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不是都應該償命的嗎?這是您從小教會我的道理。”她道。
李丹云垂下了眼眸,緩緩搖著頭:
“重啟皇后毒殺重案,不知道是多大的風浪,何必呢?”
華昀婉正色道:
“憑什么有人摧毀掉兩個人的人生以后,還能在這世間談笑風生呢?”
李丹云沉默了,她想要完成的任務,是守護,早就已經不是什么報仇了。
她累了,她斗了一輩子,還不是落得這樣的下場。
華昀婉溫和的語氣變得有了刀鋒:
“您二十多年前被人毒害慘死冷宮,剩下阿堯一人在冷宮里自生自滅。
此人破壞了兩個人的人生,現在依舊在背后安安穩穩的活著,難道就這么算了嗎?”
李丹云愁眉苦臉的笑了笑:“又開始護犢子了。”
華昀婉溫和的遠山眉染了些冰霜來:
“不,這是機會。
上次您和司徒堯說的話我都聽見了,
他說世家與皇權之間的矛盾已經不可逆轉了,已呈爆發之態。
現在東宮與祁王府是頂著巨大壓力在扛。您當時怎么說的,您都忘了嗎?”
李丹云斂了笑意:
“我說,單靠太子與皇太弟兩個人的努力,想要撼動北齊所有的世家,與妄想沒有區別。
最好的辦法,是讓世家互相內斗,各自消磨力量,皇家在背后坐收漁翁之利。
可現在,世家根本不會上當。”她沉靜的看著華昀婉。
華昀婉鳳眸虛了虛,落定肅殺之色:“重啟皇后慘死冷宮一案,借由此事做大。”
李丹云:“你怎么篤定殺我的就是世家里的人?”
華昀婉笑得寒涼:
“殺您的,若是情殺,那便是后宮嬪妃;
若是朝政之斗,您一心拔除世家,那也只能是世家。
可別忘了,在皇上的后宮里除了您以外,其余的嬪妃可都是世家女,您說不是世家干的是誰?”
李丹云抬眸看了她一眼:“行啊,出師了啊。”
華昀婉:“我們可以將所有能牽連進去的人都牽連進去,將曾經傷害過您的人,將現在阿堯路上的阻礙剪除一大半。
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李丹云嘆道:“你是看出來他最近的焦頭爛額了吧?”
華昀婉點點頭:
“群芳姑姑純屬意外收獲。
雖然司徒堯現在什么都不會跟我說,可我看出來了,
他去太廟罰跪十日,根本就不是什么懲罰,而是太子爺在刻意的維護他。
太子爺表面打壓他,實則是最近朝堂風波過大,快要潑到他身上了,這不過是讓他去避一避風頭罷了。”
李丹云冷笑:“我的兒子我知道,他想去西部疆域,就是動了西邊世家的根脈。
那些人在西疆早就是土皇帝了,誰愿意他去啊,去了還得了,不讓他收拾得落花流水都不好下場。”
華昀婉抱著孩子溫柔的笑著,嘴上卻說著無比殘酷的話:
“北齊自建國以來便是世家縱橫,世襲罔替,猶如諸侯一般的角色存在。
而如今的阿堯,是一個決心變革天下的人,
他想將您從前沒能完成的事情做完,徹底改變北齊國局,讓天下成為天下人的天下。
他做的這一切,本來就會成為朝堂間的眾矢之的。
這是需要多么大的勇氣才敢直面的波瀾。”
司徒堯就是這樣的人,旁人不敢動的人他敢,旁人不敢做的事他也敢。
他站到了那樣的位置上,早已是世家共同的仇敵。
所以要么不做,要么做絕。
李丹云沉聲說著:“此事關系重大,容我想想。”
她內心糾結萬分,這一次都不知道會掀起如何的風浪來。
一面怕兩個兒子與華昀婉再蹚渾水,一面又怕世家來日壯大將自己的兒子給屠盡。
這個決定她很難下,她也不是二十多年前那個意氣風發的女將軍,說做就做了。
次日一早,華昀婉牽著狼準備要出門。
李丹云在她背后幽冷的道:
“你要是敢去普覺寺找明慧方丈,回來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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