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天諾蹲下身子在畫卷中翻找,攤主不樂意了:
“一百銅錢一幅的物件,橫豎都是掛起來唬人的東西,翻找個甚,拿到哪幅是哪幅!”
柴天諾抖手扔出一枚百兩的錠子,攤主一個把持不住差點砸了腳。
“某全要了,夠不?”
“夠,太夠了!”
攤主捧起大錠子狠狠咬了一口,嘴巴立時裂到腦后勺,揣在懷里扭頭便走:
“攤子也送您了,回見!”
柴天諾哼笑,這家伙倒是精明,旁邊已有不少人望了過去,那么大一錠銀子在身上,不趕緊走,必會惹來事端。
見攤主走的迅捷,一群不懷好意的家伙扭頭望向柴天諾,能隨手扔出百兩錠子,身上錢兩自然不會少。
“夫君,夫君!”
柴蠻兒使勁拉扯柴天諾的胳膊,十余人一臉邪笑的圍了上來,屬實讓她心里發顫。
“莫怕,這么大的鎮子,該有的秩序自然有,不然誰還會來此?”
柴天諾滿不在乎的說,也不理他們,蹲下身子繼續在畫堆里扒拉。
柴蠻兒恍然大悟點頭,蹲下身子幫他一起找。
“......膽子不小,外來者也敢如此囂張?”
領頭漢子嗤笑,十幾人聚成個圈子把柴天諾二人包圍,藏在袖里腰間的短刀亮了出來:
“二百兩錠子買命,若是不出,信不信宰了你們也無人敢管?”
“我們是十萬大山的巫民,可不是九城十八鎮里被養熟的狗子,這里的官府管不到!”
“尉遲無忌也管不到?”
柴天諾抬頭,聲音平靜的說,領頭漢子長著豎瞳,打扮確實和周圍巫民不太一樣。
豎瞳聞言臉色微僵,過了些許時間才緩緩說道:
“過去怕他,現在都是一家人了,有何好怕!”
“一家人,什么意思?”
柴天諾皺起眉頭,豎瞳雙眼微瞇,一刀便捅了過來:
“便你話多!”
“噹~!”
屈指一彈,短刀立時碎成兩段,柴天諾抓著豎瞳下巴將他舉了起來:
“說明白,一家人是什么意思?”
余下巫民見頭領被控立時急了,揚起手中短刀便撲了過來。
“碎。”
柴天諾輕聲說,便聽嘭的一聲,十余人同時炸裂,化作血泥飛濺一地!
“啊~~!”
眼前場景恐怖到了極點,原本聚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大叫著逃走,豎瞳則出了一身大汗。
禍事來了,自己惹上不該惹的恐怖存在,九成九活不了了!
“......手下都死了還不說,脾氣夠硬!”
柴天諾一指點下,豎瞳漢子左臂立時炸的粉碎,痛的他劇烈掙扎,卻依然未發一言。
“在某見到的人里,你算得上是真正的硬漢!”
有些欽佩的點頭,柴天諾又是一指點下,右腿嘭的爆開,血水嘩嘩流淌,可豎瞳漢子依然啥都不說,沒幾息時間便兩眼一翻死了過去。
“未成想,一個地痞流氓竟有如此骨氣,屬實出乎我的意料!”
柴天諾感嘆點頭,柴蠻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額角,有些無奈的說:
“夫君,你死死掐著他的下巴,叫他如何說話?”
“......奶奶個熊,這下糗大了!”
柴天諾咧嘴,揮手收起所有畫卷,與蠻兒上馬,急匆匆行往他處。
離開七鎮,尋一無人山頭,柴天諾散出所有畫卷,無人打擾沒過多久便找到那副引得自己心動的卷軸。
與其它打開散落畫卷不同,卷軸用麻布裹得嚴嚴實實,還用石蠟封了口,一看便是用心保護的物件,也不知攤主是從哪里淘換來的。
去了蠟封麻布,小心翼翼展開卷軸,柴天諾眼睛不由一亮。
峰巒起伏,點綴三兩蕭瑟林木,群山環抱村落,旁有大川流過,漁舟順江面漂流,穿蓑衣的漁夫端坐船頭,任薄雨潤面。
好一幅恬靜淳樸,幽靜自然的淡抹山水!
柴天諾看的連連點頭,說點不要臉的話,此作頗有些自己畫風特點,著色清淡,除卻主線用重筆留痕,其它皆為浮墨渲染,透著一股發自內里的清幽。
“今朝郡齋冷,忽念山中客;澗底束荊薪,歸來煮白石。”
“欲持一瓢酒,遠慰風雨夕;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
“滄瀾山居圖,好詩,好名字!”
看著卷尾詩詞與名稱,柴天諾輕點頭,難怪這幅畫卷能引的自己心動,無論哪處都合心意到了極點,便是自己作畫,也不一定有這般合心意。
“蠻兒,你說……”
柴天諾抬頭,不由一愣,入眼皆是滾滾云浪,哪有柴蠻兒的身影?
一旁綠樹,還有手中畫卷,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噫吁嚱,某這是,又入了幻境?”
無奈搖頭,柴天諾便覺自己就是個解密體質,但凡有幻境秘境小世界,一準一頭撞進去!
秉承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柴天諾好奇打量周圍景象,峰巒起伏,白云于山間浮動,大江平緩,有漁舟順流而下。
江邊村落升起緲緲炊煙,農人牽著小兒的手,笑著走向居舍,柴天諾恍然點頭,原來,自己是入了滄瀾山居圖里。
負手,沿石階一路向下,雖是幻境,柴天諾卻覺得分外舒服。
一草一木皆是養眼,便是腳下頑石,踩的都是那般契合。
下行九百九十九,柴天諾來至山腰,有一綠瓦紅柱風雨亭坐落。
亭中有人,是一穿白色道袍的道人,沖柴天諾微笑:
“可要飲茶,是你最喜歡的雀舌。”
“……”
用手按按劇烈跳動的心臟,柴天諾嘆氣坐下,看著除了年長,相貌氣息皆與自己一般無二的道人,開口問:
“你是誰?”
道人斟茶,輕笑言:
“這還用問,自然是你。”
柴天諾端起茶杯飲入口,忍不住咋舌,還真是雀舌,與自己常飲的滋味一模一樣。
“莫打玄機,認真講,你到底是誰?”
道人斂去笑容,認真說:
“未打玄機,我便是你,或者說,你的一部分。”
“……我柴天諾,怎是如此奇葩的存在?”
柴天諾無奈搖頭,也不說話,只是擺擺手,道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這該從何說起。”
道人撓頭想了想,緩緩說了起來。
道人道號魚糧,居于山間道觀,只他一人。
出生時,正值大麗朝分崩瓦解,天下大亂之際。
其時北地蠻族入侵,占了大麗朝不少土地,建立了蠻族政權,魚糧道人長大后,便當了蠻族政權的地方小官,雖不大富大貴,溫飽尚能滿足。
人生前三十年,魚糧道人與常人一般無二,娶妻生子,過著平淡卻幸福的日子,直到三十一歲那年,一切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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