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挽明從薩爾滸開始 > 第221章 知我者,袁崇煥也
  “目下我軍占據遼東四十二座城池屯堡,有開原、鐵嶺、撫順、清河、寬甸、葉赫、赫圖阿拉、松原、靖安堡·····”

  鄧長雄口中滔滔不絕說出一大串地名,眾人都聚精會神聽著。

  短短兩年時間,平遼侯掌控的地盤已經比朝鮮一國還要大,等滅掉遼鎮,吞并遼西,開原便足以傲視群雄。

  劉招孫取下羊皮地圖,對著地圖一一查看。

  這張遼東地圖他已看過無數遍,在紙上密密麻麻標注滿記號。

  “朝廷方面,咱們雖替朝廷平定遼東,然而關內形勢持續惡化,陜北王二民變,重慶奢崇明叛亂,延遂鎮鬧餉,朝廷疲于奔命。陜西邊軍忙著鎮壓民變,四川、湖廣、云南等地土司兵被抽調重慶,所以朝廷對咱們開原安撫為主,并不想和咱們撕破臉。遼鎮方面,自從平遼侯斬殺袁應泰后,他們也有樣學樣,不再服朝廷服調遣,遼南還好,只是走私撈銀子。遼西軍門,以祖大壽為代表,暗地與建奴勾結,妄圖夾擊開原軍,不過沒有得逞。”

  聽到說遼鎮,屋中頓時騷動起來,長期以來,遼鎮一直是開原軍的敵人,尤其是遼西祖家,在開原將官心目中,他們是比建奴還要可惡的存在。

  劉招孫揮手讓鄧長雄繼續。

  “目前我軍在開原、撫順、鐵嶺等地駐守重兵,在山東文登駐有兩千戰兵,隸屬于新近建立的第六千總部。開原勢力北抵撒剌衛,東至七臺河,南邊與沈陽交接,西邊朵顏部相鄰,因為建奴覆滅不久,海西尚有大片土地還沒來得及占領。”

  幾個對地名不熟的官員詢問身邊人七臺河在哪里。

  鄧長雄連忙介紹道:“七臺河靠近忽兒海衛,那是大明極北之地。”

  文官們交頭接耳,在他們印象中,遼東已是化外之地,大明只有成祖時期才能控制,后面便丟給建州了。

  平遼侯的野望當然不止什么七臺河:

  “那不是極北之地,苦夷島才是,等占了苦夷島,北方還有更廣闊的土地等著本官去征服。”

  劉招孫示意鄧長雄坐下,對眾人道:

  “接下來的由本官來說。”

  鄧長雄如釋重負坐回到自己座位。

  劉招孫目光掃過眾人。

  “謝司長匯報民政事務之前,本官先向各位宣布幾件事。”

  眾人露出一副洗耳恭聽模樣,猜測多半是要宣布對孫傳庭的懲處。

  “本官要說第一件事情是,將士賞罰。”

  劉招孫說到這里,抬頭望向袁崇煥喬一琦等人,補充道:

  “幾位主官和本官的封賞要等朝廷圣旨,還要再等些時日,到時另行嘉獎,今日只說軍隊和民政的獎罰。”

  馬士英宋應星幾個擦擦額頭汗珠,還好今天不是找他們秋后算賬。

  “除了駐守文登的第六千總部,其余各部人馬都有參與此戰,我開原軍全體將士用命,才得此大勝。尤其是第三千總部,以孤軍攻打葉赫,與敵軍死戰半月,拖住了鑲藍旗和蒙古人,為主力攻占赫圖阿拉創造了條件。第三千總部千總王二虎,臨危不亂,忠于職守,實乃我開原軍楷模,本官已奏請朝廷,為其請功,擢升王二虎為開原道參將,開原軍內升為第三軍軍長。”

  劉招孫說到這里,對幾位武將笑道:

  “說到這里,有件事忘了給大家說,從即日起,各千總部升為近衛軍,各軍兵額會從原先的五千人增至兩萬。旗號建制不變,當然,目前開原兵力遠不夠這個數字,所以每軍兵額暫定為六千人,后期酌情增兵。第一千總部改名為近衛第一軍,兵額暫定八千人。”

