，我是永遠不會對你產生情義的。”
慕容凌道：“那我該怎么做，才能獲得你的芳心”
顧夕雨道：“放我走。”
“不行，放了你，你就再也不會回來了。”慕容凌不急不慢道。
他實在太特別了，顧夕雨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乎她，如果是，為什么他能夠這樣從容不迫地等十多年；如果不是，他為什么又要一次次地出現在她面前，對她表達著愛意。
顧夕雨實在無法理解這個男人，換作是以前的夏書銘之流，擁有慕容凌這樣的力量，等了幾個月沒有結果，早就失去耐心，直接用強了。
可慕容凌卻似乎永遠保持著耐心，他如云似霧一般，讓人捉摸不定。你覺得他是，他就是，覺得他不是，他就不是。這樣的人的心思太難揣測。
顧夕雨道：“你到底要怎么樣才肯放我走？”
慕容凌道：“很簡單，答應做我的妻子，并且這一輩子都只忠于我一人，我就可以帶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
顧夕雨陷入沉默，她可以撒謊欺騙慕容凌，先假裝答應慕容凌，陽奉陰違，也許有些許的機會逃走。
不過她知道自己欺騙不了慕容凌，因為她心中在深深地抗拒著除了李含雪之外的任何男子。到了如今，她甚至有些開始抗拒李含雪了，就算現在是李含雪站在她面前，也未見得可能親近她。
所以顧夕雨絕不想去演戲。
顧夕雨道：“慕容凌，我們打個賭。”
“打什么賭？”慕容凌道。
顧夕雨道：“賭我的自由。”
“你說吧，要怎么個賭法。”慕容凌道。
顧夕雨道：“你現在放我回星云大陸，然后我去找李含雪，如果他愿意接受我，那你就永遠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了。”
“那如果李含雪不愿意接受你呢？”慕容凌道。
“那我就回中央大圣界，與你成婚，做你的妻子。”顧夕雨道。
慕容凌似有深意地看了顧夕雨一眼，露出一絲笑意，“這還真是一個新奇的賭局，有意思。”
“你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顧夕雨也在賭，她在賭慕容凌的自負。
這個男人對一切都抱著近乎盲目的自信，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就一定會照他的預想去發展。
慕容凌道：“好，那我就陪你賭上一賭。不過你要是輸了的話，希望你回到中央大圣界之后，要履行自己的諾言，忘了李含雪，一心一意地陪在我身邊。”
顧夕雨道：“好，一言為定。”
慕容凌道：“明天我就安排你回星云大陸，你先去好好休息一夜吧。”
顧夕雨轉身離開，回到小屋中休息。
“圣主，你真要放顧夕雨離開？”一個滿頭白發的九階天君道，他名叫葛喬，是慕容凌小時候的教書先書，慕容凌自幼跟著他讀書習武。
“葛老覺得有什么不妥嗎？”慕容凌道。
葛喬道：“我怕圣主放這個女娃走后，她恐怕是永遠不可能回來了。”
“你是說她會食言？”慕容凌道。
葛喬道：“對。”
慕容凌道：“其實我出有這種感覺，就算是李含雪拒絕了她，她也絕對不會再回中央大圣界，她只會與我老死不相往來。”
“那圣主為何還……”葛喬不解道。
“當然我不可能就這樣放她回去，否則我也太傻了。”慕容凌道，“葛老，就勞煩你去一趟星云大陸吧。你看著顧夕雨，陪著她回星云大陸見李含雪，然后再把她帶回中央大圣界。”
“沒問題。”葛喬道，“對了，若是李含雪真的接納了顧夕雨，圣主又該如何應對？”
“那就放她走吧。”慕容凌道。
“真要放她走？”葛喬詫異道，“此女可是二代月皇之女，若圣主與之結合……”
慕容凌道：“葛老，你放心，李含雪不可能接納她的。現在李含雪早已經知道了證道后可逆轉時空，復活死靈。以他的死腦筋，現在肯定在想盡一切辦法復活蘇小雅，根本不會去顧及顧夕雨的感受。所以你不用擔心李含雪與顧夕雨會摩擦出什么火花。葛老，你也會去休息吧，明天一早就啟程。”
“是，圣主。”
……
顧夕雨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睡不著。
她突然有些迷茫了，回星云大陸后，要做什么呢？那個曾經她最敬愛的師父，把她賣了，她被困在中央大圣界近二十年，也不問她的死活。
這短短數十年來，顧夕雨雖然踏入了中階天君境界，但支撐著她這樣進步的并不是對武道的不懈追求。
她拼命修煉，只是為了回應無夢圣女對她的期待，可現在這期待已經完全變味了，她又該拿什么去回應？
“師父，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
雪白的月光照在顧夕雨的身上，似乎有些寒冷，她抱緊了厚實溫暖的被子，心中自語：“昔日你拼命撮合我與李含雪，現在卻把我賣給了慕容凌……難道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一顆棋子？”
顧夕雨心中感到一陣煩躁，“不管如何，回到星云大陸后這件事情一定要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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