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會有死去的時候，為師的大限到了。醫術只能治病救人，是無法改變人的壽命！
可惜了，你資質愚笨，無論為師怎么教，你也頂多算是繼承為師醫術的三成。
哎！若你將來遇見好苗子，或者你的后代中誕生冰雪聰明的小輩，記得把為師的醫術傳授給他！
為師快死了，有一個不情之請，徒兒你能不能幫為師完成心愿？”
十四歲的薛老太，跪在一旁。床榻旁邊還站著薛老太的父親，也是一臉哀傷溢于言表。
“師傅，莫說一件事，一百件、一千件我都答應。只要師傅好好的，師傅你醫術那么厲害，肯定能給自己續命的。”
這話一出，躺在床上快斷氣的老者，赫然睜開一雙駭人的眼睛，直接坐了起來。
“醫術不能改變人的壽命，你要記牢了！這是本門的唯一門規！”
老者一口氣吼完，立馬像泄了氣的皮球，又成了之前一副快死的樣子。
氣弱玄虛，仿佛隨時都可能斷氣。
“第一件事，你記得清明時候給我燒紙元寶、紙人，總之，多多益善。
你選定了傳人，那就可以不用來了，讓你徒弟來就行了。
第二件事情，三日后，你去當年遇見為師的那座山上等著。
可能那人不會來，也可能會出現在山腳下或者半山腰、山頂上。總之，若是他來了，那你就嫁給他。
記住莫問前程，不要問任何問題，他愿意告訴你多少，你便聽多少，聽完轉身忘了就是。
出嫁從夫，夫死從子！記住為師這句話，否則，為師死不瞑目！
第三件事，你一定要記得，選一個聰明點的徒弟。
第四件事，為師已經給自己選好了墓地，那是一塊風水寶地。為師特意找第一神算甘乾子給看的墓地，為師的葬禮讓他來辦。
第五件事…”
薛老太擦了淚，從對故人的追憶中回過神來。
木門發出嘎吱響聲，楚老漢脫下外衫，掀開被褥躺下。
“老婆子，我打算帶老大出趟遠門。”
“哦！馬上就是勝哥兒～”
楚老漢打斷了薛老太的話頭，“若是沒有趕回來，我便不去了！”
“哦！”
“老婆子，我不講出來，其實是為了你好。我對你絕對是真心實意，沒有任何外心！”
“大半夜的，糟老頭子你又抽什么風，都老夫老妻了說這么酸的情話。天色不早了，趕緊睡吧！”
“其實，老大、老二本性不壞。我也知道老二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你不讓我插手老三的事情，你看我這些年也做到了！”
“嗯！睡吧，困了。”
“老婆子，你真的不生氣呢？”
薛老太氣呼呼的坐起來，嘶吼一聲，“困，讓我說幾遍！”
奶寶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揉著無法睜開的睡眼。奶聲奶氣的嘟嚕一句，“覺覺。”
黑暗中，楚老漢憋著笑，薛氏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三月初四，今天去興隆鎮趕集的村民少了許多。就連村里專門拉人趕集的牛車，今天也只來回跑一趟，早早的就回村了。
張氏拉著三妮，在村口下了牛車。待人都離去以后，張氏拉著三妮，壓低聲音交代著。
“待會兒一進村兒，就開始哭。”
“娘，我哭不出來。”
張氏在三妮的胳膊上一擰，疼的三妮眼淚瞬間掉落下來。
“就這樣哭，一路哭回老宅。不想哭的時候，你就想想我們二房這些年受的氣。想想楚大福是怎么對待我們全家的，要賣了你們姐妹去還賭債。
再想想你爺奶又是怎么處理此事的，怎么偏袒他的！這么多年了，你也不小了，早幾年的事情你也記得。”
“嗚嗚，娘我記住了。”
“使勁哭，剩下交給娘來！”
母女二人一路走，一路哭。
“二福媳婦，這是咋呢？”
“哭啥呢？”
有人好奇上前詢問，有人是真心關心，還有人小聲的給旁人講述著。
“在車上時候，我就發現她們不大高興。也不和我們嘮嗑，剛剛下車的時候，也沒哭，這會兒哭起來了。”
“該不會是楚秀才不行了吧！”
“沒瞧見他回村啊！”
“大妹子，你這哭啥呢？給姐姐說說，姐姐替你做主。”
張氏的胳膊被人拽住，張氏假意抽幾下，沒抽出來。哭的更傷心了，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咋呢？這是！誰欺負你們娘兩個？難道是二福？走，姐姐陪你去你公婆家里，給你撐腰壯膽。”
馬和羊駝被大郎和二郎、三郎牽走，楚老漢帶著四妮去了河邊垂釣。大妮在菜地里忙著種瓜種豆。
薛老太放了小雞出來曬太陽，又丟了些吃的給它們。
這時，大隊人馬殺到院門口了。
“薛嬸子！之前我聽說你們家分家了，我就覺得你們老兩口也太偏心了。
楚秀才得了老宅，他是兄弟里面最小的一個，你們偏袒一些無可厚非。
村里這種例子挺多的！
關鍵是，楚大福那是什么人！說句難聽的話，那就是一塊爛泥。
田地全分他，這是怕他沒有賭本嗎？這幾天，全村人也瞧見了，他還沒有打田地的主意。
但是，他昨天去鎮上，村里可不少人瞧見了。反正我昨個沒有瞧見他回村，不知道他后來回來沒有？”
說話的婦人是里正的兒媳婦，此人是村里公認的大嘴巴。奈何有里正撐腰，在村里對誰都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不過，這一次她挺在理的，倒不是無理取鬧！
“沒回來！”
“我就住在村西頭，離楚大福家只隔一個院門，反正我出門的時候也沒有瞧見他回家。”
“楚大福該不會又跑去賭了吧！”
“這一天一夜不著家，估摸著是贏錢了！”
“也可能是輸錢了，等賭坊的人把他押送回村，我們不就知道了。”
好事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討論著。
薛老太一句話沒有說，全程板著臉。也只是一開始的時候，帶著不解和煩悶的眼神瞥一眼張氏和三妮。
那之后，再沒有注視過母女二人，隨便她們怎么演戲，任由村民在院門口鬧騰。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