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甲胄?!”
“嗯,上好的細鱗甲!”
柴天諾眼神驟然一亮,聲音都有點變調,李校尉點頭。
“不是要花錢買吧?”
柴天諾滿臉狐疑,如此好事送上門來,屬實讓他心里不踏實。
“......一個大子兒都不用出,白送!”
李校尉忍不住斜了眼包不羈,好好個猛人才幾天便被這老摳給污了,直接鉆錢眼里去了。
“驗,想驗多少次驗多少次!”
柴天諾連連點頭,如此好事若不抓住,那不成愚夫了嘛。
大華對刀劍管轄很松,哪怕你身上負滿了也沒人管,但對甲胄的管理及其森嚴,皮甲藤甲無所謂,私藏金屬鎧甲可是重罪!
一套入刑兩套入獄,三套就是謀逆大罪,妥妥的斬立決。
而且金屬鎧甲制作工藝復雜,價格更是貴的離譜,能免費得到一套官方有記錄的鎧甲,這種好事求都求不來。
見柴天諾雙眼放光的模樣,李校尉笑了,細鱗甲之事并非心血來潮,若他真是那樣的神射手,鎧甲必會配與他,這是朝廷的規定。
不管在哪國,神射手都是重寶,無論暗殺行刺還是兩軍交戰,皆能發揮極大的作用。
尤其像柴天諾這種有功名在身的,必須與他做好防護,若是因意外有個傷殘,那能心痛死人!
“柴秀才用多重的弓,我讓卒子們去取。”
軍功官開口說,這話里埋了個釘子,若是磅數小于三石便不用驗了,想要射穿腦袋根本不可能,當場便可認定他在說謊。
“不用,我自己有弓。”
“那咱們走,校場一驗!”
柴天諾搖頭,軍功官點頭,一行人起身走向校場。
“柴秀才,射殺苦匪時,多大的距離?”
“二十丈吧。”
柴天諾隨意的說,丙二營的官兵又是一陣咧嘴,二十丈的距離屬實不近,三箭連射爆三個腦袋,怎么越尋思越假?
其實柴天諾也看到了眾人的表情,不過并未往心里去,若是之前的自己,恐怕同樣不敢相信這樣的戰績。
解開布包,柴天諾取出望月犀,前夜剛剛打蠟保養過的弓身,在太陽底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好弓!”
一群官兵齊刷刷圍了上來,雙目瞪得老大,瞬間便被望月犀勾住了魂,便是車隊眾人也是同樣表現。
望月犀柴天諾寶貝得緊,一用完便下弦包起,車隊眾人也是很少能有機會細看。
金絲竹胎,透明的水牛角黝黑的紅木弓梢,和普通的筋角弓天差地遠,透著一股說不出的韻味。
柴天諾取出白中泛著一絲亮色的弓弦,運用懷中攬月上弦,一位千戶貼近看了看弓弦,吃驚的說:
“乖乖,這弦不是普通的棉麻,好像是傳說中的蛟龍背筋!”
“球!”
另一位軍官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
“多大的人了還說瞎話,神話傳說里的物件,怎能拿到現實里說,鄙之!”
千戶撇嘴沒有說話,而是討好的和柴天諾說,想試試弓。
“那就讓你試一把,小心點,可別給我弄壞了!”
柴天諾滿臉的心痛,若不是關乎甲胄,他絕不會讓他人的臟手碰觸自己的心肝寶貝。
千戶接過望月犀,眼神立馬一亮,看起來有些纖細的長弓,入手卻如金石,比平常的筋角弓能重上一倍!
“我說千戶大人,手洗沒洗啊,可別給我弄臟嘍。”
看到千戶吸溜著口水摩挲弓身,柴天諾心痛的不得了。
千戶翻了個白眼,這話說的,就像我多臟似的,前兒晚上就已經洗過了好不好。
凝神定氣扎好馬步,牛角扳指牢牢扣住弓弦,千戶猛然發力!
“......”
弓開三分,所有人都愣了,這是在搞笑?
千戶咧嘴,不好意思的笑笑,深吸一大口氣,再次用力開弓:
“開!”
“咔,咔!”
弓開五分,汗水嘩的從千戶頭上滑落,這也太沉了,如同在拉一支千斤巨鼎!
“太重,開不了。”
千戶起身,無奈搖頭,眾人望向柴天諾,心中隱隱相信,如此重弓,射爆頭顱也不是不可能。
“柴兄,你這弓是不是出了問題,怎么有異響?”
王山榆發問,柴天諾笑了笑:
“望月犀,就是如此。”
李校尉眉頭猛的一跳,可算明白為啥一見這弓便覺眼熟,望月犀,可不就是宇文家那位猛人的心頭之物嘛!
“可有重箭?”
拿回望月犀,柴天諾扭頭問,帶弓沒帶箭,自己辦了件蠢事。
“上雕翎重箭!”
試弓千戶大吼,轉瞬便有兵卒捧著一壺箭矢遞上。
柴天諾抽出一支細觀,忍不住說了聲:
“好箭!”
箭頭乃淬過火的三棱,長度近扎,箭桿雖是竹制,卻浸滿了大漆,觀之油亮,敲之有金石之音。
至于箭羽,乃上好雕翎所制,挑不出任何毛病!
搭箭,白化水牛角扣住弓弦猛然用力:
“咔咔,咔!”
一陣讓人心驚肉跳的聲響,望月犀,滿弓!
瞅準二十余丈外厚實的木底草面靶子,柴天諾果斷撒放。
“嘭!”
離弦之箭似流星,瞬間射穿箭靶,又撞中一柄純鋼演武大刀,雕翎重箭被撞的粉碎。
眾人齊齊倒吸涼氣,看著靶子缺失的中心震驚不已,這力道這準頭,妥妥的神射手!
“取細鱗甲,錄軍功!”
李校尉滿臉興奮,右手挫傷的痛楚都輕了幾分,如此神射手,報上去便是自己的一件大功!
收弓回賬,軍功官再次記錄軍功。
柴天諾娓娓道來,王山榆和蒲本芳在一旁補充,二人輔佐,同樣有軍功。
過程說罷,大帳里有些沉默,一人對二十余匪,之后又是三人對一群苦匪,屬實讓人有些不能置信。
即便經過了剛才驗弓之事,還是讓人有些難以置信。
“驗!”
李校尉直截了當的說,柴天諾無奈擺手,驗就驗吧,細鱗甲未曾到手,你說啥就是啥。
“柴秀才,可否觀刀?”
柴天諾點頭,解下大橫遞了過去。
軍功官取過一看,上邊有密密麻麻的簇新裂痕,且裂痕中血氣十足,這兩日,確實斬殺過不少人。
“遇苦匪之前,可曾殺過人?”
“殺過。”
柴天諾聲音平靜的說,軍功官點頭,也只有這種采過生的,在遇敵之時才能不驕不躁,發揮出應有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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