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宮上下都知道今日太后的心情極好,她老人家也是許久沒有這樣高興過了。
司徒堯邁著散漫的步伐走入了殿內,顧太后與華昀婉同時回了眸。
太后眼里有些詫異:“你父皇不是將你叫去辦差事了嗎,怎的又回來了?”
司徒堯靠在軟椅上,按了按太陽穴:“不高興我來啊?”
顧太后嗔怪的看著司徒堯:“你那張嘴,最好是給哀家洗洗干凈。”
語畢,轉臉對上華昀婉時,已經是一派慈祥:“對了,今日建章宮來了些海貨,這東西難得,昀婉,你就留下來用膳吧。”
北齊地處大陸北端,北部是高山草原,西部與南邊都是富庶平原,唯有東端一小部分臨海。
所以北齊的子民想吃上些海貨,還是要費上些精神的。
成色好的,稀罕的、新鮮的,只怕是皇宮中才有了。
司徒堯,極愛吃海貨。
幾人正準備上桌,就聽見宮女稟報,說是四皇子來問候太后。
司徒卿,麗妃的兒子,文章功夫很得崇慶帝贊賞。
他穿著青色緞袍,烏發玉面,眼眸深邃像極了他的母親,眼尾微微上揚。袍擺溫和的掃過大殿,手上拿著一個錦盒。
“聽母妃說皇祖母宮里來了海貨,我這借著送寒山玉的由頭來換些甜頭,沒想到皇祖母留了客人,想來沒我的福分了。”
司徒卿笑著走了過來。
顧太后打趣他:“寒山玉是什么寶貝,能換一條海港的海貨了,快坐下用膳吧,都是一家人,熱鬧熱鬧。”
司徒卿落坐在華昀婉的旁邊,視線落到她面龐時,微有了詫異。
司徒堯盯著那些海鮮,像狼見了帶血的牛肉,就要餓狼撲食。
華昀婉用勺子舀了一碗排骨湯放在他旁邊:“王爺還是吃幾口排骨吧,這海貨是發物,對傷口恢復不利。
現在又是盛夏,一旦傷口癢癢了,很難痊愈,你過幾日又要外出辦差,這身體還是要顧惜的。”
司徒堯懸在海魚盤子上的筷子一頓,居然收了回去。
顧太后與身邊的心腹宮女映荷對視了一眼,眼神有了些異樣。
“婆婆媽媽。”
他端起排骨湯的碗,喝了一口。直至晚膳用完,司徒堯愣是沒有再吃過一口海貨。
沒有吃到海貨,他臉色也的確有些難看。
司徒卿看著自己的三皇兄,勸慰道:“三皇兄身體底子好,等痊愈后,我讓人送些海貨到你府上來。到時候就麻煩皇嫂接應一下了。”
華昀婉看了一眼司徒卿,眉目里滿是疏遠:“那妾身便替祁王殿下謝過四皇子了。”
司徒卿淡淡看了一眼華昀婉,不再言語。
“天色不早了,昀婉昨日王府受了驚,今日便在建章宮住下吧。阿堯,你留下來陪著。”
這可不是商量的語氣,這可是太后懿旨,不容反抗。
華昀婉抿了抿唇,一直在等著司徒堯拒絕。
司徒堯,你快點拒絕啊!
司徒堯道:“住下就住下唄。”
華昀婉側眸看了他一眼,垮了跨唇角。
她與司徒堯從大婚至今從未同宿一房過,即便如此,平日里也少不得他的騷擾。
今晚,她可怎么辦啊。
映荷扶著顧太后的手,在黃昏后的御花園里散著步。
顧太后看著園子里的錦鯉,有一搭沒一搭的喂著魚兒:“映荷啊,你覺不覺得我這孫子很聽這祁王妃的話?”
映荷是顧太后身邊多年的大宮女了,也算是宮里的老人了,心思同樣細膩。
她也點了點頭:“是啊,今日祁王妃就這么淡淡的說了一句,祁王殿下連自己最愛吃的海貨都不吃了,想來還真是挺奇怪的。”
顧太后:“阿堯什么性子咱們都知道,他從沒聽過誰的話,就連哀家的話,也是愛聽不聽。今日我瞧阿堯站在華昀婉身邊的時候,那身上的戾氣都淡了幾分。”
映荷唇角揚了揚:“那奴婢便要提前恭喜太后娘娘了,為祁王殿下覓得一位好姑娘,好王妃。”
顧太后卻搖首:“不,應該是說為一把好刀找了一把好刀鞘。
哀家這孫子就是一把寒光利刃,那華昀婉更像是一把刀鞘。
這兇器寶刀殺人多了,戾氣深重,又逢風吹雨淋,再好的刀也會有折損。
若有一把好的刀鞘,便不同了,能護著他。”
映荷轉了轉眸子:“太后娘娘,您覺不覺得祁王妃娘娘很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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