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挽明從薩爾滸開始 > 第578章 進獻柳如是(祝各位書友七夕快樂)
  陳新的幾條諫言無不充滿挑釁,無論是廢除學堂還是恢復科舉恢復生員待遇,可以說都是對大齊現在制度的公然踐踏,如果不是太上皇提前說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者無罪”,很難想象這位“銳意改革”的山東巡撫,會有這么大的膽子。

  “臣以為,朝廷當積極搜尋衍圣公子嗣,孔胤植雖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然孔圣人無罪,曲阜孔門在前明泰昌年間便已伏誅,如今既然恢復科舉,不如一步到位,將孔氏后人迎接回魯,讓其在曲阜享受供奉恩養,以彰顯我圣朝天恩,以懷遠人·····”

  康應乾眼皮跳動,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如果不是提前服用兩顆金剛散,怕是現在已經被氣得怒火上涌,中風倒地。

  然而陳巡撫猶嫌不夠,繼續反復強調,說此舉是為了最大可能收納天下民心,當次新陳代謝,改弦更張之際,也是為朝廷大局著想。

  旁邊坐著的錢謙益哼了一聲,訕笑道:“這陳新匹夫口中的民,和前明東林黨“不可與民爭利”的民,大致是一路人,都不是什么正兒八經的百姓,也不知這廝在山東收了多少好處。”

  康應乾哈哈大笑:“陳巡撫,你這個天下民心,他正經嗎?”

  陳新一本正經道:“如何不正經?!康閣老請看!這是下官從濟南出發時,齊魯生民托下官給太上皇遞交的萬民書,一切請求恢復科考,迎回孔圣人。”

  說著,他輕輕拍手,兩個侍衛抬著匹寫滿字跡的布絹,當眾就要打開。

  康應乾大手一揮:“不必打開了,本官知道寫的是什么,本官自會向太上皇稟明。”

  康應乾一眼便看出陳新把戲,在玩弄民意這塊,老康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現在,太上皇他老人家還在龍椅上打盹兒,太上皇發出低沉的鼾聲,小憩的姿勢,像極了一頭沉睡的龍。

  康應乾在心底嘀咕說:“龍醒了,就要吃人了。”

  山東巡撫不知死活,如此咄咄逼人,大有完全推翻新政,否定朝廷之意。

  撥亂反正沒錯,不過,向他這樣公然啪啪啪打朝廷的臉,也不知是誰給他的膽子。

  莫非山東也是草莽遍地,和湖光一樣,要變天了?

  康應乾覺得事情有些棘手,不過,現在帝國上下,支持《齊朝田畝制度》以及極圈政體的文官武將還大有人在,如果真的按陳新說的這樣去做,只怕立即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

  改革不假迫在眉睫,不過老康可不想,這個節骨眼上發生什么內亂。

  康應乾畢竟進士出身,圣賢書讀了一大堆,宦海沉浮講究的是一個字:

  中庸和諧。

  “這姓陳的為何這般出力?哪里是諫言,分明是逼宮。好大的膽子!”

  太上皇身邊的東方祝,終于看不下去,低聲對一眾閣臣抱怨。

  坐在太上皇周圍的閣臣們都搶著說話,大概是在向劉招孫表忠心?

  禮部尚書侯詢爭先恐后道:

  “公公有所不知,這陳氏一族,世居河北,乃是當地望族,當年,天啟初年,逆賊張春在河北叛亂,開原軍奉命平定,陳家商鋪被充公,陳新他爹被活活氣死,因此,他對我大齊朝廷一直懷恨在心,現在終于找到機會了····”

  東方祝驚道:“還有這事?咱家從沒聽說過。”

  “公公進宮是武定初年,這前明天啟朝的事,你當然不知,這有些事啊,知道的還不如不知道的好。”王化貞叼著煙斗,若無其事道。

  錢謙益接過話頭,進一步解釋說:“吾皇圣明,曾有言,舉賢不避仇讎,所以像陳新這樣的前朝余孽,也能混跡大齊。”

  “好了好了,不要再說了。”

  康應乾打斷眾人:“什么前朝后朝,我大齊兼容并收,他既不是孫傳庭余孽,便隨他說去,言者無罪。”

  王化貞錢謙益不再說話,康應乾撇開幾人,快步走下臺階,對還在滔滔不絕的陳新道:

  “陳巡撫所言,皆老成謀國之論,聽君一席話,如醍醐灌頂······今日時候不早,陛下還要回慈寧宮歇息,諸位請先回各自會館,余事,容明日再議。”

  老康說罷站起身,朝龍椅上妝睡不醒的太上皇行了禮,然后對著眾人打個哈欠,拽步朝殿外走去。

  東方祝上前兩步,象征性的宣布:“退朝!”

