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退婚后,撿來的狀元郎成日裝柔弱 > 第51章 不思進取
  這是一個深秋晴朗日,晨光強烈,灑在臨安府縱橫交錯的廣闊大街,以及千萬人家或華美或簡陋的屋頂。

  唐府的祠堂本身就大而暗,今日更像被陽光遺忘般,比往常更暗淡了幾分。

  唐尤跪在祖宗們的牌位前,渾身因受母親付氏的鞭笞而顫抖,后背冷汗泠泠,眉宇之間盡是痛色。

  付氏早精疲力盡,但心中憤怒未消,又強撐著刷刷打了幾下后,看著唐尤道:“你二人此錯可能改?”

  唐尤依舊垂著首,一邊咬牙消化背部的痛意,一邊勉強說道:“錯在兒一人,兒甘受任何處罰。”

  這話一聽入耳,付氏本也沒消的火又被拱起來幾分,鞭子“刷”地往唐尤胳膊一打,“錯在你一個人嗎?你在糊弄誰呢?不孝子!你可是存心要要氣起你娘?啊?”

  唐尤只得閉嘴不言。

  好片刻后,母子二人皆稍有平復,付氏上前指著牌位們,又朝唐尤道:“你抬頭看看,仔細看看!你可對得起你的列祖列宗?”

  唐尤攥緊手指,不敢抬頭。

  聽付氏繼續:“唐家往前貧居,你高祖父苦學才進了仕,官至太傅。你祖父、父親亦不在學問上敷衍半分,獨獨到了你這兒,成日不思進取、不學無術!”

  這個話自然有失偏頗。

  唐尤是臨安府遠近馳名的才子,學富五車,但如今他并未入仕,再有才情,也沒換成能說服人的本錢,唐尤也不好以此在母親面前爭論個什么,便就繼續忍著。

  “朝廷腐敗,大周屢遭侵略,你我背井離鄉、顛沛流離,好不容易才有今日少許安穩,這些種種,你可是忘了?”付氏質問唐尤。

  “兒不敢忘。”唐尤答道。

  “既沒有忘,從今日起,你必不能再如此不思進取!”

  聽這個話峰,似乎是有將此事揭過的打算了,唐尤連忙應下:“兒謹遵母親教誨。”

  可付氏卻是話鋒一轉,語氣平靜地說道:“幸好當初辦這個宅子的時候有空余,東邊的那個院子至今都空著,緊鄰你的書房,你從今日起就搬去那處歇息,勤學苦練,莫再白白浪費時間。”

  唐尤不可思議地抬頭,有些不信道:“娘,您這是,要我與阿苑……分房而居?”

  付氏不覺此事稀奇,安排道:“你隔個五日,可以回主院一趟。”

  從未聽過這樣的天方夜譚,唐尤當即反駁:“恕難從命。”

  付氏譏諷道:“你可莫忘了,你今日這頓鞭子是為何得來的!成日只知玩樂,只知別的,你究竟還要不要前程?”

  “兒是昨日與友人重逢,飲酒太多,一時疲憊睡了過去,以后絕跡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唐尤借口道。他不能將任何一絲緣由落去陸苑身上。

  兒子已成人,有自己的人情交際,付氏認識也見過秦月淮和孟長卿,都是能人。且昨日來請安時,唐尤就特意說過他要出門見久未相見的秦月淮。

  唐尤的這個借口,付氏一時并未反駁。

  唐尤私以為他娘信他,也覺得付氏說的只是一時氣話,斷然不是真要他與陸苑分居。

  便又道:“娘,我與阿苑才成婚不久,若無緣無故分居的話傳出去,損失的還是咱們家的顏面,兒子已經知錯了,往后與不論如何,每月的抽查學問一定準時出現。”

  殊不知,他越護著陸苑,他母親付氏心里就對他夫妻二人如膠似漆的恩愛關系越反感。

  他當她不知昨夜動靜不成?不知門外動靜不成?

  若非他如今太過沉迷于兒女情長,又怎會破天荒地,將這每月一回的、他們娘倆自從南逃后便從未破例變過的考察學問的事給忘記?

  付氏剛平靜下來八分的氣性再度重燃,眼神乍變,但她打也打了,此刻她已沒了力氣再來一輪鞭笞,只冷聲決定道:“我會讓李嬤嬤盡快將屋子給收拾出來。”

  “娘……”

  付氏毅然決然道:“半年時間,如果你有長進,屆時再說別的不吃。”

  *

  唐家的女使將沈煙寒帶去祠堂外不遠處的陸苑身旁時,陸苑正絞著手中帕子,愁容滿面。

  見她如此,沈煙寒心直口快問:“陸姐姐怎這般模樣?可是遇到什么難處了?”

  再是一見如故,當著第一次上門拜訪的小娘子,陸苑也不可能直白說,她很是擔憂自己的夫婿被婆母責罰到了各種地步。

  “沒……沒事。”陸苑勉強撐起一抹笑容說道,“沈妹妹來得這般早,辛苦了,快隨我進屋歇歇腳。”

  沈煙寒自然看到了她笑容中的勉強,但客隨主便,陸苑要帶她去哪兒,她自然也就點頭應下。

  行到屋中坐下,沈煙寒沒繞彎子,開門進山地鋪開了自己的畫稿,對自己的衣裳設計做了介紹。

  “這是按照陸姐姐說過喜的花色和風格畫的兩套衣裳。這畫是七郎勾勒的,我只涂了大半顏色,想著畢竟先落到看得著的地方來,所以先給陸姐姐看看這個初稿,我們今日討論后,回頭再畫第二版……”

  昨日閑談之間談到如今沈煙寒的求生方式,又知沈煙寒已賣過一套華美的衣裳,心地善良的陸苑便問了一句,可也能給他們夫妻制衣。

  有陸苑這個名人的幫襯,沈煙寒自然萬分愿意,此刻就帶著感激的心理,對著陸苑滔滔不絕。

  陸苑心中有事,不無意外的,卻是聽得、看得皆心不在焉。

  她頻頻看門外,沈煙寒給她指出其中幾個細節時,她都是先沉默了幾息才回神回她的話。

  她的狀態與昨日大相徑庭,加之回想起方才進這唐府時,下人們的眼神有些奇怪,沈煙寒覺出不妙,便草草說完后續的話,提出了辭行。

  陸苑恍惚著神思,將她送出門外。

  沈煙寒從唐家出來后,深秋初涼的風一吹,她打了個冷顫,與此同時,腹中也“咕嚕”地響了一聲。

  蘭苑陪她出來的女使聽得有些尷尬,問她:“娘子可要先去茶樓用個早飯?”

  “不了。”沈煙寒果斷拒絕。

  昨日在聽風茶樓最后是由她付的款。

  本來在她的計劃中,頂多是她和秦月淮二人以及鄭士宴會一起用飯,哪知后面陸苑和唐尤也來了,甚至還有鄭玉婷和那章家娘子。

  浩浩蕩蕩一群人,即使是用早飯,也耗出去了不少錢財,此刻她又沒有入賬,沈煙寒只想節流。

  “那……我們便去巷尾那租牛車回去罷。”女使再道。

  “不了!”沈煙寒決然道,“身子有些冷,我們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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