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上。
柳云沁秀眉微蹙,耳根略有些發紅的道:“你盯著我看做什么?”
沈安在十分狐疑地開口:“你怎么進來的?”
“飛進來的啊。”前者眨了眨眼。
“沒有受到任何阻擋,任何禁制?”
“沒有。”
柳云沁如實回答。
“這就奇了怪了。”
沈安在摸著下巴,更加肯定了絕對是鄭三山這兩月偷工減料,天天摸魚!
這老小子,天天跟自己哭訴為了這青云大陣每天晚上都來加班加點的勘察地形,繪制陣法。
感情全是裝的啊!
看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柳云沁抿嘴輕笑,并未將自己從鄭三山那里要來令牌的事情說出來。
誰讓他大陣建好了之后,不知道給自己一枚令牌……
沈安在撓了撓頭,想不通干脆不想了,咳嗽一聲看向身后。
“徒兒,今天是最后一天練劍,明日就得啟程去蒼梧境,爭取在今天領悟劍意。”
“是,師父!”
慕容天沉聲開口,目光堅定地走向了演武場,跟凌飛霜面對面而站。
這段時間,他沒日沒夜的練劍,心中已經隱隱找到了一些方向,但還是差著臨門一腳。
“今天?”
柳云沁詫異,“你想讓他今天就領悟劍意?”
“不然呢,明天就要去蒼梧境,領悟了劍意在里面也能多一分自保之力。”
沈安在坐在椅子上,淡淡開口。
“悟劍一事不可急功近利,他握劍才近半年時間而已,能徹底掌握劍勢已經很不錯了,想領悟劍意沒有這么簡單。”
柳云沁開口說道。
意的領悟談何容易,哪怕是蕭傲海劍道天賦奇高,也是花了好些年才領悟的。
縱然是自己的徒兒凌飛霜,領悟意也花了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
想要半年就領悟劍意。
那已經不是悟性奇高,而是稱得上妖孽悟性了。
沈安在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場上。
今日能否領悟劍意,關系到他要不要進去蒼梧境。
場上,在三人關注之下,慕容天一如既往的拱手行禮。
“師姐,請賜教!”
“嗯。”
凌飛霜點頭,目光凝重。
這么多天的切磋,她早已沒有了第一次的從容,如今面對慕容天的攻擊,哪怕是她也要小心翼翼地面對。
因為對方的劍太快,太刁鉆了。
兩人禮畢,慕容天率先出手,在原地化作了兩道殘影奔出,左右夾擊。
“狂雷摧山!”
兩道殘影手中的劍都是直刺而出,劍吟爭鳴。
觀戰的蕭景雪甚至看不到出劍的軌跡。
沈安在雙目微瞇,獲得了靈眸的他,目力早已強大無比。
饒是如此,在不主動使用之下,也只能勉強看清楚那兩道劍光。
凌飛霜不敢大意,雙掌齊出猶如落葉飛花一般縹緲絕美。
叮當!
數道清脆的響聲傳開,她精準地拍在慕容天先后刺來的長劍劍身,將攻擊格擋開,同時出手。
但慕容天早已今時不同往日,他反應迅速立馬側身格擋,再度刺出一劍。
待得長劍又一次被拍開,他借力轉身,劍指直刺凌飛霜眉心。
后者一驚,立馬抽身而退。
“平地起驚雷!”
慕容天低喝一聲,兩道雷光自地面縫隙迸射而出,一閃即逝。
與此同時,劍光凌厲,一閃即逝。
好快的劍!
柳云沁美眸微瞇,相比昨日,這小子的劍法又進了一步!
演武場中,凌飛霜心中大驚,想要閃避已經來不及。
下一瞬,慕容天瞳孔一縮。
只見他眼前,仿佛不再是凌飛霜,而是漫天飛花落葉,簌簌落下,真假難辨。
劍光沒入落葉當中,瞬間銷聲匿跡。
微風吹過,無數落葉飛花飄搖而至,從四面八方將他包圍。
一片落葉穿過他斬出的劍光,印在他胸膛之上。
砰!
一聲悶響,他倒飛而出,體內翻江倒海。
“這是……”
他有些震驚地看著飛花散去后,重新顯現身形的凌飛霜。
后者神色清冷,輕聲開口:“飛花落葉掌意。”
此話落下,無論是慕容天還是蕭景雪,亦或者是沈安在皆是一驚。
凌飛霜……竟然領悟了掌意!?
平日里沒看出來,沒想到她竟然也是個十足的妖孽!
他有些詫異地看向身旁的柳云沁,后者神色溫婉,并未對此有任何驚訝,顯然是早有預料。
慕容天的劍,已經真正達到了出招迅疾如雷光電閃,速度快到令人甚至難以反應。
如果跟以前一樣只是用普通的武技抵擋,凌飛霜不出十招,必然會顯露敗勢。
所以她直接選擇了展露自己所領悟的飛花掌意。
“再來!”
慕容天震驚過后,非但沒有氣餒,反而更加興奮,再度提劍沖了上去。
施展了飛花掌意的凌飛霜,這一次面對那迅疾的劍光,卻沒有絲毫慌亂之意。
她輕輕揮手,周身飄蕩的飛花落葉便是輕而易舉將那些劍光格擋在外,完全無法攻擊到他。
他連續從各個角度刺出百劍,卻依舊沒有任何效果,甚至沒能讓凌飛霜挪動一下腳步。
“飛霜的飛花掌意偏向于防御進攻,也能借萬千飛花落葉施展掌法,慕容天他想要突破這飛花落葉,除非他出劍的速度能更快,快到讓飛霜完全反應不過來,快到飛花掌意根本來不及防御。”
柳云沁在旁輕聲開口講解,隱隱目露期待之色。
慕容天……他能夠做到嗎?
她的話,場上的慕容天也聽到了,此刻雙目堅毅,一次又一次的出劍,試圖追求自己速度的極限。
沈安在深吸一口氣,雙眼隱有紫意閃過。
靈眸動用之下,只一瞬間,他便看到了那漫天飛花落葉飄行的軌跡,看到了凌飛霜玉手輕揮間拂動的那微不可查的風。
靈眸,能觀萬千符陣之破綻,亦然能看破這掌意玄妙。
凌飛霜的意在牽動這些飛花落葉,而慕容天身旁的劍勢似乎也隱有這股意,但卻飄忽不定,雜亂不堪。
且最不同的是,那些飛花落葉是隨著凌飛霜的掌意而動,但慕容天確實劍勢先動,劍才動。
意圖過于明顯,主次顛倒。
沉思過后,沈安在緩緩開口,聲音平淡。
“徒兒,不要急,慢一點出劍,靜下心來去感受那飛花落葉之意。”
慕容天一愣。
慢一點?
可是柳長老不是說想要突破這飛花掌意,只能更快嗎?
師父為什么反而要讓自己更慢一點?
柳云沁也是秀眉微蹙,有些不解。
飛霜就是因為慕容天的劍很快才施展的飛花掌意,此刻讓慕容天慢一點出劍又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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