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跪在地上一動不動,驕傲的公主垂下了頭顱:
“三哥,司徒家族的那場浩劫,我比你記憶更清晰。
那時你已經逃離京華,可我,是眼睜睜的看見敵軍在宮里殺了三天三夜,
皇子公主們,無一幸免。
你作為司徒家族的兒孫,一心想為家國報仇,難道我作為女子就不想了嗎?
司徒家的仇,我們還報時,人人有份,我不能被排除在外。
我留在北漠,趁著那王儲對我還幾分新鮮感,
會努力穩住自己的恩寵,讓王儲也加入進來支持你。
你前往東邊安安心心的攻打東寧,而我便留在此地,就能讓北漠與北疆再無后顧之憂。”
她語聲低沉卻誠懇無比,一字一句都仿佛在泣血。
這是一位公主的使命,她從未忘記過。
司徒堯俯身將司徒嬌扶了起來,狹長冷戾的眼眸里多了幾分憐意:
“你的心思我明白,可你跟了他,會吃盡苦頭。
女子嫁人,關乎一生幸福,我豈能看著你隨隨便便的就嫁人了?”
司徒嬌看著他,溫和笑了笑:
“你不愿意迎娶拓跋淑敏,是因為你心底有三嫂,你寧愿自己去血戰都不要用姻緣結親去換。
可我心底沒人,我心里只有仇恨,只等三哥你覆滅東寧與大越,光復我北齊皇室。
你別猶豫,我不覺得自己委屈,這是我作為公主的使命。
從前任性不懂,只想著嫁給自己想要嫁的人,不愿離開京華太遠,
此番浩劫過去,我算是徹底懂了。
我是公主,不是尋常姑娘。
三哥,三嫂還在南梁等著你呢,
她為你落了那么多的淚,又犧牲自己救你逃出京華,你別辜負她。”
司徒堯抱了抱自己的妹妹,拍了拍她后背:“你長大了。”
沒過幾日,司徒堯便將孩子交給了司徒嬌養著,
小朔兒整日跟在司徒嬌身邊,姑姑前姑姑后的喊著,她心底的苦,也稍稍弱了幾分。
沒事兒的時候,自己化身為先生,
教侄兒認識北齊的字,北齊的風俗人文,
并告訴他,他是北齊嫡系皇族,生而尊貴,這是絕不能忘卻的事情。
同年末,司徒堯正式攻打東寧。
戰火硝煙,萬里廝殺,放眼望去狼煙漫漫。
東寧的前身是溫家人,溫家人帶兵也算是有一套,
但在司徒堯的強勢猛攻之下,也難以招架。
短短三月,便失去了一半的國土。
大越華秉章一邊年年選秀,一邊廢除科舉制,一邊嘲笑東寧溫氏一族無能。
也是在同一年,江愁沉引薦了幾位道長煉制仙丹給華秉章進補龍體,
華秉章一夜御九嬪,連連來了幾次后便身體虛脫病倒了。
朝政一事,全數落到了江愁沉的手上。
江愁沉更推舉郭氏那草包愚鈍的長子為太子,
而自己,開啟了全力把控大越朝政的時代,位極人臣,權勢滔天。
——
南梁皇宮。
南方的冬日雖無大雪紛紛,
但是在一場又一場小雪裹挾雨水的沖刷中,風一吹來,便會覺得格外陰寒濕冷。
時日稍快,春都已經立了幾日了,陰寒的風,還在繼續滌蕩著。
在司徒堯離去后的幾月里,華昀婉生了一場病,
下紅之癥嚴重了些,血流比起從前也多了些。
若浮拖著那藥不給華昀婉,聲色動容:
“您真的不能再加劑量了,看看您現在的氣血,衰敗成什么樣子了?
太醫院的補藥日日送來,一點用都沒有,這南梁陛下會發現的。”
華昀婉垂眸,面無表情:
“上次蕭別晏見我裙擺上猩紅奪目的鮮血后,人不是已經客氣許多了嗎?
證明還是有用的,若浮,給我吧。”
若浮有些生氣:“我一個醫女整日跟在你身邊,你身體就沒一日好過,我還有什么顏面!”
華昀婉淺淺笑了笑:“跟你的醫術沒關系,是我自己作的。”
九龍塔突然熱鬧了起來。
蕭別晏怒氣沖沖的走到九龍塔頂,眸底風云攪動,厲聲中帶著一股殺氣:
“華昀婉,你這場戲做得可真是高明1”
華昀婉半臥在鸞床上,看向他,眼底毫無波動。
只是腹中開始絞痛,痛得她臉色蒼白如宣紙,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濕了鬢發。
蕭別晏站在她面前:
“若不是朕發現端倪派人去掘墳,還不知道你演了這么大一場戲,
一邊送走自己的孩子,一邊栽贓給朕。
華皇后說得沒錯,你只是表面柔弱,實則手段多得很吶。”
華昀婉虛弱著聲音:“若浮,我肚子好痛。”
蕭別晏丹鳳眼狠戾起來:
“別裝了,太醫院的補藥你可是日日在吃,虛弱至此,你背著朕到底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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