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汗國·王庭
彼時,外部風雪交加,王庭內部倒是溫暖如常。
那身形修長,肩寬窄腰的男子身披狐毛邊的墨色盔甲。
北漠的寒冬極冷,就連盔甲都得縫制一些狐毛在里面保暖。
他刀削似的俊容依舊邪魅狂肆,狹長銳利的幽眸瞇了瞇,
濃眉之上掛著一股殺氣,鋒刃一般的薄唇總是緊抿,帶著一股徹骨的寒意。
他抬起手腕取下頭上的將軍頭盔,
將懷里的那根伽藍菩薩佛簪取了出來簪在了發髻中央,氤氳淡淡玉色佛光。
身后陳兵數萬,烏壓壓的一片北漠軍隊都列于他的身后,
垂首聽命于這位上天賜給他們的奇才將領,天狼將軍。
這一年跟著他打了不少的戰役,從未輸過一場,
參軍的人,都時候要投效他的帳下,若不答應,那便不參軍了。
北漠軍中只知天狼是其代號,可并不是他的真實姓名。
只是在一年多以前,有一隊幾百人的殘兵到了拓拔公主的封地,
拓拔公主命人將他們救下,送回了北漠王庭。
至此,北漠汗國的軍中多了一位天狼將軍,
而汗王的身邊也多了一位智計頻出的軍師,胤軍師。
有人在背后喚他,一手攬過他雙肩:“臭小子,打了勝仗也不慶祝,垮著臉在這里作甚?”
司徒堯淡淡開口:“尋常作戰罷了。”
汗王拓跋弘笑著,握著拳頭捶了一下他的胸口:
“跟李丹云一個樣,喜歡臭臉。”
他坐在虎皮王座上,伸手烤著火:
“你們兩兄弟來北漠這一年多,功績不小啊。
北漠草原二十多個部族,都被你給制服了,現在都被納為了汗國的版圖。
你那兄長也是個奇才,將孤朝廷里的內斗漩渦都給一一料理了個干凈。”
司徒堯幽邃眼眸冷淡,只對自己關心的事物提問,薄唇微張:“探子的消息如何了?”
拓跋弘冷哼一聲:“你倒是對孤從來都不客氣,別以為你是李丹云的兒子,孤就縱著你。”
他雖然嘴巴上是這樣說,但言語里并沒有責備之聲。
司徒堯站在火盆前,那火光在幽邃銳利的眼眸里不停晃動。
他沉眸端倪著那火,眼前似乎出現幻覺,他看見華昀婉聲嘶力竭的倒在風雪里吼叫著。
司徒堯眸光漸漸失神,胸口間傳來一絲刺痛,冷道:
“一年多了,她是死是活,我總得有個答案。
你若不告知我,我便親自殺回京華,將所有人都捆起來盤問。”
拓跋弘道:“你現在回去,會死得更快。”
司徒胤披著厚重的披風從帳子外走了進來,一臉的凝重:
“你要是再敢提回去的事情,就從你哥哥的尸體上踏過去。”
當初華昀婉與他們臨別之際,華昀婉拉著他走到一邊,當即就跪了下來。
華昀婉聲淚俱下的說,若司徒堯醒來,務必想盡辦法攔住他,
不允他在羽翼未豐之前回到京華尋她,
若是他執意歸來,她便是使出渾身解數都再也救不了他了。
司徒堯:“我的妻子和兒子生死未卜,我作為丈夫與父親,難道不該回去救嗎?”
司徒胤因為這件事也不知道與他吵了多少次了,他日防夜防,最是擔憂司徒堯私自跑回京華。
司徒胤肅然看著他:
“華昀婉盜走布防圖,令北齊亡國,這樣的女子你找回來做什么,手底下的兄弟可還會信服你?”
“婉婉一定是有苦衷才會這么做。”他面色極為認真。
探子從賬外傳來消息:
“汗王,屬下查到一些消息了。天狼將軍的妻子華氏,自北齊京華城亂沖入皇宮后,便再無消息。”
司徒堯一把揪著探子的衣襟,陰狠的瞪著他:
“這算什么消息,一年了,就查到這么一點東西?”
他一次次的失望之中找尋希望,拓跋弘也算很優待他了。
這一年派出去的探子全是高手,可的確沒有帶回來關于華昀婉與孩子的任何消息。
她就像在那場大戰中消失了一般,沒有給他留下一點蹤跡。
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華昀婉若是真的死了,他就抱著她的牌位睡,直到家國大仇得報,再去尋她。
拓跋弘將司徒堯拉到一邊來坐下:“別吵別吵,來陪孤吃點羊肉,餓了。”
司徒胤忽而猛咳嗽了起來,撐著身子靠在了座椅上,喘著氣:
“阿堯,你若是心底與她相知,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若是知道你再次為她涉險,心底不知道得多愧疚,多難受。
咱們如今的境地還不算最壞,要努力積存實力,爭取早日回去報仇雪恨。”
司徒堯很清楚自己哥哥的身體,他本就畏寒,
此番來了北漠,大多數時候身體都有些虛弱。
他眉心微沉:“知道了。”
他走過來拍了拍司徒胤的背,給他順了順氣。
拓跋弘見到這一幕,不僅感嘆起來:
“要是孤的兒子里,有你們這樣心挨著心的團結兄弟,孤可就真開心了。
也就是李丹云會生孩子,又優秀又團結,孤羨慕啊。”
他是真羨慕,自己的那幾個兒子,草包的就不說了,
聰明的那幾個,整日爭斗得你死我活,毫無手足情意,他都煩死了。
司徒堯抿唇:“肉麻,走了。”
他得去草原上見一個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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