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
“我認得他,好像是巡天司的七品繡衣使。”
“他叫胡烈,南安城土生土長的兵娃子,父親爺爺都戰死沙場,是個好崽兒。”
“那他怎么和大魔頭在一起?還抓了這么多人?”
“咦?那不是慶和堂的劉醫師、劉大善人嗎?”
“還有月鏡先生、白竹先生,他們怎么也被抓來了。”
“胡烈瘋了嗎,竟然抓捕這么多德高望重的前輩?”
周圍百姓議論紛紛,震驚憤怒皆有。可是他們看到后面,越來越心驚,因為抓捕的人當眾,連南安城的一些官員和將領都在其中,這又是哪門子情況?
“快看,那是白玉樓的紅紅姑娘!”
“什么?!紅紅那么好的姑娘,每日迎來送往,兢兢業業,他們居然連紅紅也了抓,簡直傷心病狂!”
“沒錯,紅紅姑娘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每次去白玉樓,我都會去照顧紅紅姑娘的生意,我最喜歡的就是她了。”
“呸!你那是喜歡嗎?你那是饞人家的身子!你下賤!”
“放屁!你還不是一樣?就你那點心思,老夫都不好意思拆穿你。”
“……”
周圍之人聊著聊著便吵了起來,而且情緒頗為激動。
不是集體聲討大魔頭嗎?怎么感覺混進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南安郡守向邱尚遞了個眼神,后者頓時白了對方一眼,不過還是硬著頭皮上前。
“胡烈,你小子瘋了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邱尚不敢面對林修緣,只好開口將胡烈訓斥了一頓。
胡烈不卑不亢道:“啟稟都司大人,這些人都是古魔教的教徒,侯爺命我將其捉拿歸案,交由巡天司發落。”
普通的案子都由府衙處理,但是古魔教的案子,只能由巡天司接手。
“什么!?古魔教……”
“不可能——”
南安郡守和邱尚滿臉震驚,周圍之人亦是難以置信。
林修緣沒有出現之前,古魔教才是最邪惡的存在。哪怕平民百姓,亦知道古魔教臭名昭著,窮兇極惡。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眼前這一個個德高望重、明鏡高懸之輩,竟然是古魔教的教徒?
南安郡守和邱尚腦子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不管胡烈說的是不是真的,這個消息一旦傳開,南安城的百姓恐怕真的要寢食難安了,再無安寧之日。
“胡、胡烈……你可不要胡說八道!你抓了這么多人,說他們是古魔教徒,你可有證據?”
邱尚低聲呵斥,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鬧劇。不過他也知道胡烈較真的性格,若無真憑實據,胡烈絕對不敢抓來這么多人。
“我的話,就是證據。”
林修緣淡淡開口,讓原本緊張的氣氛更加凝重。
邱尚不敢反駁,心里卻頗為無語。
侯爺啊侯爺,你這樣我很難辦啊,一句話就當證據,誰能信服啊?而且你現在什么名聲,自己心里沒點數嗎?人家不冤枉你就不錯了,你居然還想冤枉別人?
“侯爺說的沒錯,他們的確是古魔教的教徒。”
說話間,又一個身影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許多人看到來者,不禁瞪大著雙眼愣在當場,仿佛活見鬼了一般,
“那、那是俠義山莊的謝莊主!?”
“怎么回事?俠義山莊不是死絕了嗎?謝莊主竟然還活著?”
“爹!?爹——”
周圍一片喧嘩,謝又兒從人群中跑了出來,臉上滿是驚愕狂喜之色。
眾人這才肯定,來者真的是俠義山莊的莊主謝玖峰。
“又兒!”
“爹!你還活著?你沒有被害死?”
“對不起又兒,是我騙了你。”
“什、什么!?爹你……”
謝又兒小心翼翼地看著自己父親,心里似乎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謝玖峰坦白道:“其實我也是古魔教的教徒,俠義山莊是古魔教的一處隱秘據點,并且與混元門勾結,專門殘害女子,禁錮其生魂……充滿了罪孽。”
“不!不可能、不會的!”謝又兒情緒激動,極力否認:“父親,你定然是被他們脅迫才故意說這樣的話,是不是?”
“沒有脅迫,只是為父一直心存愧疚罷了。對不起,讓你失望了,也讓很多人失望了。”
謝玖峰突然出手,拍向自己腹部,毀其丹田,滅其靈根。他想要為自己的罪孽償還因果,他想為自己的所為所謂贖罪。
“爹——”
謝又兒面色霎白跪倒在地,仿佛受到巨大的打擊。
“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你爹罪孽纏身,死不足惜,但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不應該被牽連其中。”
說道此處,謝玖峰跪在林修緣面前,祈求對方的寬恕,不是寬恕自己,而是寬恕自己的女兒。
看到如此一幕,周圍百姓又驚又怒又是沉默。
原來,他們從頭到尾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棋子而已。如今真相反轉,他們反而沒臉面對林修緣。
……
一場風波結束,古魔教在南安城中的勢力被連根拔起。
由于林修緣以萬魂幡封鎖了整個南安城,這些古魔教徒根本無所遁形,最終被巡天司一一鎮壓,謝玖峰亦自絕于世。
只不過,南安城的百姓對林修緣并無多少感激之心,甚至連一句道歉的話都沒有。
在他們心里,林修緣始終是個異類,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所以他們下意識的排斥林修緣。
這就是人心與偏見,有的人不會因為你做了某件好事就認可你,反而會因為你的身份而猜忌你、害怕你、仇視你。
當然,林修緣并不在乎這些,他出手鎮壓古魔教的余孽也不是因為正義或道德,而是因為對方招惹到了自己。
三天后,一切都已平息,南安城漸漸恢復了以往的秩序。
“侯爺,都司大人讓我請示侯爺,謝又兒該如何處置?”胡烈來到林修緣的房間,恭聲詢問。
“你認為呢?”林修緣反問。
“屬下覺得還是放了吧,畢竟謝又兒也是受害者,古魔教的事她并不知情。”
“你覺得,謝又兒真的不知情嗎?”
“啊!?”胡烈有些猝不及防。
“如果我所料不錯,謝又兒此刻已經不在苦牢中了。”
“這……”
胡烈正想辯解,邱尚卻匆匆趕來。
“啟稟侯爺,謝又兒在苦牢失蹤了,下官辦事不力,還請侯爺責罰!”
“什么!?”
胡烈目瞪口呆,下意識地看向林修緣,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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