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問鼎十國 > 第六十五章 殺手锏
  羅幼度一覺醒來,看著身旁八爪魚纏著自己的蕭胡輦,嘴角微微一翹,本想著得勝歸來日,且與將軍解戰袍。

  現在他們直接省去了過程,快進到了最后一步。

  想到昨夜瘋狂,不得不說草原女子在這方面確實奔放。

  還是第一次,蕭胡輦宣泄著思念,多次憑借自動將之壓在身下。

  也虧得羅幼度久經疆場,不然還有給一新手殺得丟盔棄甲的危險。

  正感慨著,卻見懷中佳人已經轉醒,正幽幽地看著他,眼眸中有著些許不舍。

  羅幼度想著懷中女將軍即將遠赴戰場,大義凜然帶著幾分視死如歸的放棄了晨跑……

  罕見的賴床,羅幼度用了早餐,來到了幽州行宮的作戰會議室。

  這個作戰會議室是羅幼度特地讓人布置的,中間是商議軍情的會議廳,左邊掛著一個巨大的地形圖,地形圖以燕云十六州、漠南、漠北以及契丹全境為主。

  右邊是一個巨大的戰地沙盤。

  戰地沙盤這玩意其實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在漢朝的時候,伏波將軍馬援為了讓劉秀以及眾將士放心,以米做山谷,指畫山川道路,就出現了戰地沙盤的雛形。

  不過后來人覺得麻煩,不慎重視,偶爾啟用都是草草了事,并沒有完全發揮戰地沙盤真正的妙用。

  羅幼度精于兵事,深知一副精準地圖的重要,即位以后特地招募畫師,勘探地形繪制地圖,也培養了一些擅于堆砌的戰地沙盤的人才,將戰場地形縮小至沙盤之上。

  他來到了戰地沙盤附近,看著巨大的沙盤,整個漠南的地形都躍然眼前。

  羅幼度看著張家口附近的兩支紅旗,用夾子將之拔起來,向北推進了百里土地,以抵御蒙古的威脅。

  他看著手中寫著曹、潘的旗子,想了想拿出潘字紅旗插在了渝關上。

  潘字紅旗自然代表潘美部。

  潘美曾進攻嶺南,有著豐富的山地作戰經驗。從渝關取遼東,沿途地形復雜險要,讓潘美率部出擊,正好合適。

  隨即他又將自己的中軍從幽州出古北口向興化縣移動,在興化縣以西的柳河下游停了下來。

  這里古稱遼西后世叫承德,也就是避暑山莊的所在地,春秋時期燕國還在這里建造過長城,只是早已荒廢。

  遼西這里四通八達,即可支援蕭胡輦部,也能直達遼東支持潘美,還能與大定府的契丹主力正面對抗。

  如果說幽州是后方大本營,那么遼西興化這里將是前線大本營。

  余下代表曹彬的曹字紅旗也就沒得選了……

  他將曹彬部插到了中軍的左翼……

  契丹以騎軍甲天下,最擅長的戰術就是奔襲繞后。

  曹彬所部以騎兵為主,對抗騎兵最好的辦法就是以騎制騎。

  他的目的或是迂回進攻,或是護衛中軍。

  不出意外的話,羅幼度目光落在了興化縣與大定府的中間,澤州、神山、松亭關、松子嶺,這里將會是未來的主戰場。

  他在腦海中推演著局勢走向,一切皆如他預想的一樣,成功地將契丹大軍誘至漠南,將在草原戈壁上來一場對決。

  「陛下,魏王到了!「

  羅幼度不住在腦海里推演戰局,忽然得到侍衛的通報。

  羅幼度放下手中的紅旗,大步走向殿外親自迎接。

  符彥卿是他叫來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符彥卿已經不適合統帥大軍,官居魏王,又是國戚,在給他軍隊助長威勢,可是不妙。

  不過羅幼度還是將他請來,當一個隨軍參謀,給自己出出主意。

  符彥卿有著豐富的同契丹作戰的經驗,將他帶著身旁,聆聽一下意見,大有好處。

  符彥卿這些年已經不管事了,每日都遛鷹逗犬跑馬,跟鷹犬少年一般。

  見羅幼度親自出來,符彥卿有些受寵若驚趕忙行禮。

  「魏王,一路辛苦!」

  羅幼度看了一眼他身后的郭暾,見他作揖行禮,微微頷首,拉著符彥卿往屋內走去作戰會議室走去,將他帶到沙盤前,與之討論推演軍情。

  符彥卿打了一輩子仗,論及經驗,羅幼度這個經歷過多場戰役的老油條在他前面也算是菜鳥,加上符彥卿跟契丹打了一輩子交道,對于契丹的認知也遠勝于他,給了許多中肯的意見。

  符彥卿道∶「現在的東契丹看上去蒸蒸日上,但就如以青年,朝氣蓬勃。什么耶律休哥,耶律斜軫,都不足為懼。與壯年的我們相比,終究略遜一籌。惟一可慮者,唯耶律屋質這老……」

