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岸邊,更是聳立起兩架大大的水車,不斷將水提到寬大的渠口。
“先生,可以提閘了吧?”
相同地話語曹參孫說了不下十次,那猴急猴急地樣子逗得柴天諾笑出聲。
“我說老曹,你怎的便像個孩子似地,渠修好了,可對面地工程,還早著吶。”
“渠修好了,還有什么工程?”
曹參孫愣了,他眼饞那個大閘門許久了,總想看看閘門一開萬馬奔騰地樣子。
“你啊,渠盡頭如今便是一個爛泥坑,真若灌滿水,那就成了渾水潭,根本無法飲用!”
“不愧是先生,若不是您說,我還想不起這事兒那!”
曹參孫恍然大悟的捶手,柴天諾忍不住搖頭,老曹是個好里長,人熱情又有干勁,但于事想起一出是一出,沒有打算沒有條理,這也是閭左之地的通病。
之后的日子,上午學字下午施工,膳堂和浴室也隨之建起,并對取土建屋留下的大坑進行修正加固。
柴天諾特意用洛川岸邊取來的沙石鋪了底壘了堤,還在細處架了橋周圍種了樹。
雖然還未灌水,但竊一斑而知全豹,將來必是一處幽靜美麗的水景。
整整月數時間,學堂的準備工作,終于做好了!
“開閘嘍~!”
伴隨曹參孫聲嘶力竭的吼聲,巨大的閘板伴隨嘎吱嘎吱的絞輪響聲,慢慢提了起來,洛川水順著溝渠洶涌流入。
渠口處聚了不少人,池塘邊同樣如此,大家伙滿心期待的看著黑洞洞的溝渠出口,隨著嘩嘩的聲音,渾濁的水流緩緩流出。
“水來了!”
伴隨孩子們的歡呼聲,水流越來越大,顏色越來越清,原本空蕩蕩的池塘,正在慢慢積蓄河水,三五日后,定會波光粼粼!
見此情景,大人們也開始小聲歡呼,這個原本以為不可能的大工程,在先生帶領下竟然真的干成了,每個人心中都有些許驕傲。
畢竟,這是己等親手修出來的!
中午在膳堂吃過飯,大人們都被柴天諾召到了最大的那間教室,人擠得滿滿當當,并無一人言語。
柴天諾帶著閭左窮苦修學堂挖水渠,原本認為做不到的事情都做到了,讓廣大窮苦崇敬之心更勝。
“下午這堂課,是為大家上的。”
柴天諾輕聲說,千數人不管遠近都聽的一清二楚,這些日子他們已經習慣了先生偶爾顯露的手段。
與他們來說,不管先生有何表現,那都是應該!
“通過這些日子的活計,諸位可曾學到什么?”
看著柴天諾略帶期盼的眼神,眾人陷入沉思,柴天諾也不催,只是靜靜等著。
月半時間,上午教學時有不少家長站在窗外聽講,便是一個簡單的字,先生也會講出許多道理知識,屬實開拓了大家的眼界。
可曾學到什么,應該說,學到了許多原來不曾知曉的知識!
“先生,可是那個眾志成城?”
一位家長有些不太確定的說,柴天諾欣慰點頭:
“然。”
“先生,可是那個窮則思變?”
又一位家長說,柴天諾臉上浮現笑容:
“然!”
“先生,可是那個,奮發圖強?”
“然!”
家長們爭相發言,柴天諾頻頻點頭,臉上笑意終匯成開懷大笑,這便是自己真正想要的!
孩子們的明天可期,畢竟他們年歲尚小還未定數。
可閭左之地的窮苦,一樣有明天可期,只要轉變態度,再有自己幫襯,未來一樣光明!
“眾志成城,自可移山倒海。”
“窮則思變,即處困境,自當想辦法改變現狀,踏故習常最是要不得!”
“奮發圖強,振作精神,合眾之力,必可脫離現狀,這便是某想告訴你們的。”
柴天諾沉聲說,眾人再次沉默,曹參孫拱手問:
“先生,我們眼界短,不知該如何做,求您給個指點。”
“這是自然。”
輕點頭,柴天諾壓手,眾人一起席地而坐。
“民生之事,簡單說便是衣食住行,首先要改的,便是這四點。”
說罷,柴天諾于黑板認真寫下這四個字,又用粉筆重重點了點那個住字:
“土石壘屋四處透氣,夏熱冬寒,需思變,可能變?”
“能!”
眾人齊聲回答。
經歷修建學堂又聽了先生的課,窮苦們確是發現了自己的毛病,自認浮塵便放棄一切,本是努努力便能過得更好的事情,卻從未想過改變。
如今想想,真有些臉紅。
“推倒那些算不得屋子的屋子,齊心協力眾志成城,天寒之前,可能住上遮風擋雪的屋子?”
“能!”
柴天諾點頭,又用粉筆點了點食:
“閭左之地便在洛水畔,荒地無數無人管,閑暇種豆種瓜,豈不比躲在家中忍饑挨餓自憐自艾強?”
“……先生,糧種貴,且種下時日長,我等又非農戶出身,心里屬實沒底。”
一位窮苦苦笑著說,閭左住戶皆是手藝人和苦力,這種田本事,屬實有些欠缺。
“記住,萬事皆可學,便看有沒有心,不要讓不會變成自己踏故習常的借口。”
說完,柴天諾輕笑:
“況且有我在,應有的幫襯自不會少,可有信心?”
那位窮苦使勁點頭,有先生幫助,萬事皆有信心!
一堂課一直上到日落西山,閭左的變化,由這日開始!
八月一日,正是仲秋時節,拖了數月的竹林學堂入學禮,便在今日舉行。
閭左之地的窮苦紛紛聚集到學堂周圍,便是城里也來了不少人。
畢竟這幾個月閭左之地變化太大,原本雜亂無章的土屋被推倒,大片規劃整齊的屋子建起。
緊鄰閭左的荒地被開墾成大片田地,雖因節氣種不了糧,但新鮮蔬菜不少,更有些從未見過的,讓富克錦城的居民大飽口福。
更有兩條水渠延伸數里,巨大水車隆隆作響,這些都是過去從未有過的變化。
隨著閭左之地窮苦的言語,竹林學堂與先生之名已在城內小有名氣,有那好奇的,十分想看看這位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先生,還有那個沒有竹林的竹林學堂。
“……這是咱們賣出去的那百里荒地?”
大都護府聯絡處主管蔣獻章看著眼前幽靜學堂,有些無法置信的說。
文書點頭,苦笑的說:
“大人,昨個我看到時也是無法置信,但標定不差,確是百里荒地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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