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上次都沒有聽過癮，正巧了，小生在船上瞧見有琵琶。小生去找船家借用一下，實在不成，買下也可。”
劉文修笑望著不遠處的一對璧人，出聲打斷了二人的你儂我儂。
陸云蘿想都沒有想，直接開口拒絕，“這不好吧。”
樂安甜再一助攻，“云蘿啊，光有舞沒有曲，這太無趣了。”
憐星在一旁暗自竊喜，陸云蘿臉紅紅的同意了此事。等劉文修借到了琵琶以后，一人在雪中舞，一人在一旁撥弄著琵琶弦。明明是第一次合作的二人，卻配合的甚是不錯。
劉文修說道：“師傅，小生剛剛去借琵琶的時候，田老伯說過幾日便要收船錢了。”
之前登船的時候，給的是預付金。船錢需要等船行駛快滿一個月的時候，才會找船客收。這時候，若是有人交不出來，便會在下一個碼頭放下去。之前的預付金，也不至于令他們虧本。
像樂安甜四人居住的大包廂，一間一百兩，便需要預支付十兩銀子。四間便是四十兩銀子，樂安甜給的那幾個金元寶支付預定金是足夠的。當時，她便說多的賞船家了。
樂安甜回道：“待會給他送去。”
“師傅，小生已經付清了尾款。小生是想表示，過幾日便要靠岸了，師傅要不要下船逛逛。船家說若是我們打算在這個碼頭下船閑逛，可以在岸邊停靠一宿，若是沒有這個打算，船會繼續趕路。”
“這樣！”
“嗯。郭灘碼頭雖然不像鳳陽城那般繁華，但是，該有的商鋪都有。我們可以下去買些路上需要的物資，比如上好的綢緞，聽說也是有的。”
郭灘碼頭，該不會那地方就是叫這個地名吧！
那邊，一對璧人的表演還是很養眼的，不少人從船艙里出來瞧熱鬧。樂安甜和劉文修看了一會兒，便返回了船艙。
二月末，船家開始找船上的乘客收繳尾款。有人交不起，苦苦哀求船家。像這樣的事情，時常發生。所以，也有應對方案。
如果繼續選擇留在船上，那就需要當雜工。吃住也會從原本的客房轉去大通鋪。這是針對完全掏不出一個銅板的客人，有的能拿出來船錢，卻無法全部交清。
船家是不會同意等船開到了目的地，下船的時候會有接他們的人來交清船錢。這類客人可以依舊住在原本的客房，吃上面船家會苛刻一些，而且每天也需要去當雜工，只是又比上一類的老賴的結局好一點。
還有的干脆就是有錢不想給，或者也無法當雜工，比如殘疾之類的。船家不是開慈善機構的，會在抵達郭灘碼頭的時候，將這類人趕下船去。
船家并不怕對方會武藝，郭灘碼頭有專門負責此事的人，他們與船家都是互惠互利的關系。
夜漸漸深了，雪也停了。
咚咚。
“師傅！”
樂安甜打開了房門，抬頭，睡眼朦朧的望著劉文修。
“這么晚了，你還沒有睡下，什么事情？”
“師傅，剛剛田老伯來了一趟，他說最近幾日，船上挺亂的。因為收尾款的緣故，每次都會這樣。等到了郭灘碼頭就好了，這幾日盡量不要出房間。
若要去甲板上玩耍，最好是留下一人守著房門。怕有人乘亂跑過來，混進了房中，萬一起了歹意不太好了。
田老伯說雖然他們家每天都有人在船艙和甲板上巡邏，但是，就怕萬一有人避開了他們的視線。”
“知道了。最近都各自待在自己房中吧，別給船家添麻煩。你去給你師姐、師弟說一聲。”
劉文修挑眉一笑，“嗯。”
終于抵達了郭灘碼頭，還真是樂安甜想的那樣。這里說村莊，也不太像。因為鋪子多過住戶，客棧都有好幾家相連起來。
當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賣什么的都有。
憐星立刻從懷里掏出了一疊銀票，“師姐，小人這些年存了些積蓄，師姐若是有想買的，盡管開口。”
劉文修搖曳著手里的折扇，那眼角瞬間瞪大了些許。臥槽，師弟可真有錢！
“師弟，你的全部家當，都是隨身攜帶的啊？”
憐星點了點頭，“師兄有所不知，像我們這樣的人，一登臺雖然斂財不少，但是，下一秒也可能人頭落地。
所以，我們都是把獲得的打賞換成銀票，而后縫制在里衣夾層中。萬一我們不幸死了，幫我們收尸的好心人，便能得到我們的遺產。也算是我們對他的感激，和報答。
戲班里的人都知道，所以，大伙都很樂于幫前輩們收尸。為他整理衣冠，再入殮。大多數的時候，班主會拿走一部分，剩下的給我們這些干活的人平分。”
“師弟，你很能掙錢。佩服佩服，小生就只會花錢。”
憐星低頭看了下手里的銀票，他對錢沒有什么概念。“這些是小人昨夜取出來的，是今年賺到的賞錢。”
劉文修吞咽了一下口水，原以為這是師弟一輩子的血汗錢，結果只是今年賺到的賞錢。
“厲害，厲害。”
憐星靦腆回道：“還好吧，小人不才，也是戲班里的臺柱。十三歲便登臺，一場戲便紅了。班主才給小人更名了憐星，說這個名字好。”
樂安甜看向一旁并列走著的大徒弟，笑著說道：“會掙錢，會做衣服，不知道會不會燒菜？”
憐星立刻回道：“師傅，小人會的。師傅可是吃不慣船上的菜，待會小人和師兄多買些食材。
包廂里也有小廚房，還有干木柴，小人給師傅燒菜吃。師傅喜歡吃炒菜，還是燉菜？亦或者蒸菜、榨菜，烤菜也會一點。”
樂安甜上下嘴唇吧唧著，“嘖嘖，真是撿到了寶。”
陸云蘿耳根都紅了，也不敢接話，假裝聽不懂暗示的話語。
劉文修一邊說著，便要動手拽著憐星走。“師弟，走，我們去買菜。讓師傅和師姐去逛街好了。”
憐星含情脈脈的望著陸云蘿，陸云蘿低著眉，眼角余光卻偷偷盯著憐星。
樂安甜笑道：“文修，你跟我去逛，沒有你，誰付錢？”
【宿主，這理由找得真好！】
這時，一人騎馬急匆匆趕來，邊跑邊高聲喊著。
“總舵主有令，嚴禁一切外來船只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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