  群臣紛紛向龍椅之上的太上皇行了禮,各人已是困累至極,如蒙大赦,哈欠連天,四散而去。

  只留陳新一人站在大殿上,茫然若失的望著地板。

  不知過了多久,劉招孫睜開眼,抬頭看時,正好與陳新四目相對。

  “陳愛卿,何不回去歇息?”

  東方祝一臉嫌棄,跟著望向這個不知死活的山東巡撫。

  “臣!”陳新欲言又止。

  “哦?還有何事?”太上皇在大祭司和大總管的簇擁下,準備前往慈寧宮,聽陳新還有話說,便回過頭來。

  “臣此次來遼東面圣,除了向陛下諫言,還有一件事情,”

  “何事?”

  “陛下可知江南才女,柳如是?”

  “誰?”

  “柳如是,年方二八。”

  劉招孫身上困倦頓時一掃而光,急忙停下腳步,揮退東方祝,對陳新道:

  “她,不是流落南直隸,已經出家為尼了嗎?”

  劉招孫差點說出,侯詢多次與南明朝廷交涉,讓朱常灜交出此女,結果都遭到拒絕。

  陳新在內心對太上皇鄙夷一番,面露蒙娜麗莎微笑,劉招孫從他臉上,仿佛看到了從前老康拉皮條模樣。

  “陛下,臣耗費千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千辛萬苦,將此女從姑蘇城外寒山寺中撈出來,她現在還俗了。”

  劉招孫摩拳擦掌,急不可耐道:

  “人在哪里?”

  ~~~~

  當晚,武定皇帝臨幸慈寧宮,已是酉時三刻,兩位太后仍在燈下苦等。

  遠遠聽見外面值守的小太監叫喚一聲“太皇爺到了”,抬頭看時,太上皇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宮女琥珀又添上兩盞鯨魚燈,周圍頓時亮若白晝,楊青兒放下手中書卷朝門口望去,金虞姬正要向夫君問安,兩人忽然瞥見,太上皇身后,遠遠的還跟個女人!

  金虞姬以為是陳貴妃過來侍寢,及至看清女子輪廓,見她身形高挑豐腴不似陳圓圓,便以為是那個歐羅巴女人戴安妮。

  及至那女子走到燈下,看清楚她面目,兩人太后異口同聲道:

  “布木布泰?你何時來的沈陽?”

  布木布泰見了兩位姐姐,也顧不上劉招孫,當下便打開話匣子,和金虞姬聊了起來。

  “兩日前便來了沈陽,聽著他們議事,我也插不上話,今日退朝,太上皇說心中煩悶,我便跟著過來喝酒了。”

  二十二歲的布木布泰正是最好的年齡,駐守遼西幾年下來,除了身形更顯豐腴,一顰一笑,言行舉止,已與漢女無異。

  金虞姬從她身上,隱隱能看到自己年少時的影子。

  帝國后宮風氣包容,嬪妃太后共侍太上皇也并不是什么稀奇,只是,忠貞侯還是第一次踏上太上皇龍床。

  時間還早,太上皇趴在龍床前的御案上批閱奏章,偶爾盯著旁邊的地圖細細端詳,按照太上皇的作息規律,需要等到子時初刻才會就寢。在此期間,不能有人打擾到他。

  “陛下還要忙碌,我們先耍耍。”

  外面下起了雨,于是讓宮女上了些茶點零食,給銅爐加了炭火,金虞姬楊青兒布木布泰三個,坐在外面便如當年在開原時一樣,飲酒說笑,打了幾圈馬吊。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寢宮外面傳來細碎腳步聲。

  小太監沒喊出聲,卻是直接將人領進來。

  “又是哪個?”楊青兒一臉詫異道。

  片刻之間,一個年輕女居士站在了燈下。

  只見那居士生的纖巧削細,面凝鵝脂,神若秋水,說不出的柔媚細膩,金紅馬面裙,上身淡黃色裙襖,手握紙傘,剛從雨中過來,更顯得格外的奪目鮮潤,直如雨打碧荷,霧薄甭山,說不出的空靈輕逸。

  “民女柳如是,見過慈圣太后,東太后,見過忠貞侯。”

  那呵呵笑聲傳來,更叫人添了一種說不出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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