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辰自然也聽出這聲音是在做什么。
他臉色驟然冷沉，“何人竟敢在本王的府前裝神弄鬼？”
“今日是晉王的納妾之日，本王特意將新娘給晉王送來了！”馬車上，司空焰的聲音猖狂至極。
緊接著，車門拉開，沈凌蕓像喪家之犬一般從馬車上驚慌失措的爬了出來。
她發絲凌亂，衣衫不整，隱約還能看到脖頸上歡愉過后的紅痕。
她哭的凄慘無比，撲進秦非辰的懷里，“王爺，救我！”
秦非辰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但看清眼前人是沈凌蕓時，他還是伸手將她扶住。
“蕓兒，怎么是你？你怎么會在司空焰的馬車里？”
沈凌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王爺，是司空焰強迫我，王爺一定要為妾作主啊！”
秦非辰想到方才聽到的聲音，又看到沈凌蕓這副模樣，頓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他氣的額頭青筋爆跳，拔出身后侍衛的劍，便指向司空焰，“司空焰，你竟敢動本王的女人，本王今天殺了你！”
“嘖嘖嘖，本王好心替晉王將新娘送來，晉王卻要殺本王，這是何道理？”
司空焰一邊整理衣衫，一邊慢悠悠的走下馬車。
他的目光落在沈凌蕓的身上，野性肆意，似乎剛才的那場激烈還意猶未盡，司空焰竟伸出舌頭，似野獸覓食般在唇周圍舔了一圈。
這動作下流至極。
也徹底激怒了秦非辰。
“本王殺了你！”
秦非辰提劍便朝著司空焰刺去。
可司空焰是什么人？
與秦非絕齊名的戰神。
平生戰功赫赫。
又豈是秦非辰這種未經殺場的安逸王爺能相比的？
不過是虛晃一招，司空焰便躲過了秦非辰的絕殺。
他并不急著反擊，而是邪笑道，“本王替晉王嘗過這小妾的滋味了，身材不錯，也夠蕩，本王不過是略施技巧，她便欲罷不能，臣服在本王的身下，嘖嘖嘖，那個叫聲，比青樓頭牌還要動聽，本王聽的骨頭都酥了……”
污言穢語從司空焰的嘴里說出來，竟如同在說家常便飯。
他每說一句，沈凌蕓的臉就白一分。
秦非辰的怒火便往上升一級。
“閉嘴！”
“不過是一個小妾而已，晉王何必動怒，不若本王和晉王做筆交易，晉王將這個小妾贈與本王，本王可助晉王成事，如何？”
司空焰雖未說明白，但他嘴里的‘成事’，任誰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沈凌蕓嚇的直搖頭，“不，王爺，求求你，不要將我給他！他是瘋子，是瘋子！”
沈凌蕓驚恐大叫。
沒有人知道她剛才經歷了什么。
秦非辰此時也在糾結。
他渴望那個位置。
南宮璟主張循序漸進，而他則想快速到達。
司空焰的能力，他是知道的。
若是司空焰真肯助他，那對他而言，便是如虎添翼。
秦非辰回頭看向沈凌蕓。
腦海中閃過三月前在地下拍賣場看到的那道霸氣身影。
可這樣的女子，于他來說，也是一大助力。
就在秦非辰左右為難之際，一名侍衛突然指著沈凌蕓的臉驚呼，“沈二小姐的臉……好恐怖……”
秦非辰和司空焰同時望了過去。
只見沈凌蕓滿臉淚痕，淚水沖刷了她的妝容，露出那被胭脂掩蓋住的真實皮膚。
她的臉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黑點。
臉頰處坑坑洼洼，乍一看上去，如同千穿百孔的蜂窩。
秦非辰和司空焰震驚的雙目圓瞪。
尤其是司空焰。
馬車上空間幽閉，光線暗淡，他并未看清沈凌蕓的臉。
而此時，在晉王府門前，燈火通明，仿如白晝，沈凌蕓的樣貌便一覽無疑。
沈凌蕓也立馬意識到了什么，她趕緊用袖口遮住臉。
可是，已經遲了。
司空焰一把抓住沈凌蕓的手腕，再次確認她的臉已經毀了。
“你的臉不是早就好了嗎？”
黑毒蜂事件，司空焰在場，他知道當時沈凌蕓的臉被黑毒蜂蟄毀容了，可是，沒過多久，沈凌蕓便恢復了容貌，他以為，沈凌蕓的醫術了得，早就自醫了。
沈凌蕓知道自己此時已遮掩不了了，她哭喊道，“是沈凌音，都是沈凌音那個賤人害我，黑毒蜂就是她引來的，她害我毀容，又誆我醫臉，結果，那生肌膏只能讓我短時間恢復容貌……”
“你說什么？”
司空焰臉色大變。
沈凌蕓雖字字在指責沈凌音，可他卻聽出了話間玄妙。
是沈凌音在為她醫臉！
這么說來，沈凌蕓不懂醫術！
秦非辰也不傻，雖反應比司空焰慢一拍，但也明白過來她話中的意思，“你根本不懂醫術？”
沈凌蕓被問的一臉茫然，“我何時會醫術？”
“三個月前，在地下拍賣場，不是你醫好了醫仙谷七長老陳佐的獨子陳楓？”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么？”
這下，司空焰整個人都怒了，他抓著沈凌蕓的手腕用力，幾乎想將她的骨頭捏碎。
沈凌蕓痛的大叫，但看見司空焰似要吃人的眼神時，她又生生的止住。
“你既不是她，那你為何會穿她的衣裳？”
衣裳？
沈凌蕓似乎想起來了，冬兒揀了一件沈凌音的衣裳，她學沈凌音，便穿上去了邀月樓。
也便是那天去邀月樓，她遇見了司空焰和秦非辰！
他們二人都對她言語奇怪。
如今再想起，她似乎明白了，他們那天根本是認錯人了。
“說！”司空焰毫不憐香惜玉的捏碎了沈凌蕓的手骨。
沈凌蕓痛的冷汗淋漓，大叫出聲。
她想求助秦非辰，卻見秦非辰亦用同樣恐怖的眼神看著她，似乎隨時會要了她的命。
她知道自己今天是求助無門了，只能如實道，“那件衣裳不是我的，是我的婢女揀我大姐沈凌音的！”
“你是說，你那日穿的衣裳是沈凌音的？”
“是！”
司空焰如遭雷劈，腳步都有些不穩。
自己惦記了整整三個月的人，竟不是沈凌蕓，而是沈凌音！
他早該想到！
沈凌音為太子醫病，在醫術大會上大放光彩，她才當得起女神醫的頭銜！
他竟會以為眼前這個殘敗不堪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的女神醫！
可笑！
秦非辰的反應亦是如此。
若不是以為沈凌蕓是當日地下拍賣場的女神醫，他也不會接近沈凌蕓，不會為了沈凌蕓沖撞父皇。
鬧了這么久！
他竟是認錯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