  王二虎從座位上站起,向眾人點頭示意,屋中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在平遼侯帶動下,開原軍中鼓掌祝賀已經成為一種新風尚。

  “恭喜王參將成為本官麾下第一位參將!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

  劉招孫拍拍王二虎肩膀,仔細打量對這位浙兵出身的老部下,眼神中充滿欣賞。

  王二虎朝平遼侯行了個標準軍禮,脖子漲的通紅,激動不已道:

  “末將便是做了總兵,也是劉大人的小兵,絕不忘本!以后為大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哈哈哈,不是為本官赴湯蹈火,是為整個開原!”

  劉招孫勉勵王二虎幾句,安慰他坐下。

  這時底下開始議論紛紛,又是改名又是擴軍,軍隊的新名字明顯比千總部要霸氣,看來平遼侯所圖不小。

  劉招孫將目光從王二虎身上移開,緩緩落在后面剛進來的王增斌身上。

  平遼侯當著眾人面,對騎兵營副營官笑道:

  “王營官率騎兵營鏖戰蘇子河東岸,掩護戰兵渡河,功莫大焉,聽聞當日沖殺兩紅旗大陣,你為鼓舞全軍士氣,披堅執銳,沖在最前面,身中數箭,最終擊潰代善!”

  王增斌連忙起身,謙虛道:“都是平遼侯指揮得當,末將不過僥幸得勝,微薄軍功,比不上幾位千總····”

  劉招孫打斷這位副營官,搖頭笑道:

  “功就是功,不必謙虛,開原軍崇尚軍功,赫圖阿拉之戰雖然打得很窩囊,但你們騎兵營是有功的!這個抵賴不掉!”

  眾人紛紛打量這個年輕的騎兵軍官,露出各異眼神。

  自從李昱辰在渾河戰死,騎兵營就由布爾杭古統率,為了平衡勢力,劉總兵破格提拔夜不收隊長王增斌,讓他做了騎兵營副營官。

  掃滅建奴后,布爾杭古去葉赫當了海西女真首領,而王增斌這位年僅三十的副營官,將成為開原騎兵統帥。

  “本官已經決定,升任王副營官為開原騎兵營主官,另外本官已上疏朝廷,擢升王增斌為開原副參將。王副參將,以后要幫本官帶好騎兵營,對付蒙古,征伐朝鮮倭國,騎兵都是大軍先鋒,不可給開原軍丟臉!”

  王增斌猛地推開自己身旁八仙桌靠椅,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對著平遼侯咚咚磕起響頭。

  開原早已不興跪拜之禮,劉招孫連忙上前攙扶,這時王增斌已經一口氣磕七八個。

  “劉大人,末將是個粗人,在薩爾滸時,若不是大人出手,我早就死在了渾江,別的話不多說,這條命是大人的。大人讓末將打遼鎮,末將就打遼鎮,大人讓末將打朝鮮,末將就打朝鮮,水里火里,絕不含糊!”

  劉招孫連忙扶起王增斌,思緒卻已經飛到了很遠的地方,兩年前渾江江畔,他從巴牙剌狼牙棒下救出王增斌的畫面還歷歷在目,從薩爾滸到現在,多少人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永遠離開了自己。

  “好!不愧是跟本官多年的好兄弟!”

  劉招孫安排王增斌坐下,又嘉獎了炮營營官韓真義與王從之,當日在蘇子河東岸,炮營五百多人死戰不退,堅守陣地,給兩紅旗重大殺傷,劉招孫都是親眼目睹的。他決意擴充炮營,炮兵人數將擴充至一千人,營官享受與軍長同等待遇,他已奏請朝廷加封韓真義他們為開原游擊將軍。

  又陸續嘉獎了幾位民政官員,待眾人鼓掌結束,劉招孫臉色一變,環顧四周道:

  “開原軍是好樣的,英雄輩出,那么這次消滅建奴,開原軍中有沒有人不是英雄呢?本官以為,是有的!”

