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簡單一劍，也無驚天動地之音，被諸多仙家攻伐許久也不曾破碎半點的世界壁壘，無聲無息裂開大縫，前后不見首尾。
昊天天尊看的震驚，兩種迥異力量抗衡卻是這般結果，屬實出乎他的意料。
“倒是怪了，怎地未有半點之前重天仙家的氣息？”
柴天諾挑眉，有些好奇的問，昊天天尊壓住心中震驚，苦笑著說：
“三十三重天非招不得上，除非無界祖師相招，不然絕對上不去。”
“便最多時也不過三五天尊，普通仙家只是聽聞過太清境大赤天的名號，終生何曾見？”
“將將逃上來的諸位天尊攜眾仙家，已乘小千世界再入虛空，無界祖師這些年不管重天，身為地上至尊的您又逼迫的緊，為了活命他們只得拋棄所有，與虛空里尋一線生機。”
“......孬貨們倒是跑得快，這無數歲月從大世取的好處卻是拿不回來了。”
柴天諾哼笑著說，昊天天尊嘆氣：
“得饒人處且饒人，夫子，與他們一線生機才好，做人不能過于較真。”
上下打量昊天天尊幾眼，柴天諾問他：
“說說你自己，屁股坐在重天還是大世？”
“我能坐哪處？”
昊天天尊又是苦笑：
“本為大世身，卻承了重天的念重生，忘不了故土拋不得新家，便只能坐在當中言語，屬實無奈。”
見眾仙家已循著破開的口子扶搖直上，柴天諾一劍斬落，眾分身應和，后扶搖直上，甩下一句話：
“早下決定，屁股不能坐兩邊，容易卡襠。”
轟隆隆陰雷聲聲，平育賈奕天碎裂墜落，被封禁了一身修為的昊天天尊咧嘴隨之墜落，心道夫子也是個霸道的。
說是讓自己決定，這都直墜凡塵化作凡胎了，屁股還能往哪邊坐？
直上三十三重天，便柴天諾心里都有些小激動，畢竟太清境大赤天可是無界祖師一人之界，便大世的天機樞紐就在此處，說是大世核心不為過。
穿過壁壘落下，入目處盡是大世所屬，卻不見無界祖師，便仙山玉宇也不得見，只是云霧滾滾。
太白金星走了過來，皺著眉頭說：
“這卻是怪了，當年我也曾來過幾次大赤天，雖說無甚仙家，但總有些瓊樓玉宇仙草神樹，怎地如今卻是這般模樣？”
“無他，某這些年一直在尋破境之法，五十萬年前終究了悟，太清境太清境，那般多的外物，如何清靜得了？”
柴天諾猛回頭，卻見一黑衣人與云海中走出，正是與清風道人長相一般無二的無界祖師，其左右手各擒一人，正是清風道長和明月小道童。
大世仙家見無界祖師亮相，立時組成龐大戰陣，頃所有之力欲待發動攻擊。
畢竟這是世上無二的無上，便無數仙家集力也未有必勝之心。
“慢！”
柴天諾揮手制止，眾仙集力超乎想象，可與眼前這位卻是未必管用，境界上的差池不是力量可以跨越。
牽扯大道根基，便如呼倫山再重也壓不塌峰頂積雪，畢竟法則擺在那里。
“身為無上，卻行捉拿人質的事情，不覺羞臊？”
柴天諾皺眉說，清風道長與明月小道童狀態顯見不對，不但渾身大汗淋漓，便雙眸也失了瞳孔，只余一片白。
“身為無上超乎一切，所謂道德倫理皆為之下遵守，與我何干？”
無界祖師笑著說，表情與柴天諾記憶里的清風道人一般無二，只是眼中盡是淡漠，雖是笑，卻讓人心里冷。
“再者說，我并未捉拿人質，只是把原本的那部分收回來，往那一層，更進一步。”
說話間清風道人面容急劇褪色，不到兩三息的時間便化作灰白，便如一具石膏像！
柴天諾頭微斜，手中霜離發出嗡鳴，看似未曾出手，卻與瞬間斬出九十九劍。
本來面上帶笑的無界祖師瞬間去到百丈外，吃驚的低頭，卻見雙手齊腕斷，清風道人明月小道童跌落，緊接空中閃爍刺眼光芒無數大道顯化碎裂消散。
世界壁壘消散顯現虛空，幽冥煞氣呼嘯侵入，卻在瞬間消融一空。
除了清風明月，劍招落處半點東西不存。
“好厲害的招式，不愧是有變數之稱的地上至尊，力量已接觸到世界根本，與我一樣，都隱約看到了那邊的風景！”
無界祖師感嘆說，落在地上的雙手瞬間回返，柴天諾不理他，浮起清風道長看，忍不住嘆氣。
周身灰白至極，便衣服也失去顏色，莫說生命力，便因果都消失的一干二凈，卻是與荒渡神君的法子一般無二。
“無界，你這法子可是學自外道圣母？”
“自然，剝奪的如此干凈的法子，除了那位真人，再無他人可得。”
放下清風道人，柴天諾來到明月小道童身邊，忍不住再嘆氣，顏色便在自己眼前慢慢褪去，隨之消失的還有生命和一切因果，這招式果然恐怖！
“想必你說的真人，與某道論中解釋不同。”
柴天諾揮袖收起清風道長與明月小道童遺骸，沉聲問，被億萬仙家包圍的無界祖師沒有半點緊張，笑著點頭說：
“自然，你所說的真人不過我與世尊所創，哪能與外道圣母這般真正的人相比，即便你我境界遠超與她，可認真說，依然與她無法相比。”
無界祖師這話說的認真，柴天諾心中思量許多，與真人的說法更見明了，只是其中還有困惑未知，便挑眉問：
“便我這大星古神都比不上？”
“自然，我與世尊還有明月，認真說不過是得了幾分無法想象機緣的畫靈，而你不過一件造物，皆是真人所創。”
“不過玩物，如何能與造物主相比？”
無界祖師說，面上表情卻是漸漸變冷，透著一股不甘。
深吸口氣，想想這一世所知，柴天諾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桃源福地最早便是畫與桃牌上，溫良國所在也是一幅畫卷。
想想畫靈，再想想匡夫人踏春圖與滄瀾山居圖，還有蠻兒棲身的熟宣，以及如墨一般褪色的清風明月，柴天諾卻是仰頭大笑。
“夫子因何笑？”
無界祖師問，柴天諾搖頭說：
“可知莊周夢蝶畫壁破惘？”
“所謂真人造物不過相夢，誰真誰假，誰又能看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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