  他粗口習慣了,正打算「老畜生」說出口,但偷看了羅幼度一眼,改口道∶「越老越妖,擅于謀先,不可小覷。」

  羅幼度頷首道:「魏王說的是,耶律屋質幾次出手,都讓我們焦頭爛額。東契丹若無他坐鎮,新老之間的矛盾,耶律必攝未必壓得住。」

  符彥卿道∶「陛下從倭國、高麗入手,迫使東契丹放棄防守主動出擊,此招確實是妙。老臣打了一輩子仗,都望塵莫及。不過對方準備了那么多年,要是沒有什么克敵制勝的殺手锏,老臣是不相信的。」

  羅幼度聽得不住點頭,輕輕地捋著胡須,亦覺得符彥卿這話說的有道理。

  這幾年中原東契丹有幾分后來白頭鷹毛熊冷戰時的樣子,都在努力地發展軍事,好似軍備競賽一樣。

  為此中原的煉鐵技術飛速發展,都搞得產能過剩,各種鐵鍋之類的鐵器開始于民間盛行。

  東契丹沒有那么夸張,但是他們入主中原時,將中原的各類工匠以及技術圖紙都帶回了契丹,早已掌握五代十國中期的中原冶煉技術與唐朝鎧甲的制甲工藝。

  這些年契丹內部多了一支名為鐵林軍的重甲騎兵,原來地鐵鷂子突騎兵也得到了擴充,甚至于還多了一支鐵甲步卒。

  契丹人也玩起了步卒。

  顯然他們已經意識到在很多時候,步卒能夠做到騎兵做不到的事情。

  桑干河一戰,張瓊、黨進的騎軍與劉福的步卒相互配合的戰斗方式,給他們上了一課。

  為此契丹也在這些年精進了自己的戰術。

  這一切都是羅幼度通過各種手段打探來的。

  足以表明,東契丹在很早之前就準備今日這一仗了。

  不過這些進步是礙于中原的壓力,激發了國家的潛力,從而獲得的科技樹,應該算不上殺手锏吧?