  “第三千總部攻打葉赫無可指摘,壞就壞在赫圖阿拉之戰,此戰這是開原軍自建立以來,首次大敗!差點害的全軍覆滅!雖說最后咱們滅了后金,然而代價不可謂不慘重!”

  鄧長雄坐在自己座位上忐忑不安,聽到平遼侯嘉獎王二虎,他便感覺自己處境不妙,邵捷春已經死了。有怒火肯定也要發到第二千總部頭上。

  以鄧長雄對劉招孫的性格了解,平遼侯今日必要殺幾人立威。

  雖是臘月天氣,鄧長雄額頭上卻冒出汗滴,他不敢伸手去擦,只好局促的坐在那里。

  “第五千總部千總邵捷春,不顧副將勸阻,輕敵冒進,連累兩千戰兵白白傷亡!溺死蘇子河,依軍律當斬!邵捷春已戰死,不做追究,亦不作撫恤!第五軍傷亡殆盡,目前僅存一千人不到,軍長待定,等開春后予以優先擴軍!”

  鄧長雄臉色慘白,抬頭瞟了眼平遼侯,兩人目光剛好撞見。劉招孫盯著這位老部下蒼白的臉,冷冷笑道:

  “汗王宮之戰,本官昏迷后,隨行將官驚慌失措,遼東巡按康應乾指揮失宜,自亂陣腳!撫順兵備道孫傳庭下令戰兵驅趕百姓填壕,喪盡天良!第二千總部千總鄧長雄盲目執行孫傳庭將令,不顧百姓央求,屠戮上千百姓。本官經歷大小十七戰,從未傷及無辜百姓,只是昏迷了四個時辰,爾等就做出這種禽獸之事。本官兩年辛苦經營,鍛造的強軍,被你們毀于一旦!以至現在建州、海西、蒙古等地的外番,都將我開原軍視為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本官無法直接掌控這些區域,不得不派遣投降外番去鎮守,你們可知,這會增添多少后患?!本官那日醒來,恨不能將你們三人千刀萬剮!”

  “來人!”

  劉招孫臉色一沉,張潮立即帶上衛兵上前。

  “逮拿三人,推出去斬了!”

  “大人,不可!”

  “大人,不能殺康巡按!”

  見平遼侯動了殺心,屋中十幾個將官一齊跪下,為三人求情。

  喬一琦道:“劉總兵,你當時昏迷,不知詳細情形,傷及百姓固然有罪,你可知當時百姓中混跡包衣,意圖對我大軍不利,兩位大人一時也無法分辨,再說當時建奴即將反撲,若不是及時攻破汗王宮,開原軍怕是全軍覆滅。”

  袁崇煥跟著附和道:“喬監軍所言甚是,康巡按本是掌管民政,突然讓他指揮全軍,事發倉促,有所錯亂也是難免的。平遼侯,孫大人臨危受命,一舉攻破汗王宮,本應嘉獎,但傷及百姓確實有罪,下官以為,應當功過相抵,不予追究。至于鄧千總,戰場形勢急迫,他也只是照命行事,不知驅趕的百姓,只以為是些包衣。”

  剩余眾人都開始為三人說情,勸說之聲此起彼伏。

  劉招孫本來就不想殺掉這三人,雖然驅趕百姓填壕極為惡劣,然而處在當時那個位置,恐怕沒有更優解。

  眾人苦苦勸了小半個時辰,張潮他們就站在旁邊望向一屋子上官,看他們又是哭嚎,又是朝平遼侯磕頭。

  康應乾早嚇得臉色蒼白,他萬萬沒想到,平遼侯竟然真的會對自己下殺手,以他對劉招孫了解,此子說要殺人,那便是真的要殺人了。

  此時他也顧不上什么伯樂之恩,癱軟在地,口中說不出話來。

  旁邊的孫傳庭倒是神色坦然,兀自坐在那里悠閑飲茶,仿佛對這悲慘命運早有準備。

  鄧長雄臉上皆是懊悔之色,看樣子有些后悔那日在赫圖阿拉聽從孫傳庭命令。

  一眾部下苦苦求情,劉招孫見敲打幾人的目的已經達到,舉手喝止眾人,面露為難之色:

  “既然是眾人為你們三個求情,而且第二千總部作戰英勇,最終攻破汗王殿,本官便法外開恩,便先寄下你們三個人頭,若有下次,定斬不饒!”

