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習面前我只是一虎賁兒,叫我天諾便可。”
柴天諾輕笑,呂泰用力點頭,隨后感慨的拍拍柴天諾的肩膀,回想四年來聽聞之事,知曉他一路走來,并不容易。
兩人稍作寒暄,便行往院長處,武院當年對柴天諾幫助最大的,就是兩人。
未進院子,便聽到呼呼裂風之音,兩人相視而笑,不用問,院長定是在錘基。
院門未鎖,推開,果見宇文元柏正在演武,丈八長槍配上他兩米余高的偉岸身材,施展起來壓迫力十足。
聽聞有人入院,宇文元柏并未住手,一套陷陣十八槍使完,這才停了下來。
“柴天諾,拜見院長!”
叉手,躬身,柴天諾恭敬行禮。
宇文元柏大步行來,扯起柴天諾手臂上下打量,面色有些凝重的說:
“可是要去南疆找尉遲無忌?”
柴天諾微愣,想了想,未曾隱瞞,輕輕點頭。
“走,屋里說話。”
宇文元柏拉著柴天諾便走,呂泰自覺跟上,院長行事就是這么爽直,自己必須得有點眼力價。
小廳坐下,仆從上茶,三人邊喝邊聊。
“你的身世某早已知曉,之前未曾告之,可怨我?”
“怎會!”
柴天諾使勁搖頭,苦笑著說:
“我又不是白癡,當年那般弱小,真若找上尉遲無忌,除死無別路。”
“院長隱瞞是為我好,這點我分得清楚。”
“如此便好,不過我是怎的也未想到,你會如此快的走到今日!”
宇文元柏點頭,呂泰語氣有些忐忑的問:
“天諾,你現在是如何境界,可是傳說中的換骨境陸地神仙?”
柴天諾沒有半點隱瞞,笑著說:
“已經過了,如今是煉氣大圓滿。”
“煉氣大圓滿,可是傳說中修士境界?!”
宇文元柏眼睛瞪得溜圓,柴天諾點頭輕笑。
二人先是倒吸涼氣,緊接連連點頭,宇文元柏感慨不已的說:
“韶音縣能走出你這千年天驕,福分不淺!”
“院長差了,應該說,沒有韶音縣,便不可能有柴天諾。”
談話間,柴天諾取出一把刻有拙字,外表平平無奇的橫刀,雙手遞與呂泰:
“回的匆忙,未帶太多手信,只臨行前從刀坊訂了把刀,呂教習莫嫌寒酸。”
“回來便好,還帶什么手信。”
呂泰也不推辭,接過外表黑漆漆的橫刀,隨手一拔,倉朗朗龍吟入耳,心神立時為之一清。
細觀,刀鋒雪亮,紋路如層層天梯向上蔓延,隱隱泛著一抹紅。
“好刀!”
經年的用刀老手,即便未曾試斬,單憑望聽也知,此刀不屬凡俗。
“可是好刀。”
宇文元柏接過橫刀反刃,拿一條抹布扔起落下,毫無阻隔一分為二,呂泰倒吸涼氣,這也太鋒利了!
“洛陽城里刀劍行當,拙字坊為魁首,能刻上拙字標記的寶刃,一兩年未必能出一把,價錢最少萬兩起步,呂泰,你小子賺大了!”
刀歸鞘宇文元柏遞與呂泰,呂泰接過便要還給柴天諾,萬兩寶刃,屬實承受不起。
柴天諾推回:
“教習當年與我幫助頗多,刀不論貴賤,只是一番心意,還請收下!”
看柴天諾堅定表情,呂泰有些猶豫,宇文元柏替他做主:
“收下吧,便如天諾所說,這是一分情意。”
呂泰點頭,收回寶刀,眼中盡是愛不釋手。
“院長,這是送您的,看看可還中意?”
柴天諾取出一長長皮袋,雙手遞與宇文元柏。
宇文元柏接過打開,看著下弦寶弓驚奇的說:
“望月犀,不是在西北毀了嘛?!”
柴天諾點頭,輕聲說:
“龍山城一戰,望月犀立了大功,若是無它,絕對無法斬殺奎天狼。”
“之前去往古佛國途中曾斬殺異獸,回洛陽后用其制望月犀一把,威力驚人。”
“半年前我便下了單子,想要為院長也制一把,還好趕得緊。”
宇文元柏輕輕拿起簇新望月犀,一邊撫摸一邊感慨的說:
“除了過于新,其他與望月犀簡直一摸一樣!”
“這是自然,學生找的,便是制作望月犀的那位大師。”
說罷,柴天諾取出三支畫有符文的銀亮破甲錐遞了過去:
“這三支重箭,乃是道家煉器大師用星辰銀制成,學生又在上邊設了三道符箓,陸仙之下中之必死,便是陸仙也能重創,院長需小心使用。”
“……這威力大的有些離譜!”
宇文元柏呲牙列嘴的接過破甲錐,小心收了起來,這三支外形奇異的重箭,稱為神兵都不為過!
半個時辰后,柴天諾拱手告辭。
宇文元柏和呂泰揮手相送,心里明白,這一去,相見的機會怕是很少了。
在若林書院用完晚飯,柴天諾和柴蠻兒沖曹福夫婦深深行禮,明日一早趕赴南疆,便不過來了。
曹福看著遠去的胭脂兔嘆氣,男兒胸懷天下志在四方,這一去,也不知今生可能再見面。
夜色空蒙,柴蠻兒睡得香甜,柴天諾卻半點睡意沒有,只覺心神波動總是無法平息,輾轉反側睡不著,索性起身,悄悄來到屋外。
“這兔兒,又上山了,那里的草便那么好吃?”
柴天諾搖頭,順著溪水一路向上,想要看看小溪的源頭,那可是自己人生轉折之地。
“不對勁!”
越往山頂月光越亮,近山頂時,竟然亮的刺眼!
柴天諾皺眉,左手連掐,沒有兇險,卻有因果出現。
快到山頂,明月大如輪,光芒照的天地一片通明。
柴天諾細看,四條身影與泉眼前并列,對著月光不停大口吸哈,無數紅線于月光中析出,聚攏成滾滾熔巖飛入口中。
“……還真是老熟人!”
柴天諾忍不住嘀咕,赤紅胭脂兔不用說,便它體型最大,緊貼它的卻是一頭老黃牛,瘦骨嶙峋,肋叉骨看得分明。
站在老黃牛身旁的,卻是一身穿寶藍道袍的老道人,于他腳邊還有一只老鼠,四個非人大口吸著月光中的帝流漿,氣勢眼見雄壯起來。
找一處干凈石板坐下,柴天諾也不打攪,帝流漿可遇不可求,與妖物有莫大好處。
半個時辰后,大月縮小化作平常模樣,老道轉身,帶著黃牛老鼠來至柴天諾身前,倒頭便拜:
“太一拜見道尊!”
老黃牛與老鼠同樣姿勢,看的柴天諾直咧嘴,這五體投地大禮行的,屬實有點辣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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