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諾滿臉吃驚的表情,不管是曹福李義川曾經的訴說,還是他來西北后的親身所見,都知曉草原王廷的一個特點,便是只有騎兵,未有半個步兵。
騎兵喜好使用弓身短但射速快的騎弓,至于這種超長的長弓,根本不會裝備。
便是大華、大魏還有大夏,也從未聽說有配備如此長弓的部隊,倒是前世那位霧國的黑王子,有支震驚天下的長弓部隊。
“咄咄咄!”
與騎弓近乎直射的箭道不同,長弓射出的重箭皆是自天而降,不過長弓手們未曾料到胭脂兔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落點差了七八丈。
未等他們再作調整,柴天諾咄咄咄便是兩撥五連射,瞬間秒了剛剛集結到位的十位長弓手!
“射雕手,他是射雕手,騎兵攔截!”
這時校尉才反應過來,立刻大聲呼喊,集結二十多騎便沖了出去,對付射雕手最好的辦法,便是拉近與他們的距離。
一旦被騎兵近了身,便是射雕手的末日!
二十騎沖出,陸續上馬的騎兵接踵而出,即便是用命填,也要把這突然冒出的大華射雕手干掉。
一騎便敢沖擊數十萬人的大營,這是對王廷莫大的侮辱!
“噫吁嚱,柴秀才這射藝,屬實逆天!”
一位門客用袖子抹去頭上汗珠,看著遠方的聚居地直咧嘴,如自家主公所言,這柴秀才,真的要一騎獨闖地陣。
“射藝確實驚人,但我看他這膽魄,才是真正的逆天!”
山河先生感嘆的連連點頭,一人獨對幾十萬,這種直視地獄般的膽量,豈是常人能夠擁有。
“咄咄咄~”
箭落如雨,二十余騎瞬間倒了半數,剩余之人更是鉚足了勁向前沖,只要近了,這善射的混蛋,必是槍下亡魂!
收起望月犀,柴天諾取下得勝鉤上的大漠孤煙,忍不住咧嘴一笑:
“用王廷宗師賜予的長槍殺王廷兵卒,感覺一定很好!”
二十丈,十丈,接敵!
柴天諾右臂急探,丈八長槍驟然刺出,速度如劃過蒼穹之閃電!
“噗!”
血花飛濺,鋒芒刺穿馬頸又從校尉心口鉆入,柴天諾再笑,臂膊猛然用力:
“去!”
雙臂之力逆天,硬生生把一人一馬挑起,狠狠砸向他騎!
嘭的一聲,兩雙人馬化作模糊血肉。
欲樂天在上,這還是人類的力量?!
其他騎兵心中驟然一冷,皆用不可思議眼神望向柴天諾。
不理睬擦身而過之人,柴天諾雙臂急擺,大漠孤煙連續刺出,一式八方風雨,把擋路騎兵一一挑落。
“咄咄~!”
趕到的長弓手上了瞭望塔,張弓急射,沉重的長箭射穿細麟甲,扎入柴天諾體內。
可即便是威力十足的重磅長箭,也只能刺入柴天諾體內半分,然后便不得寸進。
“破!”
槍挑數十人后,柴天諾終于闖進大營,丈八長槍劃了個大弧,狠狠砸向支撐瞭望塔的柱子。
轟的一聲巨響,七八丈高的瞭望塔轟然傾倒,十余長矛手口吐鮮血,眼見便沒了氣息。
“皆是薄脆盤子,經不起敲打!”
柴天諾切了一聲,灌輸內力的大漠孤煙被他舞成了虛影,中者立時碎了一地,短短時間,便被他在人群中趟出一條血路。
“……不對!”
嗅著周圍的氣息,柴天諾臉色驟變,和那山谷中相同的味道,夾雜著天人氣息的血腥味
掉轉馬頭,柴天諾尋著氣息沖了過去,大片黑色布匹組成巨大營帳,一槍挑破沖入,內是無邊地獄!
無數尸體堆積如山,比山谷大了數倍的血坑,咕嘟咕嘟冒著怪異的氣泡。
“混蛋啊!”
柴天諾策馬沖鋒,槍出如龍,盞茶時間便挑了七八名薩滿,便是術法落下也躲都不躲。
胸中憤懣到了極點,只想把這些畜生碎尸萬段!
“噹!”
刺出的長槍,第一次被人擋住,柴天諾抬頭,是一身架骨奇大巨漢,于那日所見舉金矛之人甚似!
“斬!”
大戟揚起,狠狠劈向柴天諾!
“噹~~”
巨力落下,柴天諾吃驚的瞪大眼睛,自己雙臂竟然感到酸麻,這巨漢,到底是何境界?
“再斬!”
大戟提起再次落下,胭脂兔四蹄陷地發出痛苦嘶吼。
“咄咄咄!”
密密麻麻的箭矢落下,柴天諾瞬間便成了刺猬。
看著越聚越多的王廷兵卒,柴天諾一拳轟出:
“撼五岳!”
轟的一聲巨響,穿著黑色重凱的巨漢被從異獸背上轟落,狂暴的氣流刮倒一大片兵卒,胭脂兔不等柴天諾吩咐轉身疾馳,瞬間脫離人群闖入密密麻麻的營帳區。
想想大帳周圍滿面絕望的大華百姓,柴天諾狠咬銀牙策馬而去。
“撼五岳,撼五岳,撼五岳!”
攔路兵卒倒了一地,柴天諾沖出大營奔向遠方。
一身穿布衣滿頭小辮之人,彎弓搭箭,沖著遠去的身影驟然撒放!
“啁~~”
柴天諾心頭巨震,身體猛地一縮,蠖屈螭盤顧視閑!
“嘭!”
一口老血噴出,柴天諾俯倒馬背,吃驚的看著透體而出的箭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能一箭完全破開自己的軀體!
“咴咴~~!”
赤紅胭脂兔豁命奔跑,如同一道紅色閃電。
呼桑衛將軍索克貝倫看著遠去的柴天諾,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被自己的星落重箭穿透心臟竟然不死,那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青河君,柴秀才陣亡,我等該如何行事?”
山河先生再次掏出單筒望遠鏡,看著遠方大營的情形發問,聲音干澀如磨砂。
一人獨闖敵軍大營斬殺數百,這戰績,足以驚世駭俗!
但是,那位柴秀才過于莽了,畢竟是一個人,一拳難敵四手,不但被射成了馬蜂窩,更是被之后那位射雕手射穿了心窩。
一位原本大有前途的悍將就這樣死了,屬實有些不值。
“……此種變故,我該如何于將軍說?”
呂修林輕輕搖頭,身為種行信的副手,他知道種家有多看重這個柴秀才。
雖然不是西北人,但其傳承的,卻是最正宗的西北精神,將軍說過,便是兩位相公談起他來,也是欣慰的緊。
看到自家主公為難的表情,山河先生嘆氣:
“青河君,走吧,受此襲擊,敵方大營必會搜查周圍,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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