  康應乾聽見這話,昏死過去。

  “然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眾人見平遼侯如此說,都松了口氣。

  “免去康應乾遼東巡按之職,發配寬甸,輔佐袁都察,戴罪立功!免去孫傳庭撫順兵備道之職,留在開原,為民政官吏。免去鄧長雄第二千總部千總職位,留在中軍衛隊,戴罪立功!”

  在喬一琦等人眼色之下,三人紛紛向平遼侯謝恩。

  劉招孫揮手示意自己還沒說完。

  “每人重打二十軍棍!近衛第二軍,當日參與屠殺赫圖阿拉百姓者,伍長以上,全部降兩級,罰沒兩月餉銀!打二十軍棍!本官自會派人監查,休想蒙混過關!”

  “袁都察!”

  袁崇煥上前行禮,抬頭望向平遼侯。

  “給本官出一篇文章,將今日之決議曉喻全軍將士,言簡意賅,將今日對第二軍全體將官的懲罰說明白,要讓軍官們都知道,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但這不是讓他們盲從的理由。下次遇到上官下令屠戮百姓,可直接抗命,若是本官下令,也可抗命!”

  “開原軍軍魂是鋤強扶弱,蹈死不顧,八個字,一個都不能少。”

  “民政事務,改日再說,本官先說明年擴軍之事。”

  民政和工坊的官員聽了眉頭緊皺,不知又要開墾多少田地、鉆多少槍管才能供應這么多軍隊。

  要知道,今年為了供養兩萬多戰兵四處征戰,各地屯堡已經是竭盡全力,把屯戶需求壓到了最低,對商戶征稅也提高了不少。

  “明年,開原將擴軍至九個滿員近衛軍,總兵力突破五萬人,騎兵擴充至八千人,炮營增至一千人。遼東水師將形成戰斗力,做好登陸渤海準備。”

  “五萬戰兵?那要花多少銀子?”

  “遼東能養活五萬戰兵嗎?”

  “戰艦可比騎兵燒錢多了。”

  劉招孫打斷眾人議論,繼續道:

  “單靠目下掌控的城池人口,當然不足以供養這么多軍隊,所以,明年,將繼續向四面擴張。”

  “東邊,第三、四軍向西拓展疆域,把建奴控制的區域納入統治之下,向東擴張,直至大海。”

  “就是在這里。”

  劉招孫指向地圖,指向遼東與倭國之間的日本海。

  “主要擴張方向在南邊,近衛第一軍、第二軍將進入遼鎮核心勢力范圍,控制復州、蓋州、金州大部,遼沈作為與朝廷緩沖區,先不占領。”

  “西部,由第五軍與朵顏爭奪地盤,由于蒙古生變,具體對蒙古人是戰是和,還未定下策略。”

  “第六軍將占領北方奴兒干都司,登陸苦夷島(庫頁島),以我軍現有補給能力,恐不能長期占據此地,不過須派人撫恤苦夷諸民,宣示該島為我開原軍所有。”

  “新成立的三個軍將負責駐守遼東各城,與當地農兵一起,鎮守后方。”

  劉招孫一口氣說完,端起茶杯開始喝茶,部下們忙著消化這些信息時,他讓張潮取來一張巨大的世界地圖。

  “諸位,都過來看看,這是本官從一位友人那里得到的寰宇地圖,外面的世界還很大。”

  眾人來到那副一丈多寬的巨型世界地圖前,開始指指點點。

  “大明原來這么小?”

  幾位文官也不顧什么體面,索性趴在地上,吃驚的望向這幅以遼東為中心的世界地圖。

  這圖是劉招孫憑借四百年后的殘缺記憶,熬夜半年才畫成的。

  雖然有些地方畫的很不準確,比如中美洲和非洲東海岸,不過總體上還是能體現世界格局。

  喬一琦驚奇道:“本官游歷半生,原來足跡不及這天下百分之一?”

