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退婚后,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 第10章 輕薄于人
  秦月淮手指緊緊捏著酒杯,抿緊了唇,看著涼亭處的一雙眼像極一只潛伏的獵豹,在月色里閃著警惕的、銳利的光。

  若是那叫梁一飛的敢說一句侮辱女子的話,他手中的杯子便會毫不猶豫、毫不保留力氣地破空而出,然后準確無誤地擊中他的太陽穴。

  不想,那處的二人接下來卻安靜的好似皆被誰給定住了。

  梁一飛一度懷疑自己聽錯了沈煙寒的話,半晌才說:“你說什么?什么辱你……生母?”

  沈煙寒深吸一口氣,逼迫自己壓抑住要脫口的火氣,“你來找我之前,可問過你父母他們,為何要退親?”

  梁一飛的胸脯大肆起伏,卻不再是因為怒火。

  他沒說話,就這么看著沈煙寒明亮澄澈的眼睛。他明白,沈煙寒絕對不是平白無故拿話騙他的人。她在梁府外等了他三日,她本意也不是要與他一刀兩斷。

  是啊,父母常夸沈家書香門第,對這門親事很是滿意,為何要突然給退了?

  梁一飛有些不敢深想。

  他怕真想到某種可能,造成他和沈煙寒之前更不可挽回。盡管當下也沒好到哪兒去。

  沈煙寒看著他發白的臉色,冷漠道:“你不妨回去問問他們緣由。梁一飛,此事既然作罷了,就莫再糾纏不清,否則于你于我都不會是好事。時至今日,你已經在議親別家娘子,我二人更該避嫌才是。”

  她直直看著他,徹底了斷他的幻想:“我也不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即使你家轉頭又改了主意,我也再吃不下這只‘蒼蠅’。所以,梁一飛,你我二人已經絕無可能。看在你我相交一場,還請往后莫再來打擾我。”

  沈煙寒從梁一飛手中緩緩抽回自己的手腕,逐客道:“我就不送了,夜深路難行,梁三郎好走。”

  梁一飛手中一空,心中更是空洞。

  他聽著沈煙寒平靜又絕情的話語,看著她月色下冰冷的側顏,分明感覺到了沈煙寒那與先前對他時截然相反的態度,狹長的眸中泛起某種預要爆發的驚濤駭浪。

  但他強壓情緒,最終給它遏制住了。

  沈煙寒知道這人的性子烈,但是從沒見過他這般模樣,此時此刻,他的雙目染上強烈的猩紅,雙拳更用力攥緊了去,在靜夜里發出咯吱的聲響,似要將什么東西給捏碎。

  這是第一次直面男人的怒氣,還是她相識已久的郎君,沈煙寒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絲恐懼。

  沉寂半晌后,梁一飛認真無比的說:“阿煙你相信我,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我絕不會讓你白白受這份委屈。”

  見他滿臉駭人的狠厲,沈煙寒急道:“你要做什么?你別胡來!”

  梁一飛咧嘴說:“我不胡來。”

  他想展一個笑給沈煙寒,可是他臉上的兇氣尚在,本就半明半暗的月色里,這一個咧嘴的笑落在沈煙寒的眼里,竟看著有些瘆人。

  沈煙寒心中又墜了下。

  “梁一飛……”

  梁一飛打斷她的話:“阿煙,你不信我?”

  沈煙寒:“你何苦為難我,我們好聚好……”

  “我不答應!”梁一飛再度打斷她,眉眼戾氣濃重,“阿煙,我不答應就此斷了!臨安府誰人不知道你與我定了親,你是我的未婚妻,這事兒永遠不會改變。不管用什么方式,我一定會娶到你的!”

  不管用什么方式。

  聽到他這樣的話,沈煙寒看梁一飛的眼神驟沉。

  她壓制住心中的狂躁與不耐,聲音刻意放平緩問:“你,想用什么方式?”

  她的聲很輕,調很軟,可梁一飛莫名的不敢朝她說實話。

  他勾唇回她:“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梁一飛說完話后,深深看了沈煙寒一眼,又說了句“阿煙,你保重,我改日再來”,便大步流星地朝秋望園的大門走去。

  路過院子中的石桌時,見那白衣書生斂著眸子,月下獨酌,周身一派寧靜,沒來由的,梁一飛浮躁的心愈發難以平靜。

  他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不消一會兒,浩浩蕩蕩的一群人就消失在了夜色里。

  萬簌俱寂,只有明月的光澤依舊幽幽若涼水,覆在山間、小溪、屋頂,蓋住了世間一切喧囂事。

  與皎潔月色的平和不同,叫“皎皎”的小娘子心中不安至極。

  她承認,她當真被梁逸飛那句話驚住了。

  雖她不信梁一飛那句話的意思與她有關,但她不會蠢到不做任何思想準備。她這會居住在這山中小屋,家中只有兩個女子,旁人真要硬闖進門,她與木槿只會無能為力。

  環顧四周,看她剛剛翻新好的屋子、整理好的花卉、打理好的小橋流水,心中很是戀戀不舍。

  沈煙寒心中默默有了打算。

  在涼亭靜靜站了一會兒,沈煙寒深吸一口氣,這才抬步回了院中。

  看沒回屋的秦月淮還在月下獨酌,沈煙寒徑直走了過去,落坐在秦月淮對面。

  “也給我倒一杯。”

  秦月淮意外地看著她。

  沈煙寒又重復一遍:“也給我倒一杯。”

  秦月淮看著她,“這酒太烈。”

  沈煙寒沒了耐心,高聲回他:“買個醉生夢死,不烈的酒,又豈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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