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其緣由,皆因竹林先生神異,與這大世蕓蕓眾生不同。
翌日一大早李正澤便動身趕赴竹林書院,認真說北域星宮和書院距離并不算遠,只是之前沒有太多交集。
卯時走辰時到,漆黑一片時離開星宮,抵達書院同樣漆黑一片,如今已近年根,黑夜漫長無比。
只不過,夜雖長,百里竹林已有朗朗讀書聲響起,且與他處幽暗不同,竹林里到處點有火燭,三五成群的書生或站或坐,正在早讀。
“這便是百里竹海,果然令人震驚!”
望著蒸騰起層層霧氣,嚴寒中依然青翠的竹林,李正澤感嘆不已,這般情景,稱之為奇跡半點不虛。
時間尚早,李正澤沿著林間小道漫步,秀麗建筑在竹海中時隱時現,卻讓他品出一絲奇異。
書生們身上隱隱有氣息相合,匯聚為束,直通一與它處相比簡樸許多的院落,李正澤倒是也聽說過,那便是竹林書院前身,竹林學堂所在。
天色慢慢亮起,李正澤來到小院外涼亭,正猶豫再三不知該不該直入,卻有一青年道人提著食盒走來。
兩人同為道士互施道禮,安期生沖他笑說:
“李星官在竹林游走半天也該餓了,正是早膳時間,吃些熱食暖暖身子。”
“……多謝。”
李正澤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未曾想自己行徑都已被他人看到。
打開食盒,兩個蒸餅一碗白粥,外加一個雞蛋兩樣小菜,與這時代來說,絕對算得上豐盛。
李正澤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吃個精光,之后兩人閑談,李正澤知曉安期生年歲,忍不住感慨的說:
“不愧是竹林先生高徒,道友不到及冠便已是五品鳴蟬,以后前途定然遠大!”
“李星官莫要這般夸贊,你已是七品摘星,還未而立便有此境界,天驕之名實至名歸。”
兩人閑談,皆為對方所驚,一不到十八五品鳴蟬,一不到而立七品摘星,皆為大世天驕,心中自有惺惺相惜。
相互間越談越是投機,天色漸漸大亮,羅睺拿著大掃帚清掃院子,李正澤身上有法寶,能大體察覺對方境界,觀之忍不住倒吸涼氣:
“安道友,那位前輩莫非已是知天命?”
安期生見是羅睺,便笑著點頭:
“那位是家師忠仆羅老,確是九品知天命,前些日子家師還說,一兩年內羅老必入煉氣大圓滿。”
聞言,李正澤忍不住揉了揉胸口,一位仆從便是九品知天命,且干的是清掃伙計,讓他這心里一陣亂跳,有些發悶。
“期生,我來收拾碗筷,你帶客人去主公住處便好。”
“麻煩你了,硯叔。”
身材雄壯面色和善的硯龜走來,拾掇好東西,沖李正澤點點頭,笑著說了兩聲不錯,然后便走了。
“……這位壯士,貌似也是九品知天命?”
“正是,硯叔也是家師忠仆,為人憨厚,許多小小不然的事情都是由他來處置,蒙學的孩子最喜與他玩耍,怎地也不會著惱。”
安期生笑著說,心道自家大師兄除外。
李正澤又使勁揉了揉胸口,九品知天命可是世間巔峰,怎地在這里,便都成了干瑣事的存在?
“期生,你帶李星官去把頭那間靜室,主公正在等著。”
墨娘站在遠處喊,應是正在和面,滿手面粉,李正澤眼角哆嗦個不停,噫吁嚱,又是一位九品知天命!
“……安道友,竹林先生的仆從,莫不都是知天命的絕世高人?”
安期生笑著點頭,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筆老紙老也是知天命,一等護衛乃是煉氣大圓滿,不過他們有要務在身,一般不在書院這邊。”
安期生講的坦誠,因為柴天諾與他說過之前事情,李正澤見過黃巾力士,用不到遮遮掩掩,書院不是小家子氣的地界。
“便是那十位黃巾力士吧?”
李正澤有些小意的問,安期生輕笑點頭。
張嘴欲要再問,細思量,李正澤還是住了口,再往下牽扯的東西太多,行事要有分寸,不能過線。
不過想想這兩天所見,李正澤還是感慨地說:
“老話說圣人側自有異人相隨,古人誠不欺我。”
安期生笑笑,剛欲開口,便見三道身影如風跑過,三娘邊哭便追,小桃花拿著小掃帚恨聲喝罵,道凌兒囂張大笑著在前方跑,手里還用竹杖挑著一件綠羅裙。
“……”
使勁用手揉揉太陽穴,安期生但覺腦仁兒痛的厲害。
“剛才那是?”
李正澤也有些吃驚,未曾想如此寧靜祥和的書院,竟也有皮娃子作祟!
安期生深深嘆口氣,苦笑著說:
“讓李星官看笑話了,那是我家大師兄和兩位師妹,九成大師兄又在欺負三娘師妹。”
李正澤倒吸一口涼氣,看看快要跑得沒影的三人,細聲問:
“令師兄高壽?”
安期生咬著牙,聲音從門縫里往外擠:
“大師兄,享年十歲!”
李正澤眉頭亂顫,享年這個詞用的屬實妙,把狠得牙根癢癢的感覺,表漏無疑。
“哇~,我再也不敢了!”
“硯大叔莫要打了,屁股開花,屁股妥妥開花了!”
兩人剛剛離開涼亭,便見道凌兒被硯龜夾在胳肢窩里哭嚎,硯龜蒲扇般的大巴掌拍得啪啪作響,一旁小桃花三娘眉開眼笑。
入靜室,安期生行禮離去,柴天諾擺手讓恭敬行禮的李正澤坐下,斟兩杯清茶,笑著說:
“昨日才見,怎地今日便尋上門來?”
李正澤不好意思的笑笑說:
“昨日見過先生神采久久不能忘懷,今日來此,便是想聆聽先生教誨,與自己個進步的機會。”
“不愧是北域星官,這官場上的言辭,倒是被你掌握了個通透。”
柴天諾笑了,既然如此,那便狠狠教誨一番,把自己不小心整出的事情,全都賴到這廝身上!
“身為一域主官,牽扯重大,行事豈能孟浪……”
柴天諾說的興致勃勃,李正熙聽得呲牙咧嘴,還好沒過多久柴天諾便轉了話題,李正熙這才松了口氣。
兩人談天說地,從修行說到文采,又談到天下大勢及各種瑣事,柴天諾對這個稍顯魯莽的星官好感更勝。
畢竟一個能與同袍共同赴死之人,人品絕對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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