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諾想了想,笑著點頭:
“姐姐說得對,蠻兒的心思我也知道,消完奴籍我便與她上個合戶,算作柴家妻。”
“待二八年華到了,緊隨她心意,想跟我便娶了她,想走,我永遠是她的親人。”
喜姐欣慰的笑了:
“天諾啊天諾,這世上如你這般的男子到哪去找?”
“蠻兒這丫頭,有福啊。”
說完,喜姐揉揉柴蠻兒的腦袋,把她推向柴天諾,笑著走了。
“少爺~~”
蠻兒使勁摟住柴天諾的腰,用小臉在他胸口蹭了又蹭,仿佛一只撒嬌的貓咪。
柴天諾摟著柔軟的腰肢揉了揉柴蠻兒的秀發,柔聲笑道:
“傻丫頭,灰都蹭到衣服上了。”
夜深,柴天諾倚著床頭,靜靜看著那枝梢的月牙,慢慢西沉。
冬日里的洛水,空氣有些渾濁,家家戶戶晚添的柴碳燃起滾滾煙霧,讓原本明朗的天穹遮上一層霧。
細嗅,隱約還能聞見燒燎的氣息。
不過,柴天諾并不討厭,這是人間煙火的味道,雖有些嗆,卻溫暖心扉。
“吱嘎”
少油滋潤的門軸發出惱人的聲響,小丫頭吐吐舌頭,穿著褻衣懷抱枕頭上了床。
“都說幾次了,你現在是大姑娘,不能與我一起睡了。”
說是這么說,柴天諾還是掀起被角,讓小丫頭鉆了進來。
“不要,你都說與我身份了,以后天天和少爺睡。”
拉過柴天諾胳膊,柴蠻兒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枕上,很快響起了鼾聲。
這丫頭,柴天諾笑著搖頭,把仍在身上的枕頭放到一邊,輕撫秀發,依然看著那輪慢慢落下的月牙。
“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不知這明月,可是家鄉那一輪。”
明月歸西山,朝陽起東方,柴天諾小心起床,給睡得四仰八叉的柴蠻兒蓋好被子,牽著胭脂兔離開了墨香居。
時間尚早不用趕,胭脂兔邁著輕松的步伐奔向國子監,一想到大半年未見的武學上舍,柴天諾心里頗有些小激動。
在國子監氣派的大門前下馬,柴天諾大步往里走,胭脂兔自然跟在后邊,瞅著熟悉的環境忍不住輕輕叫了兩聲,心情看來也不錯。
早起的文院生員看到柴天諾忍不住議論紛紛,不因別的,實在是胭脂兔太過雄壯,身為主人,必定不凡。
“來者何人,不知私騎不允許進國子監嗎?”
一位晨練的文院學正,見到帶馬入門的布衣柴天諾,忍不住皺起眉頭。
柴天諾拱手,儀態得體的微笑回答:
“此乃兵部配發戰馬,并非私騎,我是回來交割歷練任務的武秀才。”
原來如此,文院學正看著舉止儒雅的柴天諾點點頭。
未成想,武學上舍這般粗鄙的地界,竟教出行為如此端正的生員,可真是雞窩孵出金鳳凰,妥妥串了種!
柴天諾行禮離去,學正走出十余步,猛然回頭。
武學上舍出去歷練的生員,大部早已回歸,未回歸者,唯有那位柴天諾!
“天諾回來了?!”
體能教習趙懷安滿臉驚喜的說,將將正在跑步,與柴天諾差點撞個滿懷。
“趙教習,許久不見甚是想念,您欠我的那些銀子”
趙懷安腳下一緊瞬間消失,柴天諾咧嘴,這叫什么事兒。
本想說不用還了,仨瓜倆棗對如今身懷十余萬兩白銀的柴天諾來說,真不算事兒。
搖頭繼續前行,又是驚喜的聲音響起:
“天諾回來了?!”
柴天諾一看,原來是射藝教習孫景鐘,立刻叉手行禮:
“孫教習許久不見,學生甚是想念,我欠您的那些銀子”
“必須還,我還等著納小妾那!”
孫景鐘滿臉警惕的說,柴天諾咧嘴,這都多長時間了,小妾還沒納上,這輩子還有沒有可能啊?
手一抖扔過去枚大大的錠子,孫景鐘差點沒接住。
“噫吁嚱,這莫不就是傳說中的百兩大錠?”
孫景鐘的聲音都變調了,這輩子,他是真沒見過如此巨大的銀錠子,沉甸甸的,老有手感了。
“多的算利息。”
擺擺手,柴天諾表情激動地急走幾步,沖著面容更加蒼老幾分李義川深鞠一躬:
“老叔,我回來了。”
李義川拍拍他的臂膊,臉上滿是喜悅的說:
“趙懷安那廝將將于我身旁跑過,嘴里直念叨債主回來了,我一想便是你。”
年近半百的李義川眼眶微紅,他知曉,柴天諾西北之行有多坎坷,心中屬實為他心痛。
不用過多言語,柴天諾自然知曉李義川的心思,便攙著他的胳膊,邊走邊說:
“老叔莫要難過,若非經歷磨難,我也不會入境宗師。”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這可能,便是我的命。”
“你信命?”
李義川扭頭問,半百眉毛挑三挑,柴天諾咧嘴笑:
“不信。”
“我命由我不由天,刀鋒所向,蒼天如何定我命?!”
兩人同時大笑,生死場爬出的廝殺漢,信刀信己信同袍,唯獨不信那不仁老天爺!
于兵部住武學上舍的官員處消了任務,柴天諾和李義川一起去見了山長。
見到柴天諾到來,山長先是一喜,緊接臉色便沉了下來,語氣有些低沉的說:
“等下兵部會有人來于你授銜,從此你的科舉之路便斷了,心里務須有些準備。”
“山長,可是有甚不好的事情發生?”
李義川皺眉,一看山長臉色便知,事情必然不好。
“早上陛下下了罪己詔,承認直隸之事錯在己身。”
“這是好事啊,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說明咱們陛下還是有所擔當的。”
“……然后幾位文官突然跳了出來,說過錯不在陛下,而在軍方,應該追查軍方所有人的過失!”
“大將軍據理力爭,最后結果,便是無功無過。”
“有功之人不賞,有過之人不究,這便是朝廷對洛陽破城一事的處理結果。”
說到這里,山長忍不住嘆了口氣,大華的朝堂,越來越叫人看不懂了。
“混賬!”
李義川立時暴怒,抓起桌上茶碗摔的粉碎,雙眸都充了血:
“這不明擺是沖天諾來的嘛,這群忘八端,到底要干什么?!”
便是一直心平氣和的柴天諾,也高高皺起了眉頭,一番惡戰扭轉乾坤,換來的竟是如此下場,他的心氣,能平和才怪了那。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