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見荒蠻大祭司四人并未說話，龍驤國師臉上頓時就更掛不住了，冷哼一聲，揮手將身前虛空懸浮的百萬靈晶收起，轉身便向西脈方向而去。
夜妖大族老和仙宗大長老六人亦是氣極，卻又毫無辦法，轉首交換一個眼神后，也都紛紛拂袖離開……
剛才那一戰，六尊天宮妖帝皆已現身，甚至還有一尊妖帝隕落獻祭。
但紅毛血猿卻一直都沒有現身露面。
僅從這一點，便大致可以得出推斷，那孽畜多半并沒有回來，半年多之前將異數之兵引走之后，同樣也失蹤了，宛若獸域蒸發。
秦軒心頭憂慮漸濃，向荒蠻大祭司四人提起了此事。
“這件事確實透著詭異，但既然紅毛血猿一直都沒有歸來，那么，基本上可以排除他當日引走異數之兵的舉動，乃是六大妖帝授意之故。”
四位圣者轉首交換一個眼神，臉上凝重之色浮顯。
荒蠻大祭司出聲，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出意外，那應該只是紅毛血猿個人的舉動，必有某種特殊的目的，可惜，現在沒有任何線索，根本就無從推測。”
秦軒暗嘆，沒有再過多糾結此事，
“前輩，先前聽古蘭玉圣等人的話語，這處天穹通道，需要三尊天宮境的肉身血霧與妖靈、元神碎片獻祭，才能開啟是嗎？”
略作沉吟后，秦軒話鋒一轉：“如今僅才獻祭了一頭妖帝，白色漩渦就消失了，那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一尊天宮妖帝？”
“也不能這么說，是有時間限制的。”
荒蠻大祭司接過話頭，為他解惑：“這一甲子歲月以來，天穹通道已經開啟過六七次了，每一次都有人族圣者和妖帝跳脫牢籠，去往大陸之外。”
“同樣的，每一次，也有圣者與妖帝隕落。”
“天眷大陸的圣者總共六七十尊，如今只剩十一尊在此，便是因此之故。”
“獸域妖帝陣營的情況，基本也是如此。”
“雖然代價極大，但我們經過這幾次的摸索，也已搞清楚了一些規律。”
“可以確定的是，只需三尊天宮境獻祭，天穹通道便能順利開啟，而時間則必須是在九天之內。”
“也就是說，剛才那一戰獻祭的妖帝，目前還不能算是浪費掉，但如果九天之內沒能再斬兩頭妖帝，或者隕落兩尊人族圣者獻祭，那可就真正的浪費掉了……”
秦軒恍然大悟。
略作思索后，又再次出聲：“那上次呢？我記得上次總共有兩尊妖帝，兩尊圣者隕落，結果卻不僅僅只是天穹通道開啟，而是直接降臨了一道光柱，毀滅氣息恐怖，宛若滅世之光！”
“上次確實是個特例，之前的幾次天穹通道開啟，都不曾出現過這種情況！”
聞言，荒蠻大祭司點了點頭，神色間更嚴肅了：“有關此事，老夫也曾仔細地考量過，最終懷疑可能與上次獻祭的天宮境數量有關。”
“之前那幾次，每一次都是在第三尊天宮境隕落，肉身血霧與妖靈、元神碎片被吸走后，天穹通道便立刻開啟。”
“但上次卻不同，短短時間內四尊天宮境隕落，較之之前幾次，多出一尊獻祭者。”
“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導致了那道滅世之光的降臨吧！”
這番話語讓秦軒精神大振，因為他同樣也是這么想的。
“那是不是可以作這種假設：例如通道外的蒼穹之上，其實是存在著一只幕后黑手的，正是他在操控著這個天穹通道……”
深吸一口氣后，秦軒說出了自己的猜想：“每一次，當有三尊天宮境獻祭，達到要求，這只幕后黑手便開啟了天穹通道。”
“但上一次，因為有四尊天宮境在短時間內接連隕落，獻祭數量超過了三尊，這只幕后黑手懷疑獸域內部爆發了巨大的動蕩，出于鎮壓的目的，才會降臨那道滅世之光？”
此話一出，荒蠻大祭司四人身形同時一震，臉色之凝重，已經達到了一種無以復加的程度。
如果天穹通道之外，真的有一只幕后黑手存在，并時刻關注著通道內的獸域，甚至于發現異常情況時，還會出手干預。
那么，天眷大陸的人族，以及獸域中的妖族等所有生靈，又算是什么？
豈不是宛若被圈養一般的蠱蟲嗎？
更嚴重的是，通過獻祭天宮境而打開天穹通道，并趁機從通道沖出去的那些圣者和妖帝，又算是什么呢？
他們真的跳脫了這方天地牢籠，自此進入了更為廣闊的天地，得到了期許之中的自由嗎？
