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喇!”
相距二十丈,騎兵放聲大吼,五支長槍平舉,胯下戰馬速度再提。
柴天諾揚起手中鳴鴻,赤紅胭脂兔猛然躍出,快如閃電,三息便至近前!
“噹~!”
鳴鴻帶著風聲舞過,五把長槍齊斷,日光下,銀亮刀身驟閃,兩騎人馬具裂!
前沖五丈齊回馬,三名黑河衛騎兵拔出彎刀呼喊著沖向柴天諾,看都不看地上同袍尸首。
柴天諾搖頭,靜立不動,鳴鴻再揮,血飛舞,只余一人。
看著回馬沖向自己那孤零零騎兵,柴天諾微微點頭,戰意旺盛,但戰力,卻還比不上陰山衛。
“欲樂天!”
騎兵大吼,距離柴天諾還有三丈,便將手中彎刀狠狠劈落。
危險!
柴天諾神識震顫,內力瞬間涌入鳴鴻,臂膊急轉,向前方狠狠斬去!
“嘭~!”
“咴咴~”
刀鋒半出受阻,空無一物的前方驟然暴起熾熱火團,若不是胭脂兔閃得快,必然會被燎到。
“噗”
鳴鴻劃過如割皮革,柴天諾低頭看,那名騎兵裂開的身體如陳年老尸,未有半點水分,便是胯下戰馬,也化作了枯瘦干尸。
用鋒刃挑開枯枝般手指握住的彎刀,柴天諾眼神微縮,刀把處,有一符文正在慢慢消散。
“……不愧是最親近薩滿教的府衛,果然夠邪性!”
柴天諾看看遠方屹立不動的十五騎,輕輕拍了拍胭脂兔的脖頸:
“兔,過去瞅瞅,今個不割腦袋了,一日花出四千兩銀子的大款,屬實看不上十幾兩的小生意。”
“咴咴~~”
胭脂兔帶著顫音鳴叫兩聲,碎步前行,柴天諾咧嘴,奶奶個熊的,自家兔子也會嘲笑主人了!
柴天諾前行,黑河衛半分不動,直到來到陣前兩丈,大什百總才開口說話,大華口音十分生硬。
“你,西北白梃兵?”
柴天諾挑眉,想想自己和兔子身上的具裝,還真是有點重裝騎兵的感覺。
“差不多,你們是黑河衛?”
“是。”
大什百總點頭,驅馬上前與柴天諾面對面。
看著那布滿刺青,但眼眸依然清亮的面容,柴天諾打開面甲與其對視。
“你很年輕。”
“……”
柴天諾實在想不到,大什百總會說這話。
“你也很厲害。”
大什百總接著說道:
“不過,年輕人容易沖動,大軍之前,任你武功再高,也一樣會被鐵蹄踏的粉碎。”
“一騎入敵陣,莽了。”
柴天諾沒有說話,只是忍不住撓了撓肚子,感覺有些奇怪,這些黑河衛,似乎并不象巴圖魯他們說的那樣野蠻。
“兩個選擇,一,信奉欲樂天加入黑河衛,我的位置,你坐。”
看著表情認真的百總,柴天諾真的有些無話可說,陣前策反好嗎,我可是剛殺了你們的同袍!
“我選第二個。”
未等百總再言,柴天諾便直截了當的說。
“那只能是死路一條。”
百總用力夾夾馬腹,戰馬未轉身,而是緩緩退了回去,其余十四騎馭馬上前,再次排成一條直線。
“說實話,爾等某并未放在心上,若說死路一條,也只能是你們。”
“你們的欲樂天,管不了我柴某人。”
柴天諾舉起鳴鴻,丹田運轉,內力在周身運轉。
經歷剛才一戰,柴天諾對黑河衛再無半點小視,擁有符咒的他們,危險性遠超陰山衛。
“哈喇!”
未再搭言,黑河衛百總揚槍大吼,九支長槍驟然飛出,直落柴天諾胸膛。
心神巨震,柴天諾想都沒想沖著前方一拳轟出:
“撼五岳!”
“轟~!”
狂暴內力脫體而出,如山川傾倒砸向長槍,九支長槍瞬間被碾得粉碎,化作巨大火團沖天而起。
“彼其娘之!”
胭脂兔原地轉身奔向后方,柴天諾忍不住咒罵,九槍便是九條命,這些黑河衛瘋了嗎?!
“死!”
六條身影從火團沖出,裹挾熊熊烈火撲向柴天諾。
“咴咴~”
不用柴天諾吩咐,胭脂兔便撒開蹄子拼命狂奔,借助驚人的速度,迅速和身后六個火人拉開了距離。
“瘋子,全他娘是瘋子!”
柴天諾忍不住咒罵,他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不怕死,或者說根本不把自己性命當回事的家伙。
雖然只是一瞥,但他看得分明,那六人皮膚被燒的皸裂,但神色未有半點變化,就好像燒的是他人一樣,讓人心中忍不住一陣陣發顫。
二十丈、三十丈、五十丈,五位追擊騎兵連同坐騎轟然倒地,化作滋啦作響的火團,唯有百總依然帶著火焰狂奔。
但從他那露出白骨的胳膊可以看出,他也堅持不了多久。
柴天諾于心不忍,回首大吼:
“螻蟻尚且惜命,你們是不是瘋了,為何如此糟踐自己的性命?”
“欲、欲樂天……”
轟的一聲,百總連人帶馬倒在地上,很快化作一個熊熊燃燒的火炬。
柴天諾策馬回轉,看著漸漸收縮的焦尸只覺心中發堵。
薩滿教到底下了什么樣的蠱,讓這些草原漢子如此決絕?
嘆氣,繞過六個燃燒的火炬,柴天諾來到九人身旁,人馬屹立不倒,卻已化作干尸,風吹過,變大的衣物啪啪作響。
“欲樂天欲樂天,到底是什么東西,迷了爾等心竅?”
搖搖頭,柴天諾取一把彎刀,果在刀柄發現血紅咒文。
“去!”
把彎刀高高扔起,彎弓搭箭,放!
“噹~!”
彎刀碎裂成兩段,未有火焰爆出。
一把接住掉落的彎刀,手柄處的符文正在慢慢消失。
柴天諾心中了然,如此說來,火球乃符文吸食性命轉化而成,與所有戰士武器畫上符文,薩滿教,并未按什么好心!
一個合格的戰士,非短時可以造就。
不但需時間打磨根基,還要經刀山血海歷練,從死人堆中爬出的戰士,乃國之珍寶。
讓其隨意放棄生命,只為換來瘋狂一擊,說明執掌者,并未把他們看的多重,只是當成一次性的消耗品。
“可悲,可恨!”
搖頭,柴天諾拍拍胭脂兔,穿過殘檐斷壁,直奔鎖龍關而去。
“你派出的那支大什,被人滅了,一個不留。”
鎖龍關白虎節堂,黑薩滿盯著眼前不停晃動的篝火,聲音平靜的說。
“哦,這才走了沒多久便被滅了,看來是碰上了西北邊軍的精銳。”
膀大腰圓,熊羆般的黑河衛將軍阿格瑪,一邊擦拭手中狼牙棒,一邊不以為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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