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眼角微濕,點點頭。

    “呵。”厲振沉諷笑,“厲家一盤散沙,居然沒有一個人告訴我,北琛出事了。”

    “您剛做完手術,他們是怕您挨不過去。”沈棠低頭,想了想,勸他,“厲大哥,您一定要振作,厲夫人這次來,恐怕就是想和蘇家那個男人,一起將你氣死。

    腦梗不能受刺激,他們意圖不軌啊,越是這樣,您越要想想北琛,想想厲家。”

    厲振沉一刻沉默。

    他冷眼看著這個對他而言,很陌生的女人,“你剛才,都聽見了?”

    沈棠微微一僵,側臉隱入昏暗下,忐忑暗惱,自己話太多了。

    “呵呵......”厲振沉發出一聲長長的嗤笑。

    他從來不是情緒外放的人,外人眼里,他是華國一人之下的尊貴存在,在他面前,只有總統能讓他禮讓三分。

    可就是這么驕傲完美的一生,卻被蘇琴這個女人玷污了。

    當年,就因為他于心不忍,看到沈棠被厲振濤出賣,他救了她,也錯誤出軌。

    蘇琴就抓著這件事,一直不放。

    他不愛蘇琴,不愛任何女人,他心里唯有家族的事業,可這不代表他,不是一個好丈夫。

    他為了安撫蘇琴,不斷地幫扶那時候末流小公司的蘇家。

    他給了蘇家很多好處,以至于后來顧西城長大,對蘇家明里暗里的讓利,他也睜只眼閉只眼。

    他只當,蘇琴是一家人啊。

    沒想到,他親手養了一個蛀蟲,蘇清國一點一點掏走了厲氏的根基。

    現在厲氏一朝垮下,北琛也被他們算計得身敗名裂。

    是他,他才是厲家那個罪人。

    是他親手葬送了百年的基業。

    沈棠緊緊攥著手,竟聽見男人壓抑的呼吸,沉悶又崩潰,這是北琛的父親,是她心目中神祗一樣的存在,她從來不敢靠近他,甚至連愛戀的眼神,都只能永遠躲藏。

    可他這一次,真的垮了。

    “咳咳......”厲振沉扯開呼吸罩,眼睛一翻,沉怒之下暈厥了過去。

    “大夫,小云,快去叫大夫,厲老爺昏迷了。”沈棠憂心忡忡看著他嘴角的鮮血,“蘇琴是想把你謀殺,你不要上當!想想北琛......想想我們的兒子......”

    -

    厲北琛從警局被保釋出來后,趕到了醫院。

    “我父親怎么樣?”他高大的身體站在門口,嗓音沙啞。

    二老爺一臉痛心,“大哥腦梗加重了,吐了很多血。

    我查了監控,才知道昨天晚上蘇琴來過......

    是我疏忽啊,厲墨傷的太嚴重了,家里人手不夠,沒有人看著你爸。

    我以為厲媛媛會照顧好他的,哪知道她們母女盡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蘇琴昨天是帶著蘇清國來的......北琛,什么狀況你估計可以想象。

    我在大哥的床頭發現了一份離婚協議,蘇琴要離婚!

    她這是想給大哥致命的一擊啊,我算看明白了,這些年她就是蘇家的間諜,她處心積慮......”

    厲北琛一手壓住那份離婚協議,上面還有父親的鮮血。

    他太陽穴的青筋爆了出來。

    “醫生,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讓我父親脫離生命危險,否則,我拿你們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