這樣的聯想令人細思極恐，荒蠻大祭司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沒有沖入通道，去往大陸之外，就無法給出答案。
但即便知曉其中的風險，他們也義無反顧。
至少，沖出去還有一半的機率賭對，而滯留于獸域或天眷大陸，則將再無寸進，只能停留在天宮一重天，直至壽元消耗殆盡……
秦軒也沒有再說話，荒蠻大祭司的沉默，讓他有了明悟。
其實這一切，在上次的滅世之光意外降臨后，獸域中的人族圣者與妖帝們，心底應該就都有過懷疑了。
之所以沒有人提出來，是因為那毫無意義。
有時候，明知是火，飛蛾仍舊要前赴后繼地往前撲。
更何況現在還無法確定，天穹通道后的蒼穹之外，究竟是火，還是光明……
這也就注定了這個問題，其實根本不需要糾結，唯一的選擇，就是往前沖！
…………
又是四天，晃眼便過！
距離四天前被獻祭那頭妖帝的有效期，還有五天。
秦軒一行七人，已經隨荒蠻大祭司四人，返回血獸西脈的山谷了。
既然紅毛血猿沒有歸來，再滯留于東脈進行探索，自然也就沒有意義了。
僅僅只是為了獵殺妖皇而面對隨時都有可能被那五頭天宮妖帝偷襲的風險，確實不太值當。
讓人欣喜的是，回來的第二天，長公主，玉公主和蕭紅纓三人，便迎來了突破的契機。
一次閉關后，她們三人于昨天出關，也都順利地跨入了靈陽七重天，成為了和力牧，小黑，大牛三人一樣的后期尊者。
當然了，她們三人乃是剛跨入七重天，而力牧三人，卻已是距離八重天的瓶頸，也不算太遠了。
在這四天時間內，秦軒一直在考慮天穹通道的事。
雖說無從確定這個通道會不會是一個天大的陰謀和陷阱，但至少在經過一番細致的琢磨后，秦軒目前已經有了一個勉強可行的應對之策。
此事，他并沒有和任何人說起，僅僅只是向大牛暗中有了交待。
大牛的煉妖壺，可以收取妖靈和元神碎片，包括肉身爆開所形成的血霧等等，且收取之后能夠存放于煉妖壺中，不會有任何其它的影響和變化。
按照秦軒的計劃，后續如果再有圣帝之戰爆發，當某一尊人族圣者或妖帝隕落，肉身爆開，元神和妖靈崩滅時。
他完全可以創造條件，讓大牛搶在封印天穹通道的白色漩渦之前，將之收取。
如果此事能成功的話，一旦收取到三份天宮境的肉身血霧和妖靈或元神碎片，屆時秦軒的底氣將徹底不同。
他完全可以待圣帝之戰結束后，于某一平靜的時刻，突然間將煉妖壺中的三份天宮境肉身血霧與妖靈、元神碎片釋放出來，在最短的時間內開啟天穹通道。
這樣的話，或許能在蒼穹之外有可能存在的幕后黑手也來不及反應時，便趁機迅速沖出去……
當然了，這目前還只是秦軒的一種設想，具體是否能夠成功，以及能否奏效，還需要待事實來驗證。
但至少這是一種應對之策，值得一試！！
第五天的時候，十一尊人族圣者有些坐不住了，荒蠻大祭司四人都離開了落腳的山谷，前往萬里外的一座巨峰，和龍驤國師等人商議對策。
沒等一眾人族圣者們達成共識，是否趁著九天時間未過，再次發起攻勢，主動攻擊血獸東脈深處的妖帝巢穴時，驚天的變故，陡然爆發……
“吼！”
“吼吼……”
“轟隆隆……”
數萬里外的血獸東脈深處，正是妖帝巢穴所在的區域，突然間傳來驚天的獸咆之聲。
動靜太大了，立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無論是聚于西脈某巍峨巨峰半腰處議事的十一尊人族圣者。
還是留在山谷中的秦軒七人，以及另一座峰巒中的瑤瑤公主，唐虞卿和小五。
仰或是血獸山脈之外，南邊更遠處滯留的各族天驕，各方修士，以及少數大陸巨頭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向著傳來驚天獸咆和轟鳴聲的血獸東脈深處翹首望去，臉上的震驚和疑惑之色，如出一轍。
之所以說疑惑，是因為按理說，蟄伏于東脈深處巢穴中的妖帝已僅剩五尊了，在實力落于絕對下風的情況下，這五頭妖帝當不致于在這種時候主動挑起圣帝之戰才對。
很顯然，這個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因為東脈深處巢穴中沖霄而起的龐大身影并非五道，而是六道。
紅毛血猿，歸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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