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你這丫頭心思重,今兒正好遇到了,某便與你們做主,都脫了煙花行當的籍,入李家門戶!”
“反正某孤寡一個,便收了你等做閨女,老了也好有個送終的!”
李義川大手一揮做了主,不等瞠目結舌的喜姐再有言語,便飲著酒說:
“某便不信了,武道宗師的閨女,還敢有人看不起?”
“翠兒這些日子不是還未離開洛水嘛,一并捎帶上,去了婆家也好有個身架支撐,怎地也能少受點欺負。”
“阿爹!”
喜姐跪下哭著跪拜,其他幾位女子同樣作為,李義川輕輕搖頭,受了她們的跪拜。
常來往的便是這幾位女子,都是新政開始之前入的煙花行當,當時走的都是賣身契,與官家消了姓氏。
按照老些的說法,走了皮肉生意便算不得人,若還保留姓氏那便辱了祖上的聲名,因此煙花行當多有名沒姓,或者只是個藝名。
這種規矩一直到新政出現才結束,終歸讓這些可憐女子,有了個官方認可的身份。
“都起來吧,前些年為生計污了身子,那是沒辦法的事情,今后好好過活,總要過出個人樣來。”
李義川抬手,內力涌動,幾位女子不自禁的站了起來,柴天諾和柴蠻兒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老叔會來這一招,事先也沒打個招呼,太突然了。
“天諾,你是她們兄弟,這贖身的事情便由你操辦,有你在,秀春閣也不敢耍什么花招。”
“可是,我們全簽了今年的身契,那可是雙倍的賠償。”
喜姐看看幾位姐妹,有些猶豫的說,總共四個人,賠償金得接近萬數錠子了。
“諸位姐姐放心,萬兒八千的錠子,于我來說真算不得大事!”
柴天諾咧嘴笑,八千萬的大子兒,可算有著落的地界了。
晚上,幾位女子懷著忐忑的心情返回秀春閣,柴天諾直接跟了去,嚇得秀春閣大掌柜彎著腰竄了出來,一路柴大人前柴大人后的伺候,生怕有照應不周的地方,被他掀了閣子。
經了上次那事情,大掌柜可算看透撤了,與這位柴大人面前,自己那大東家便是個不上數的頑童,便是那位靠山四皇子也入不得柴大人的法眼。
上次若不是那位公公在,保不齊四皇子殿下都得挨揍!
柴天諾背著手,邊走邊說:
“掌柜的,今兒我是來與你說件事兒,也好讓你有個準備!”
“柴大人您說,小的洗耳恭聽。”
“我老叔當年體虛時,多得喜姐她們照應,如今已經入了三品宗師境,便想把幾位姐姐的身贖了,直接入李氏大門,收做女兒。”
“你和身后那兩位說明白了,我們不賴賬,該多少錢算仔細,明個我便來帶人。”
“記好嘍,莫出幺蛾子,某的脾性你也知曉,真要怒了,你們承受不起!”
說完,柴天諾轉身便走,大掌柜緊趕著相送,然后連夜去找了大東家王家安。
王家安本來已經歇息,聽聞此事立馬蹦了起來,衣服都未穿好便去了四皇子的住所。
“算不得甚事,那位詩仙大人能提前與我等打個招呼已算給了面子,照辦便是。”
雖已午夜,可身為天齊大帝的兒子,四皇子還在讀書用功,其實皇家子嗣,過得遠比常人要苦,便如懸崖跳舞,一個不慎便是萬丈深淵。
“不趁機與他下點絆子?”
王家安有些不爽的問,四皇子合上書本,嘆氣說:
“家安啊,你最大的毛病,便是看不清形式。”
“連某這個皇子都入不得他法眼,更何況是你?”
“你信是不信,即便柴大詩仙打斷你的腿,中書令大人也不會多說半分話,指不定還會拿著禮物登門拜訪,感謝他對你的教誨。”
“......那這輩子,便無法拿捏那廝了?”
王家安心中怨氣難消,四皇子拍拍他的肩膀:
“除非你能進入陸地神仙,而他的境界突然爆降。”
“......怎么可能,除非天塌。”
“是啊,除非天塌。”
兩人齊齊嘆氣。
第二日,秀春閣張燈結彩相送,柴天諾扔下一千萬的大子兒,驚得眾賬房目瞪口呆。
這里頭除了贖身錢,還有兩個院子以及后面一大片空地的錢。
四位姑娘和李義川住在一起不太方便,即便有了父女的名義,終是容易讓人說閑話,柴天諾準備緊挨著再起一片宅子。
然后再把前方兩個院子也做下修繕,聚合成一個大宅院,如此一來,中郎將的府邸便稍具雛形了。
柴天諾也與大掌柜的說好了,在宅院修好之前,五位姐姐便在秀春閣暫住,若敢怠慢,立時拆了閣子!
翠兒也被叫了回來,五位女子跪地叩首,認了李義川做阿爹。
洛水縣衙管戶籍的小吏上門辦公,與她們歸了李家,并重新錄入了姓氏,李喜、李翠、李萍、李三娘、李沫兒。
從此浮萍般的五人,終是有了根底,再不會于風雨中飄搖。
如此喜事,自然免不了開宴,打正午開始,流水宴一直擺到月上枝頭,街坊鄰里皆混了個肚兒溜圓。
有人感慨,這五個女子也不知上輩子積了什么德,竟成了大宗師的閨女,以后的日子,必然不同。
勞累大半天,眾人可算能坐下來休息吃飯了,這正吃著,李義川突然對柴天諾說:
“天諾,孔家,你還是要去一趟的。”
柴天諾夾著肉片正往嘴里塞,聞言不由愣住了,換了身素白裳裙的喜姐也是點頭:
“天諾,終歸是姨娘的家里人,血濃于水,怎地也得走一遭。”
如今歸了李家,喜姐這個姐姐的身份做實,與柴天諾娘親的稱謂自然不同。
放下碗筷,柴天諾有些猶豫。
李義川抿口碗中酒,聲音低沉的說:
“做人需問心無愧,綱常倫理在,咱們要做的周全,莫與他人留下把柄,尤其你現在身處高位、名聲正隆。”
“走一遭,見見各位血親,若是好,便把這份親情續下來。”
“與你死去的娘親來說,也算是個慰藉。”
柴天諾想了想,輕輕點頭,然后又猶豫的問:
“若是不好那?”
兩位娘舅的表現屬實讓他感覺厭惡,半點親情未見,只有貪婪傲氣。
“那便把那情義徹底斷了,吾等孤星,受不了那吆三喝四的氣!”
李義川雙眸驟冷,一口喝盡碗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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