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知罪,祈請陛下寬恕。”
鄭芝山趴伏在地,帶著哭腔說,天齊大帝遺憾搖頭:
“孤想寬恕你,但兩千余條亡魂寬恕不了你。”
“就因你那寶貝兒子,刑部兩千番子盡亡,五十宗師更是一下去了三位,你可知,有些小國,便是一位宗師都沒有?!”
“如此大的損失,你讓我如何寬恕你!”
嘭,天齊大帝狠狠拍了下桌子,硯臺跌落摔的粉碎,鄭芝山趴伏在地渾身顫抖。
強行壓住心中怒火,天齊大帝緩緩的說:
“念你掙龍有功,賜你一丈白綾,回家自行了斷吧。”
“對了,莫要忘記你那寶貝兒子,帶他一起走,黃泉路上,父子倆好歹有個伴。”
“謝陛下開恩,嗚嗚嗚~”
鄭芝山哭著謝恩,他知道自己和兒子必死無疑,能不連累其他家人已是叨天之幸,再不能多求。
“至于你張世成……”
天齊大帝看著同樣趴伏在地的刑部侍郎,想了想說道:
“誅九族!”
“陛下,冤枉啊,陛下!”
一聽此言張世成立馬急了,抬起身大聲叫屈:
“我只是一旁輔佐,跟”
“莫要狡辯!”
天齊大帝直接打斷張世成的言語,聲音淡漠的說:
“孤不像你想的那樣瞎,因著山水先生之事,你做了多少手腳,還有我說?”
“鄭芝山不過一匹夫,無你挑動,事情如何會變成這般地步?”
“押下天牢,這種貨色看的便心煩!”
國子監內講解完事情經過,一干人等連連嘆息,誰能想到,一個小小沖突最后竟變成如此驚天動地的大世?
柴天諾搖頭嘆氣:
“西北危險,但來自真刀真槍,敵對分明。”
“我真是未曾想到,洛陽這冠蓋如云之地,竟有如此多的魑魅魍魎,兇險之處,還超西北!”
大祭酒等人也是嘆氣,之前京城便如一潭死水,表面異常平靜,誰也不知底下有何物存在。
柴天諾便如攪棍,他一來,便掀起了大華朝廷的遮羞布,把那些污朽之物曝了個底朝天。
帶著柴蠻兒將要離去時,山長囑咐柴天諾:
“柴小子,赤紅胭脂兔終究是軍中戰馬,你這樣私騎會惹來非議。”
“反正你現在不缺銀兩,有機會去兵部說說,索性把它買下,大將軍和趙侍郎覺得有愧于你,想必不會阻攔。”
柴天諾點頭,等他和柴蠻兒回到墨香居,已是傍晚。
今日發生的事情甚是激烈,柴天諾無心捶打根基,用膳之后早早休息,柴蠻兒伏在他的胸口,有些憂傷的說:
“夫君,這京城,怎地有如此多的紛爭?”
“有人之處便有紛爭,所站立場不同自然想法不同,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柴天諾搖頭,輕輕撫了撫柴蠻兒的臉蛋,接著說道:
“其實不止人類,動物甚至草木同樣有紛爭,為了食宿為了領地為了生存,紛爭永不停息,這便是大世萬物生存的道理。”
“那還不如沒有萬物那,省的煩心。”
小丫頭嘟噥的說,柴天諾笑了:
“便是沒了萬物,一樣有紛爭,天與地爭,水與火爭,世界根基,便是紛爭。”
月高升,柴蠻兒睡得深沉,柴天諾腦中思緒萬千,半點睡意沒有。
這世上紛擾,他真的有點厭了,自打西北回返,各種事情便沒有停歇,著實讓人心累。
“夫君睡吧,睡著便沒了煩惱。”
嘟嘟噥噥的聲音響起,柴天諾低頭,發現小丫頭根本沒醒,是在說夢話,原本寂寥的心,立時溫暖起來。
此生有她,無憾。
之后過了兩天清凈日子,柴天諾穩下心作了兩幅字畫,拿到裝裱店的時候,屬實讓馬文軒受了一驚!
畫風依然秉承柴天諾的特色,整幅畫著色清淡,除卻主線幾筆重痕,其它皆為浮墨渲染。
打眼望去,清幽、淡泊,些許寫意,卻透著無邊風情。
一幅散發著春芬的山水,讓這寒冷的臘月,隱隱透出些許暖意。
“大華春”
“萬里鸞明綠映紅,湖畔山村酒旗風。”
“大華千百凌云觀,多少樓臺煙雨中。”
“好詩、好畫,名家風范一覽無遺!”
裝裱店掌柜馬文軒高高豎起大拇指,真心誠意的說。
數月不見,柴天諾筆力再有驚人提高,以他的眼光來看,絕對屬于傳世之作!
柴天諾輕笑,沒有說甚謙虛話語,他對這幅大華春也甚是滿意。
“再看看這幅如何?”
徐徐放開紙卷,畫面比大華春更顯清幽,下方未有詩,而是一副描寫心性的對子。
馬文軒先看畫,忍不住倒吸涼氣,閑庭、云天、一抹花草再無其他,畫卷干凈得離譜,卻讓賞畫之人心境自然平。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
“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
讀完對子,馬文軒感慨點頭,柴天諾這一年多來的經歷和遭遇,他也知曉個八九不離十。
原本熱血昂揚的一代天驕,如今心境卻如老朽,怨誰?
“柴先生,我一定用最好的材料裝裱這兩幅字畫,哪怕千百年后,也不會有半點模糊!”
馬文軒鄭重說,柴天諾急忙揮手:
“不至于,真的不至于,不過兩幅用來售賣的作品,裝裱的太好反而不好賣。”
馬文軒看看桌上兩幅字畫,越看越是喜歡,于是認真的與柴天諾說:
“柴先生若是信得過,待裝裱好了,我便送去京城拍賣行拍賣,所得必然會比偏僻的墨香居多。”
“且先生字畫意境深遠,更需讓世人多多知曉,這世上,還有先生這般大家存在!”
柴天諾想了想,欣然點頭,韋博士便說過,走不得宦海,當名士更好。
正好借此機會看看,自己的字畫,到底有多少人認可。
“柴先生,這幅字畫可有名字?”
馬文軒輕輕壓平紙面,柴天諾想了想,輕笑著說:
“坐看云花輕。”
坐看云花輕,馬文軒看著跬步踏雪走向遠方的柴天諾,輕輕點頭。
返回店中,從二樓取下冰絲錦,于后院挖出珍藏鳴鳳膠,又取上好沉香木兩段,鄭重擺放于畫旁。
點燃炭爐隔水溶膠,馬文軒聲音低沉的自語:
“畫作必會轟動京城,某得使出吃奶的勁兒,裝裱這可以流傳千年的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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