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芭提雅。
步行街上人頭攢動、燕瘦環肥、燈紅酒綠。
而相隔兩條街的圣教芭提雅分堂的大門卻緊緊關閉著,門前停著一輛全車貼著反光膜的面包車。
午夜,分堂的大門打開,四個東南亞馬仔抬著一個里面有東西蠕動的麻袋出來,四人悠蕩麻袋,“一二三”,麻袋被扔進了面包車里,傳來“咚”的一聲響。
這時,王虎摟著常江的肩膀從門里出來。
“老哥,這人就交給你了,他們跟你一起出海。”王虎指了指站在車門前的四個馬仔,“今后他們也是你的手下,好好做,別讓我失望。”
“放心虎哥,絕不會讓你失望。”常江誠惶誠恐地說道。
“那就好。”王虎用力拍了拍常江的肩膀,“記住了,他不是你在二藥時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了,明白嗎?”
常江肩膀被拍得生痛,他下意思咧了咧嘴。
“不會的,虎哥。”
王虎嘿嘿笑,“你不是準備了酒菜嗎,準備和誰喝兩杯。”
“給他準備的,讓他喝個斷頭酒,省得他在地府詛咒我。”
“挺有情有意的。”王虎又拍了下常江。
常江又咧了咧嘴,虎哥的手勁是真大。
“虎哥,我和他無仇無怨。”
“好,這是真心話,但你記住了,他罪該萬死,如果他得逞了,要死很多人,而且都是無辜之人。”
在癌克里下毒可不是要死人。
這是王虎的想法。
常江心頭劇震,他想到了女兒和妻子,她們不就是無辜之人嗎,而他殺的就是該死之人。
這一刻,他心頭的內疚減輕了不少。
“虎哥,我明白。”
“去吧。”
王虎松開了常江的肩膀。
常江上了面包車副駕,四個東男亞馬仔進了面包車,車門關上,疾駛而去。
望著面包車的尾燈,王虎喃喃道:“你可千萬別讓老板失望,這只是對你的小考驗。”
……
距離海岸線二十多公里的一處海面上,一艘高速快艇關閉了發動機在半米高的海浪中飄蕩。
甲板上常江和賀思遠相對而坐,面前的餐桌上擺放著四個塑料餐盒,里面是四種肉菜,都是東北菜式,紅燒肉、白肉血腸、糖醋丸子、溜肉段。
酒是55度的北大倉。
四個東男亞馬仔和船老大遠遠的躲到了船艙的另一面。
賀思遠身上仍然繩索縱橫,只空出了一只左手能動。
常江給賀思遠面前的紙杯倒上酒,道:“賀工,來,喝了這杯酒。”他舉起自己面前的紙杯,“我敬你。”
賀思遠沒有動面前的紙杯。
此時,他臉色煞白,渾身脫力,胳膊軟的抬不起來,他顫抖著說道:“文、文哥,你、你們要把我怎、怎樣?”
常江嘆了口氣,揚脖喝了一口酒,辣味入喉,他咂巴咂巴嘴。
又自顧自給酒杯里續上酒。
“賀工,你為什么下毒?在藥里。”
常江抬頭盯著賀思遠,目光不善。
“下、下毒?”賀思遠此時的腦子極度僵化,反應遲鈍,過了幾秒鐘才明白了常江說的是什么事,“我沒下毒,我只在菌株中加了一些異蛋白。”
他還在辯解。
“你加這東西進去,會不會死人?來,賀工,我們邊喝邊聊。”
常江又舉起了酒杯。
賀思遠用左手端起酒杯,因為手抖得厲害,有一大半撒在了桌子上,在往嘴里倒的時候,又有一半撒在了前襟上,但總算喝到了一口。
這一口酒下肚,讓勇氣回歸了一絲絲。
“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死人。”他說道。
“如果會死人,那么是不是會死一大批,吃了這種藥的人都會死?”
常江不知道癌克是注射的,而不是吃的。
他邊說邊給賀思遠的杯子續上酒。
賀思遠抓起杯子一口喝了下去,這次撒的不多。
酒勁瞬間上頭,他不是喝白酒的料,喝兩杯啤酒還行,“也許吧,沒實驗過誰知道。”說著,他竟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常江把手中的紙杯重重地撴在桌子上,酒水四處飛濺,他指著賀思遠大罵,“你他嗎的該死,你知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因為你而死去,又有多少個家庭因此破裂,家不是家,人不是人。”
賀思遠嘿嘿笑,“和我有什么關系,說實話,我早就想死了。”他突然臉現痛苦之色,“可我死了誰來照顧他們。”
說著,他淚眼婆娑。
他伸手抓過酒瓶子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然后端起來一口喝了下去,放下紙杯,他低下頭,左手使勁薅自己的頭發。
“我勤勤懇懇工作了二十多年,可是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沒有,老婆被套牌車撞成癱瘓,找不到人,沒人理會,兒子讓人打得生活不能自理,還要賠償人家,父母老邁,沒有生活來源,一家五口住在60平米的房子里,文哥你說,老天這樣對我不公嗎?我該怨誰,突然有一天有個人要幫我,她可以讓我的家庭走上正軌,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我有什么理由拒絕,文哥,你說我為什么要拒絕。”
“你是在用無辜人的生命換取自己舒適的生活。”
“是又怎樣,他們和我又有什么關系,蕓蕓眾生有誰關心我?我又為什么要在意他們,而且這個世界沒有人是無辜的,每個人都明里暗里踩踏著別人的人生。”賀思遠扯著嗓子喊。
他已經歇斯底里了。
“有,我女兒,我妻子。”
常江用低沉的聲音說道,他的雙眼中冒出駭人的藍光,這是他兇性暴發的前兆。
與此同時,一把16.5公分長的手術刀出現在他手中。
賀思遠渾然不知,他抓起酒瓶子往嘴里灌了一口,“沒人關心我,也沒人關心我的家庭,我為什么要關心別人的死活,他們死了又和我有什么關系。”
“你是個畜牲。”
常江站起來,手中的手術刀揮向賀思遠的咽喉。
鮮血飛濺。
賀思遠左手捂著喉嚨,眼晴瞪著溜圓,張開的大嘴咕咚咕咚向外冒著血泡,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常江用滴血的手術刀指著賀思遠,“你死有余辜。”
生命體癥消失的賀思遠連同座椅倒在了夾板上。
嘩啦啦的聲音把4個馬仔招了過來。
其中一人把賀思遠翻轉過來,看到被割斷的喉管,道:“死了。”
“扔海里吧!”常江道。
說完頹然得坐回椅子上。
他的心很累,完全沒了那幾次復仇后的輕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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