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嬌心底一股沉痛涌了上來,聲音有些低沉:
“大皇兄突然離世了,消息傳到三皇兄手里時,其實已經過去一個月了,兄弟倆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關于司徒胤的死,司徒堯一直不愿意提,
華昀婉也怕他心里有什么,畢竟她太了解這個人了。
司徒胤是這世上,于司徒堯而言所剩不多的親人之一了,又是同父同母,這感情是不同的。
“阿嬌,皇兄他到底怎么死的,為何阿堯會那樣不愿提起此事?
現在都已變成滿朝文武里的禁忌了,我很是擔心,怕他心底有什么不肯說憋著。”
華昀婉神色肅然起來,一定要探知一個答案。
司徒嬌:“大皇兄,是累死的。”
她抿了一口奶茶,毫無鮮美的味道,又道:
“大皇兄身子本就不好,常年畏寒。
加上北漠這邊根本沒什么大夫,只有巫醫,所以大皇兄病發以后,人很是嚴重,只能硬扛。
對了,你弟弟陶戎時常跑來跑去給大皇兄送藥來。
可北漠到了冬日,大雪封境,這藥根本送不進來,北疆那邊的大夫也不愿意來。”
華昀婉眼睛眨了眨:“陶戎?他怎么也在北漠出現了?”
她似乎錯過了太多人的五年。
這半年多來,自己精神恍惚,對什么都提不上興趣,任憑誰的事情都沒過問過。
司徒嬌眼角泛著一絲紅:
“他死心塌地跟著三皇兄好幾年,一直在北疆與顧家人經營生意,負責招兵買馬。
你弟弟真的很仗義,他說不管你生與死,三皇兄都是他認定的姐夫,能幫一點是一點。
所以大皇兄吃的藥,全是陶戎一趟一趟送來的,
來回就是二十多日,也挺辛苦。
北漠草原時常有狼,所以挺不容易的的,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在搏。”
華昀婉眼眶酸澀起來,用力扯著自己的裙擺:
“此番回去,我得去看看他。
那后來呢,大皇兄的病又是如何爆發的?”
司徒嬌手里的柴火被掰斷,沉聲說著:
“后來聽北漠這邊的人說,是三皇兄去了惡狼窟以后,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了大皇兄。
大皇兄身子不堪重負,就這么被累死了,有些嘴巴壞的人就說,是三皇兄拖累死了大皇兄。”
華昀婉冷了幾分面色:“誰說的?”
司徒嬌一下子就來了火氣:
“其實也不是別人,就是那個姚寂蕓!
你是不知道,她真的很討厭。
三皇兄跑死了幾匹馬趕回來,姚寂蕓一見到他就說,
司徒堯,你得逞了是吧?
你把你親哥哥害死了,你就可以順利當皇帝了。
我們孤兒寡母的,死在北漠都沒人問。”
華昀婉抬眼看著司徒嬌:“你相信這種說法嗎?”
司徒嬌冷哼一聲:
“我才不信!
大皇兄寒癥發了,人走了,這是老天爺的意思。
三皇兄去惡狼窟訓狼,軍中事務是沒管,但也有其余副將在負責,也不是去玩兒啊。
再說了,他讓咱們的復國大計提前了好幾年,這是功勞,怎么說成將事情推給大皇兄呢?
三皇兄一直跪在大皇兄靈前好幾日,心中愧疚無比,還生了一場病。
這姚寂蕓還一直鬧一直罵,真的很可惡。”
華昀婉似乎明白了過來:
“怪說不得……
原來阿堯是將大皇兄的死全怪罪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一點都不愿意提起,就是心底太難受了。”
司徒嬌擰著細眉回憶著:
“所以衍兒便在靈前繼位了。
三皇兄跪在靈前便宣布,北齊復國,讓大皇兄的兒子當皇帝,姚寂蕓就這么做了太后。
都這樣了,姚寂蕓還說三皇兄假惺惺,
說他擁兵自重,來日打下了江山,心底難免會有其余想法,
到時候她們孤兒寡母,還不是追隨先帝而去。
三皇兄便跪在靈前發誓,說此生再不會娶妻生子,全心全力輔佐幼帝,
至衍兒十五歲后,交還政權,自己不再攝政。”
華昀婉攥緊奶茶瓷碗,手指節微微泛白,心被揪了一下:
“原來他心底竟裝著這樣的委屈。”
為大齊鞠躬盡瘁,累死累活,卻還要發這樣的誓言以表忠心。
這不是做的身份顯赫的攝政王,這是一匹牛馬。
司徒嬌眸底燃起一股怒火:
“當時朔兒才回北漠,時間太倉促了,
所以姚寂蕓根本不知道朔兒還活著,還被安全的帶回了三皇兄身邊。
三皇兄發誓的時候,如果讓姚寂蕓知道朔兒的存在,不知道又會想出什么幺蛾子。”
華昀婉聲色驟冷:
“很簡單啊,自然是弄死我的孩子。
一個不娶妻不生子,永無后嗣的攝政王,對于皇帝母子來說,那才是最安全也是最實用的。”
如此一來,司徒堯就像拔掉狼牙的狼王,于內而言毫無威脅。
司徒嬌松了松眉眼道:
“朔兒后兩年一直養在我的身邊,住的地方不同,沒什么來往,也還好。”
華昀婉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姚寂蕓揪著司徒堯的愧疚之心不放,這般算計司徒堯。
可司徒堯的性子她了解,越是這樣軟刀子,他便越會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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