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回來稟報后,江愁沉告訴華昀婉:“瞧,你母親站在了太極殿的最高處呢。”
太極殿是前朝帝王朝會的地方,也是登基之處,
里面的那把龍椅,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帝王寶座。
華秉章這樣的人,自來是將權位看得極重,所以此處也是極為重要的。
這座奢華殿宇,琉璃金瓦,宮紅高墻,修建了二十四根盤龍金柱佇立在高處。
三層樓高的殿宇,站在那碩大飛翹的檐角上跳下來,不死也重殘。
華昀婉松松垮垮的云鬢在猛地抬頭的那一瞬,簪子墜落在地。
她來不及在意,連忙趕去了太極殿。
“你這又是在做什么,鬧著要個高位分嗎?”華昀婉含恨的看著她這個不爭氣的娘。
下邊,華秉章與眾妻妾,還有華瑜都趕到了現場,太極殿若出了事,會不吉利的。
傅霖瀾一身血色長裙,身上裹著一些黃色又看不清楚的長條。
在陰冷的秋風里晃動著:
“昀婉,對不起,都是我這個做阿娘的沒用,處處給你惹禍,現在這禍真的惹大了。”
華昀婉揚首看著她:
“你先下來,現在尋死對你又有什么意義?
你已經回到了華秉章的身邊,如今做了皇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還有什么不滿足的?”
傅霖瀾在風里搖著頭:
“不了,我要這些東西都沒意義了。”
那日她本來一心想要去華秉章面前討要個公主的名分給華昀婉的,
還想多要一些賞賜給自己的女兒,可她不小心聽見了華秉章與手下的對話。
華秉章不知道是從哪里得知,城破那日,
華松澗與華昀婉在東門放走了前朝余孽,追了好幾日都沒結果。
華秉章說,要將華松澗與華昀婉都通通殺了。
她心驚不已,華松澗是三姨娘汪芙薇,她好友的兒子,
華昀婉也是自己的女兒,再是有矛盾,也不能看著華秉章殺她們。
郭氏突然出現,華秉章居然叫了她一句郭皇后,這成為了掐滅她心中僥幸的最后一把火。
郭氏說,還要一起解決了自己,彈琵琶的女人不配做什么皇妃。
這時,她才知道,華昀婉那日說的話不是騙她的,
她一直都是賤妾,華秉章一直在利用她,
這段時間她一直對此人是抱有希望的。
可是太晚了,她明白過來一切的時候都太晚了。
華秉章誘惑自己出逃,為了將戲臺子搭得逼真,
才有了破敗山莊司徒堯飲毒那一幕,
畢竟真正的華昀婉被司徒堯保護得太好,想要綁架她,難于上青天。
傅霖瀾在頂上顫顫說著,眼淚被風吹得晃動:
“女兒,阿娘這一生,膚淺愚蠢,一心想要男人的寵愛,可自己終歸是遇人不淑。
現下阿娘不能看著你有事,我不能看著華秉章對你下手!”
江愁沉側眸看了看華秉章,難道他想說話不算數?
華秉章可是答應過他的,會冊封華昀婉為公主,然后將公主許配給他。
華秉章怒道:“傅霖瀾,你換個地方死,晦氣!”
他吩咐身邊的親衛:
“來人吶,將那太極殿上的女人給我拉下來,再將華昀婉給捆了打入死牢!”
華昀婉對著上面吼著:“阿娘,你這又是何必啊!”
傅霖瀾笑了笑,她從衣袖里抽出一把匕首,一下子刺入了自己的心臟:
“我做錯的事情太多了,我想要贖罪。昀婉,你別恨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鮮血迸射而出,飛濺三尺。
“華秉章,我用這一身符文詛咒你,
你若是敢動昀婉一根汗毛,你這新朝江山怕是坐不穩三年!”
傅霖瀾的身子從殿頂滾落,重重摔在太極殿外的漢白玉欄桿上。
欄桿被身體撞斷,她血紅色的身子沖破欄桿從長達百步的長階上迅速滾落,
鮮血拖成一條血色霓虹。
紅裙身影在最底下的長階處停了下來,
華昀婉提起裙擺疾步沖了出去,抱住傅霖瀾滿是鮮血的身軀:“你真的太傻了!”
她怕自己死不了,還多加了一把匕首,傅霖瀾這一次是認真了。
傅霖瀾已經說不出來一句話了,鮮血從腦后滾滾而出,華昀婉的手上淌滿了紅色汁液。
傅霖瀾鼓著眼睛,眨了眨,嘴巴張著,似乎是在滿意的笑。
“阿娘,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華昀婉哭得崩潰,身邊的親人已經全部都走完了。
她渾身在蕭瑟的秋風里顫抖不已,蕭索嬌弱的身形映就滿滿的破碎之感。
傅霖瀾撐著最后一口氣,用染著鮮血的手從懷里掏了一頁紙出來,
迅速的塞進華昀婉的胸口里,繼而落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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