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行之人皆感嘆,柴天諾終是走到了這一步,超過了界限約束!
“先把衣服穿上,赤身裸體的,有失體統。”
天齊大帝笑言,柴天諾老臉一紅,招手消失,再出現,一襲月白長衫罩身。
“陛下,您這盤棋下的屬實驚人。”
想起之前大戰,柴天諾苦笑,若不是自己豁命阻敵,必死無疑。
“無有辦法,不得不為。”
天齊大帝苦笑搖頭:
“這些年,大華雖因你處境有所改善,但內憂外患一直存在,便如一個個陷阱,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不豁命搏一搏,未來堪憂!”
柴天諾看看凌亂不堪的皇城,輕點頭。
玄天八年三月二十二,天齊大帝壽誕,昆吾仙國十二宮金身大祭司攜眾來襲。
二皇子及數位王侯勛貴起兵相隨,破洛陽南北城門,攻入皇城,尸橫遍野死傷無數。
皇城內遍地尸骸,壽宴無法舉行,眾人沖苦笑的天齊大帝道聲賀,便草草了事。
柴天諾單人單馬,慢慢行向墨香居,眼中世界與之前大不同,一切便如著了重墨,鮮艷至極。
回返墨香居,對皇城之事略作陳述,驚得眾人驚呼連連。
李義川看著更顯出塵的柴天諾,輕聲問:
“可是要離去了?”
柴天諾一愣,未曾想,老叔的直覺竟如此敏銳,輕點頭:
“過幾日便走,待父母大仇得報,便要準備筑基了。”
“筑基,可是走上仙路?”
“按世間的說法,是。”
柴天諾再次點頭,李義川端起酒碗一口喝干,嘆氣:
“仙凡相隔,以后可還有再見的機會?”
“自然是有。”
柴天諾笑了:
“老叔多慮了,我又不是飛升,還在大世,怎會不見?”
“仙人的想法,恐怕不同凡俗。”
李義川輕聲道,柴天諾想了想,搖頭:
“他人不同,我,不一樣!”
夜晚,柴蠻兒趴在柴天諾懷里,一同看著窗外明月。
“夫君,這次要離開很久嗎?”
“嗯,報完仇筑基成功,要去看看天下,徹底明了,大世,到底是何模樣。”
“還會回來嗎?”
“……可能時間長點,但,終是要回來的。”
月光灑落床榻,柴天諾輕聲說。
第二日,柴天諾入宮面見天齊大帝,昨日留下的殘骸已清掃干凈,但血漬依然清晰可見。
“真的要走了?”
天齊大帝輕聲問,柴天諾點頭:
“明日便走,臣這次來,便是向陛下請辭。”
“此去,可有歸期?”
“有,但悠長。”
“……大世唯一仙家,想想便覺不可思議。”
天齊大帝搖頭,從桌上取一物扔與他,柴天諾抄入手一看,卻是枚金玉虎符。
“陛下,這是?”
“南疆九城十八鎮自成體系,便有通天之能,單憑一人也是艱難。”
“憑此符,可征調天下兵馬。”
“……謝陛下!”
柴天諾拱手,深深行禮。
“去吧,愿你我君臣,還有相見之日!”
離開皇宮,柴天諾又去六部走了一遭,這一去山高水遠,相見難。
“不等大將軍回來了?”
趙侍郎嘆氣,柴天諾笑著搖頭:
“已至大圓滿,心中所想,唯有斷了因果,等不及了。”
“那位可不是那么容易殺的。”
趙侍郎搖頭,貼耳輕言:
“那日攻伐皇城,會符箓戰陣的玄甲鐵騎已調查清楚,乃是鐵梨花大將派人幫他們組建。”
“南疆終究不是神州,萬萬小心!”
離開兵部,其他五部走一遭,多是經年老友,臨走終須打個招呼。
從禮部吳尚書處離開,柴天諾去了國子監,一并見了大祭酒山長院長還有韋博士等人,正好飯點,國子監備下酒席,眾人喝的痛快。
“天諾,此去悠遠,我歲數大了,恐無再見之日,且飲了這杯酒,作別吧。”
大祭酒與柴天諾舉杯相邀,剛欲飲,卻被柴天諾點入一滴水,輕盈靈氣瞬間發散。
“您必然長命百歲,小子遠游而回,定與您不醉不休!”
離開國子監,柴天諾尋到蘭玲郡主與李福生,兩人皆露失落眼神。
“莫做如此模樣,終有相見之時。”
“每日復誦莫要忘記,萬萬不要外傳。”
柴天諾伸出食指與二人眉心輕輕一點,蘭玲郡主與李福生吃驚的望向他,腦中竟然有了一門功法,八重龍蛇勁!
“先生,這便是神仙本事?!”
蘭玲郡主吃驚的問,柴天諾笑了:
“努力,修到頂點,你倆也有這般手段。”
離開依依不舍兩人,柴天諾前往十三皇子住所,玉珍兒撲到懷里便哭:
“這才見了幾天哥哥又要走,還走的什么神仙路,連我婚禮都不參加,爹爹娘親也是不見,至于這么急嗎!”
拍拍玉珍兒后背,扯著臉頰比個笑臉,柴天諾笑說:
“已為人婦還哭鼻子,不覺羞臉?”
“好好與自家夫君過日子,終是大人了,以后的事情,需要自己擔了。”
說罷,柴天諾望向十三皇子,認真說:
“以你脾性,不爭是對的,陛下坐的那把椅子,是權力更是責任!”
“前些日子的兇險你也看到了,安安穩穩過日子,比什么都好。”
“兄長放心,正司明白,朝堂之事絕不摻和,不爭,才是福。”
十三皇子拱手誠意說,柴天諾點頭,又皺眉道:
“你的秉性沉穩某不擔心,最擔心的卻是你那胞姐,行事魯莽,保不齊便會牽扯你們,務須小心!”
“正司明白。”
十三皇子苦笑,姐姐如何秉性自己最是清楚,這輩子是改不了了。
最后,柴天諾去大營走了一遭,先與天干地支細談,又與眾兒郎拜別,只一言:
“他日相見,盼諸君,皆為人中之龍!”
傍晚,卞盛申屠子進還有魏忠賢都回來了,四人喝酒,有些沉默。
“天諾,非要走?”
申屠子進有些難過,雖長了滿臉虬須,個頭也是最大,但兄弟四人,便他心里最是柔軟。
“竟說懵話,天諾此去有家仇須報,且仙途便在眼前,豈能不走!”
卞盛瞪了申屠子進一眼,與柴天諾碰碗,一口飲下烈酒,隨之嘆了口氣:
“山高路遠水長,此去歸無期,便是成仙成佛,也莫要忘了我等兄弟!”
“是啊,萬萬莫忘了自家兄弟,若成仙便是拋棄情意,那、那咱還是別成仙的好!”
魏忠賢皺著眉頭說,一想到打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要離開,他這心里便不是滋味。
“刻在心底,永世不忘!”
柴天諾點點心口,四人舉碗同干!
翌日,天不亮,柴天諾與柴蠻兒便拜別親友,騎著赤紅胭脂兔,帶著恢復靈性的青鸞一路向南。
無數人靜靜矗立,目送大華第一天驕離去。
天齊大帝站在觀臺遠望,輕聲言:
“紅塵難渡,離開,卻是彼岸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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