  羅幼度陷入了沉思,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頭緒,問道「魏王可有思路」

  符彥卿搖頭道∶「沒有,只是覺得有這可能而已,那老東西也未必就有什么殺手锏。當小心為上,無須深究。」

  羅幼度忽然想到了古龍里的李尋歡,上官金虹的實力碾壓小李探花,明明可以將李尋歡殺死,就是想試一試自己能不能接住小李飛刀,然后露出破綻…結果領了盒飯。

  念及此處,他雙手一合,道:「有理,任何殺手锏能夠施展,必然因為自身的緣故,給了對方可乘之機。只要我們不給對方機會,就算對方殺手锏再厲害又如何?」

  羅幼度已經領悟到了兵法的精髓,先立于不敗之地,然后再敗敵。

  萬試萬靈。

  羅幼度想了一想,對外叫道∶「去將郭廷謂叫來。」

  「陛下!「

  不

  多時,郭廷謂大步入殿。

  羅幼度指著郭廷謂對符彥卿介紹道:「這位是郭廷謂,朕麾下愛將,御營司雄武軍都指揮使,為人智勇兼備,有其祖郭令公之風。」

  隨即對著郭廷謂道:「這位魏王,朕的泰山,他的大名就不用介紹了,契丹聽了瑟瑟發抖高呼‘符王,的那個。」

  簡單的介紹,兩人心里都特別舒暢。

  郭廷謂趕忙行禮問好。

  郭廷謂的身份地位遠不能與符彥卿相比,但聽他是郭子儀之后,也情不自禁肅然回禮。

  看著郭廷謂,羅幼度問道:「等著一仗,等了好久了吧。」

  郭廷謂并非如潘美、常思德那樣,屬于御營司的老人。但是他跟舒元、林仁肇這三位南唐降將是最早站在他這邊,與殿前司、侍衛親軍司的并列,撐起了禁衛三司。

  羅幼度對于他們的期許是一樣的。

  郭廷謂道:「能為朝廷立開疆擴土之功,乃末將夙愿。」

  羅幼度微笑著點了點頭,頓了一頓道∶「但朕現在需要一人鎮守幽州,朕想不出第二人比你更合適。」

  郭廷謂道:「陛下放心,末將保證,城在人在,人亡了,城還在。」

  「好!「羅幼度拍了拍郭廷謂的肩膀,道∶「這次你犧牲一下,下次朕加倍補償。」

  早年相比郭廷謂這樣智勇兼備但卻沒有什么性格的將軍,他更加喜歡舒元這樣,性格明顯,敢拼敢沖的將軍。

  但這皇帝當久了,才知道郭廷謂這樣有能力脾氣好,恭謙謹慎,不爭不搶,讓干什么干什么的將軍,才是真的寶。

  ********

  大定府!

  東契丹的皇帝正以最高規格的宴會宴請來至于蒙古的使者胡銘。

  胡銘看著四方作陪的契丹高層,心中感慨,這才是真正的待客之道。

  就中原那小家子氣,不輸都有鬼了。

  胡銘回到蒙古以后,忍不住添油加醋地將自己在幽州的見聞告訴給了兀氏乞兒。

  兀氏乞兒對于跟中原結盟是自信滿滿,他一直以為雙方各取所需,結盟必成。

  哪里想到中原壓根不給他這個蒙古王的面子,小小的漠南都不舍得給。

  難不成要自己白給干活?

  兀氏乞兒越想越氣,孛端察兒見狀也在一旁煽風點火,直接促成了蒙古與東契丹的結盟。

  兀氏乞兒讓胡銘再跑一趟大定府。

  胡銘是奚族后人,家族為契丹屠戮,對于契丹本無好感。

  但耶律必攝對于他的來臨,熱情洋溢,不但讓于越耶律屋質親自迎接,還親自設宴讓契丹有頭有臉的人作陪。

  想著自己將是蒙古的王猛,焉能為了一點小仇小恨而罔顧國家大計?

  當即放下一切,與一眾仇人,開懷暢飲。

  宴會結束,耶律必攝單獨留下了胡銘,以及契丹的兩大核心人物耶律屋質、韓德讓。

  這大戰在即,雙方并沒有爭奪蠅頭小利,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此戰若勝,兩家瓜分云九州。

  但如果大勝,攻入燕山防線,那燕七州歸東契丹,云九州則歸蒙古。

  胡銘說道:「還有一事,我家主上希望陛下能夠恩準。」

  耶律必攝說道:「貴使但說無妨。」

  胡銘道「關于太平王之事,太平王與我家主上互為安答,兩人情誼比山高海深,我主希望陛下莫要治其罪。」

  耶律必攝沉痛地道:「太平王與朕亦是兄弟,只因他中中原詭計,對朕誤會甚深,才有今日。只要太平王日后不在與朝廷為難,朕愿意與之重歸舊好。」

  胡銘大喜過望,說道:「如此,再好不過了。」

  胡銘心滿意足地告辭離去。

  耶律必攝直接讓韓德讓負責相送。

  耶律必攝看著胡銘遠去的背影,一下子癱在了椅子上,自得知兀氏乞兒派使者與中原商談結盟的事情以后,他便寢食難安。

  直到今日,確定了同盟事宜,方才放心,說道:「阻卜野心不小,聽他們的口氣,還想著奪取云九州以后,從雁門關殺入太原攻取山西?真是馬兒不知臉長……」

  他的語氣帶著幾分嘲弄。

  他是不可能讓蒙古做大的。

  此戰若敗,自然沒有什么好說的,可真要取勝了。

  中原短期內不可能再次北伐,屆時孛端察兒的兀良哈將會讓蒙古知道什么是人心險惡。

  孛端察兒只要漠北,耶律必攝愿意給,可兀氏乞兒覬覦漠南,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耶律屋質此時從懷里抽出一份情報,說道:「陛下,剛剛在宴席上,老臣得到了消息。南朝已經出古北口了,正向著北安州的方向進發。」

  耶律必攝一臉肅容,說道:「終于來了。」

  耶律屋質默默頷首,說道∶「楊業已經出現在神山附近,此人來去如風,驍勇無比,已經在為南朝探路。」

  耶律必攝傲然道:「他有楊業,朕也有耶律斜軫何懼于他?」頓了頓,他壓低了聲音,說道「南朝已經出戰,于越何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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