  一直沉默的徐霞客也按耐不住,手指歐洲地中海位置詫異道:“這便是佛朗機國?”

  “羅剎國(沙俄)竟比大明還大!”

  ········

  劉招孫笑著望向眾人,伸了伸懶腰,意味深長道:

  “本官之野望,不在遼東,不在大明,而在普天之下,你們已經看到,北邊的羅剎國已經逼近奴兒干都司,東邊的倭國開始朝鮮貿易,還有西洋諸國,都到家門口了,這些都將是開原勁敵。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占據遼東只是第一步,以后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所以諸位不可懈怠,不可自滿,本官今日最后一次告誡大家。”

  眾人紛紛抬頭,望向平遼侯。

  “這寰宇雖大,卻大不過人心貪欲,即便將這些國家都征服,若是諸位貪婪無度,本官也無法滿足。與其到時君臣相互殺戮,不如今日與諸位約法三章。”

  “其一,將官及親眷不得經商謀私;”

  “其二,將官不得豢養家丁奴仆;”

  “其三,將官不得結黨營私;”

  劉招孫目光變得堅定起來:

  “以此三條戒律為準則,以后開原將加強中軍衛隊權力、情報局權力,以及訓導司權力,具體細則,年前將公示出來,諸位可以提出異議。”

  “本官已經查知,開原將官之中,有人親屬經商,有人蓄養奴仆家丁,還有人侵吞遼東貿易公司利益。謝司長剛才稟告,今年貿易公司盈利總共三百二十萬白銀,目前到賬只有兩百二十萬兩。”

  “限期半月,將商鋪折價賣給貿易公司,奴仆家丁清退,貪墨財物充公。若能及時回頭,本官既往不咎,半月之后,若仍執迷不悟,休怪法度無情。”

  劉招孫說到最后,忽然想起什么,不顧周圍將官竊竊私語,繼續道:

  “那日在赫圖阿拉,本官昏迷,并不知道孫傳庭下令屠城之事,不過出了那樣的大事,本官也有失察之罪,按開原軍律,當罰沒一年俸銀,重打二十軍棍,張潮!”

  “行刑!”

  張潮猶豫不決,劉招孫奪過軍棍,塞給他手中。

  “若是打得輕了,等會兒加倍打你!”

  劉招孫說罷,趴在椅子上。

  張潮看著他虛弱身軀,將木棒砸在地上,跪倒在地。

  “大人便殺了我,誰要敢動大人一根汗毛,張潮就和他拼命!”

  屋中將官都跪下求情,袁崇煥等人眼圈泛紅,喬一琦抽泣道:

  “今日方知平遼侯治軍嚴苛,我等再不敢觸犯軍法!平遼侯重病在身,一軍統帥,千金之軀,二十軍棍,若有不測,如何向三軍交待?這難道就不是失職之罪?”

  眾人一起道:

  “請平遼侯收回將令!”

  此時若是退讓,以后軍律便成了笑談,他怒視眾人,最后目光落在袁崇煥身上。

  “袁都察,你來行刑!”

  袁崇煥大吃一驚,見一旁虎視眈眈的張潮,他猶豫著不敢上前。

  劉招孫盯著袁嘟嘟,一字一句道:

  “本官曾夢到你為大明薊遼總督,己巳年,建奴入寇,黃臺吉兵臨京師,你率大軍千里救援,一番血戰,最后被皇帝千刀萬剮,凌遲處死。自此華夏淪喪,一蹶不振,為西夷欺凌,乃至被倭寇屠戮億萬生靈。你死后被宵小詆毀,為庸人所笑。”

  “莊周曉夢,這高樓起的快,塌的也快。眼前所見,到底是夢是真?若是夢,便好了。若是真,樓塌了,你我又將往何處?”

  “袁崇煥,我知你本心,你可知我本心?”

  袁崇煥張大嘴巴,遲疑了很久,默默接過木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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