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是能殺人的。
巨大的禮堂之中，飄蕩著一股陰暗沉痛，鬼魂深深的氣息，就仿佛地獄。
隨著琴聲的變化，黑暗之中多了歡快，仿佛墜入地獄的靈魂，回想起在人間的歡愉，慢慢的擺脫了地獄的痛苦和恐懼。
最后，歡快明亮的音調占據了上風，整個曲子變得歡樂起來。
絕大多數人其實不懂鋼琴。
這一曲唐璜，不懂的人也根本聽不懂。
聽上去七零八落的，給人一種稀碎的感覺。
但是鋼琴造詣達到一定程度的人卻知道這其中的恐怖。
可不管是懂與不懂的人，都被拖進了琴聲。
意境！
沒錯。
這就是蘇牧之前表現出來的那種意境。
甚至，有過之無不及。
東陽大學幾個藝術系的大教授，差點都要瘋了。
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
如此天才，居然……默默無聞？
還有蘇牧也是。
明明如此妖孽，卻偏偏游戲風塵？
你干點什么，不比你去參加選秀當偶像明星強啊？
二十多歲的藝術大師，全世界橫掃都是輕的。
寧教授眉頭緊皺，臉上閃過一抹擔憂。
朱蕤蕤卻有點生氣！
“這個混蛋，竟然真的這么厲害，顏姐，你說……萬一……！”
寧教授搖了搖頭，雖然心頭擔心，但是嘴上卻很堅定：
“不可能，你見過他輸過嗎？”
在寧教授看來，這個風青凰要沒點真本事，那才是怪事。
能力壓蘇牧，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事情。
可是，蘇牧能扛得住嗎？
她不知道。
她心里也沒底，但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一絲一毫。
場外，網絡上，無數人也跟著擔心了起來。
比賽到現在，已經不是什么交流了。
這個蒙著眼睛的家伙，居然這么強大。
這讓他們暗暗替蘇牧擔心起來。
交流團的學生，原本還垂頭喪氣的，但是現在卻激動得雙手握在胸口，狂熱的看著風青凰，宛如朝圣。
劉建明和東陽大學藝術系的院長卻同時皺眉！
老劉不懂，可院長很懂啊。
風青凰表現出來的實力，比起蘇牧之前上課表現出來的，只強不弱。
但是，風青凰是蒙著眼的。
而且還是隨意點的曲目。
這就說明太多問題了。
蘇牧在技術上，或許不輸對方。
可在其他方面，卻是完敗。
除非……！
蘇牧也能如對方一樣，隨意點曲，然后蒙著眼彈奏。
可這又成了東施效顰。
所以，對方一上來就先聲奪人，處在了不敗的立場。
有且只有一種能打敗對方的辦法。
那就是，蘇牧直接蒙眼彈這一首唐璜，然后，超越對方。
但是怎么可能？
不得不承認，對方這張王牌，是真正的殺手锏。
造詣，超越了科爾大師。
炫技，更是炫到了天花板。
一直到琴聲停下。
所有人都還沉浸其中。
風青凰伸手扯掉蒙著眼的領帶，然后站了起來，看著蘇牧。
整個大禮堂，依然是一片死寂。
好半天，大禮堂里才傳來一陣陣的驚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神情就如同做了一場夢。
科爾大師輕輕的嘆息一聲，抬手鼓掌。
他已經找不到什么贊美的詞匯了。
曲譜就這樣，難道說，還能讓彈奏家超越曲譜？
真就如同考試
卷面分就一百分。
他科爾努力了一輩子，在這張試卷上，考出來了九十九點五分。
而對方，閉著眼睛，就考了一百分。
震驚嗎？
其實沒什么震驚的。
科爾已經麻木了。
這個時候，除了鼓掌，什么話都是多余的。
啪啪啪！
掌聲慢慢匯聚在一起，變成了嘩嘩聲。
最終掌聲如雷。
不管是誰，這個時候，都忘記了其他一切，掌聲就是最好的表達方式。
對方值得。
哪怕是蘇牧，也伸出雙手，輕輕的拍了起來。
人和人還真就不能比啊。
英靈殿出身，四大族神子，又得到家族賜予的帝皇甲胄殘片組件，這個家伙，想必真的不簡單吧。
寧教授和朱蕤蕤也在鼓掌，只是臉上的表情有點被迫營業的意思。
大禮堂內掌聲如潮，但是外面廣場上，卻是一片死寂。
聽現場和看直播，完全是兩回事。
加上外面十多萬人早已經被蘇牧的神奇表演折服，成了他的腦殘粉，那種感覺，真就是蘇牧放個屁，他們都會拼命湊上去聞一口，還得豎起大拇指夸一聲。
嘿，真特么的香。
所以，風青凰越是厲害，他們就越是沮喪。
網上同樣是一片哀嚎。
各種直播間，社交媒體上，彈幕，評論起飛。
“完犢子了。”
“渣男蘇要輸了。”
“剛才是哪個王八蛋喊他蘇神的？給老子出來。”
“這孫子是干啥的？他要逆天啊？不過這個逼裝得真是又大又圓，我是服氣的。”
“雖然但是，我也很服。”
“怎么辦，我已經和室友打了賭，如果渣男輸了這一場，我特么就要脫光了裸奔啊。”
“哈哈哈，樓上在幾號樓的？我去圍觀。”
“女生宿舍三號樓，你來？”
“還是個妹子啊，我日。”
“你要日誰？老娘一屁股坐死你。”
大禮堂之中，幾乎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連帶記者都拼命的鼓掌，絲毫不管掌心通紅。
這一幕，于我于敵，都是值得大書特書的。
劉建明，藝術系院長，幾個東陽大學的大教授這個時候也清醒了過來。
老劉很快把心頭那一點遺憾丟到了九霄云外。
東陽大學，其實已經贏了。
就蘇牧之前的九場，足夠說明一切。
這一場，蘇牧最好就不下場。
這樣，大家皆大歡喜。
劉校長滿臉笑容，熱烈鼓掌。
風青凰面不改色，只是微微一笑，對著臺下輕輕一鞠躬，然后又自顧系好領帶，穿上外套，對著蘇牧一伸手，就那么自顧回到了座位上。
那意思很明顯。
輪到你表演了。
劉建明連忙對著主持人使了個眼色。
主持人醒悟，來到蘇牧身邊，抬手示意掌聲可以停下來了。
然后他笑著問說道：
“蘇教授，您對剛才那位……對不起，直到現在，我們居然都還不知道這位先生的名字。”
蘇牧輕輕一笑：
“你可以叫他風先生。”
主持人一呆。
你們認識？
難道還有什么恩怨？
他迅速回過神來，笑著說道：
“原來是風先生，蘇教授，您覺得，風先生的演奏如何？”
全場安靜，都期待著蘇牧的評價。
蘇牧很干脆的說了四個字。
主持人好懸沒吐血。
劉建明等人，表情也瞬間僵硬。
而交流團卻是集體憤怒。
臺下所有的人，也在一瞬間愣住。
渣男蘇什么意思？
不過如此？
他的評價，居然是……不過如此？
沒想到蘇牧還有下一句話。
他趁著主持人愣神，從他手上奪過話筒，看著交流團所有人，淡淡說道：
“我的意思是……！”
“你們……不過如此。”
“我不是針對你們某一個人……。”
“我是說你們整個所謂高雅的，西方古典音樂圈。”
“在我面前，你們……都是垃圾。”
全場陡然落針可聞。
所有人驚恐的張大了嘴巴。
劉建明雙眼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神啊。
收了這個牲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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