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還在秋月山,需要想一些事情做一些事情,你們且去尋他便可。”
“至于書院各位先生,自有隊伍護送,放心去便是。”
仙體嘆口氣,不知怎的,與糯糯記憶尤深,只可惜終究不是本體,記憶里柔柔糯糯的小丫頭根本不放在眼里。
見仙體嘆氣,糯糯走進細瞧,笑著說:
“嗯,該叫你甚,二爹,小爹,還是備份爹爹?”
便這話語一出口,仙體立覺老懷大悅,按著記憶揉了揉糯糯的頭頂,笑著說:
“隨你,糯糯這般對某,心中熨帖的緊。”
去往庭都秋月山的隊伍走了,民軍派了整整一個營相送,浩然書院的師生五味陳雜,院長副院長還有諸多先生都走了,一時間覺得心里有些空蕩蕩的。
可一見到負手立于前的仙體,心中卻又升起興奮,這是圣人仙體,天地間的至尊!
將將言語說得明白,浩然書院再開新班,便是修行,所有人皆有了褪凡入仙的可能。
這一日,柴天諾坐在樹下,聽著各處傳出的讀書聲笑,書院已經開課,諸多名士大儒上門執教。
走過問心路步入書院的學生,如今正好五百,且大都是庭都附近,畢竟時間短促,路途過遠的來不及。
不過隨著消息傳開,定會有更多學子前來,不止殤國,便是其他國度也有。
所求也不止文道,工農數法盡有,那便是柴天諾想要看到的,教化天下,有教無類。
“爹爹!”
糯糯從天而降,一頭扎進柴天諾懷里,便那力道,差點把他送走。
雖說如今身軀遍布浩然,可終究是凡俗身軀,冷不丁這一下,便渾身骨頭都在顫抖。
不過看著長大成人,與蠻兒八分像的糯糯,柴天諾眼中盡是溫柔,捧著女兒的臉,笑著說:
“我家糯糯已經長大,爹爹卻少在身邊,愧對于你了。”
糯糯使勁搖頭,眼中盡是笑,柳玉珍上前拉起柴天諾的手,心神顫抖的厲害。
“哥哥,怎地老成這般模樣?”
手指枯瘦須發盡白,面容布滿歲月刀砍斧鑿的痕跡,唯雙眸還是那般清朗。
柴天諾輕拍柳玉珍的手背,笑著說:
“這才是凡人該有的面容,步凡之后才知,原來某之前的道路走岔了,有仙體的圣人不是人間圣人。”
“人間圣人首要的,便是人這個字。”
說的柔和,可柳玉珍望著記憶里儒雅的哥哥變成這般模樣,還是忍不住落淚,伏在柴天諾膝頭哭,反倒是糯糯這做侄女的沒甚反應,與一旁勸慰。
萱萱上前,柴天諾望著她頭上的婦人髻笑:
“即便得到傳音某也有些不敢相信,那般瘦小的娃兒已是人婦,與舅舅說說夫婿情況,看看能否配得上我家萱萱。”
言語漸多,原本有些哀傷的氣氛慢慢消失,說起各自這些年的經歷,都是感慨頗多。
柴天諾看著笑,天地珠內的親人在身邊,且無病無災,這便足了。
時光冉冉匆匆過,轉瞬五年過去,書院變得更加龐大,便如之前預期,無數學子涌入,經問心路入院逾十萬,實打實的天下第一書院。
期間發生大事不少,殤國朝廷與民軍終究談妥,國家再次合二為一,無數歲月未曾變化的政體生了變化。
諸多代表最底層的官員入朝,朝政不再是某些人的獨斷專行,行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大議政。
再有一件事,便是殤國皇帝與其他學子一般,經過問心路入了書院。
小皇帝不但路走得穩,學識一樣出眾,喜得諸位考核的先生笑開懷,從今以后己等可稱帝師,即便如今政體有變,可一樣是榮耀的事。
便在眾人欣喜談論時,柴天諾卻默默走到有些持禮拘謹,眼神里盡是惶恐的小皇帝身旁,輕嘆氣問:
“今日可是第一次出皇城?”
小皇帝知曉眼前乃當世圣人,緊忙行禮點頭:
“圣人好,母后說皇城外盡是兇險,不讓出行,因著今日考教,孤第一次出皇城。”
一旁陪同的陶明遠想要說話,卻被柴天諾制止,緊接所為卻是驚了一干人等。
先是不尊禮數用手揉揉小皇帝的腦袋,隨后牽起小皇帝的小手便走。
“皇城是皇城,書院是書院,有禮數好,但莫要這般拘謹,你還是個孩子,莫學那些城府,可明白?”
小皇帝仰頭望著柴天諾,但覺圣人無比慈祥,身上有好聞的氣息,如同紙墨太陽香,呼吸間讓人放松,每時每刻驚恐的心,少有的感到溫暖。
“如今正是盛果,熟透的桃兒清甜無比,可要與某摘食果子去?”
柴天諾笑著問,小皇帝忍不住回身望向陶明遠等陪同大臣,柴天諾卻說:
“休理他們,都是些呆瓜腦袋,你還小,學習重要,可玩耍一樣重要,咱們去陽坡,那里桃子最好。”
“還有大個頭的鍬蟲金甲仙,看著甚是威武。”
望著白發蒼蒼慈祥無比的柴天諾,小皇帝臉上露出少有的笑,使勁點了點頭:
“嗯!”
一老一少攜手消失在林間,奉太后旨意一同前來的大宮女卻是有些心急,忍不住問陶明遠:
“首輔大人,圣人把陛下帶走,便連個護衛都沒有,是不是太危險了?”
“這天地下,再無比書院更安全的地界了。”
戶部尚書輕聲說,陶明遠點頭,與將將老師所言心生感觸,己等行事有差,只把新皇當皇帝,卻未曾想過,其實,他還只是個孩子。
那一日,殤國皇帝未上一節課,柴天諾帶著他瘋玩了一整日,待日頭將要落山時,心神忐忑的宮女總算見到了皇帝,卻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原本整潔的衣物布滿五顏六色,既有果子的汁水花朵的洇色,也有泥土草汁,手上抓著個大大的黑蟲子,半邊臉還腫了起來,一看便是與蜂子蟄的。
大宮女剛要言語,卻見皇帝面上發自內心燦爛無比的笑,卻是從未有過。
晚間洗漱完畢,太后問面上涂抹滿藥膏的皇帝:
“陛下,今日與圣人游玩,可是開心?”
“母后,孩兒這輩子,便從未這般快樂!”
皇帝用力點頭,說的不是孤,而是孩兒,太后忍不住眼紅,將他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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