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的公公叫康熙 > 第452章 報應不爽
  齊錫夫妻進來時,屋子里一片安靜。

  原本盼著二叔過來的錫柱也腦袋耷拉著,滿臉的羞憤。

  伯爺已經被扶起來,坐在炕邊上,臉色有些灰敗。

  他不敢反駁妻子,怕攔著不讓她泄憤,她會更嫌棄錫柱。

  見齊錫進來,伯爺望過去。

  齊錫身形魁偉,面色沉靜,留著上須,因當了幾年都統的緣故,身上官威日重。

  “大哥,大嫂……”

  齊錫的神色帶了關切。

  覺羅氏則是看到站著的桂珍,臉色蠟黃蠟黃的。

  她上前扶了桂珍,皺眉道:“好好的出來做什么?快回去歇著,得正經將養一個月呢……”

  小月子傷身,跟生產相比不差什么,需要好好休養。

  桂珍的眼淚這個時候才下來:“嬸子……姑姑……”

  覺羅氏忙勸阻道:“不能哭,往后該害眼病了,我扶你回去歇著。”

  說罷,她對伯夫人點點頭,扶了桂珍出去。

  齊錫則是看著伯爺的臉色,心里跟著打顫。

  “大哥……”

  伯爺苦笑道:“我不想當大哥,我想了好多回,要是你生在前面就好了!”

  這樣你就是哥哥,繼承爵位,支撐門戶。

  自己也心甘情愿的做個富貴閑人。

  可是他是哥哥,他不想低頭,也不想去依靠弟弟。

  所以就厚顏無恥的貪了爵位,可是這些年卻也心虛著。

  齊錫坐在炕邊,道:“大哥好好休養,別想那么多……”

  不該如此,不該如此!

  都說年關難過。

  每年冬月臘月,齊錫也擔心長兄身體。

  熬過去了,就覺得一年沒事了。

  結果這樣。

  他心里將趙氏恨得要死,面上卻不顯。

  伯爺看了眼錫柱,又看向齊錫,苦笑道:“這個錫,還是我選的,想著讓他跟你這個叔叔似的結實健壯,到底是奢求了。”

  齊錫心里難受的不行,道:“大哥何苦說這個話?侄兒身體已經大好了,前些日子侄媳婦也懷了孕,就是時運不濟罷了,好好養著,往后也能看到兒孫滿堂……”

  伯爺的目光似望向遠處,自嘲道:“是不是我天生是壞種子,所以祖宗開眼,故意將我生的病弱?使得我無力拖累家族,就算作孽,也只報應到自己頭上……”

  齊錫皺眉:“額涅生前愧疚多年,大哥這樣說,置額涅于何地?都是有人使壞罷了,不過老天開眼,那人也得了報應!”

  這說的就是嫁到喀喇沁的那位老郡主之事。

  那日舒舒夫婦歸寧后,覺羅氏就將此事告訴了丈夫。

  “她也慘,夫死子喪、孫子、曾孫也都折了,娘家也斷了傳承沒了依靠,如今就剩下孤老婆子一個。”

  齊錫道。

  伯爺的臉色越發白,喃喃道:“報應么,遭了報應了?”

  說話的余光,他眼角看到錫柱。

  畏畏縮縮的,全無半點擔當的模樣。

  臉上只有惴惴不安,卻沒有半分感傷。

  好像方才被兵丁拉走的不是他的生母,只是陌生人一般。

  伯爺指著錫柱,啞著嗓子,道:“這……就是我的報應……”

  話音未落,雙眼一閉,已經直直的往后翻去。

  “大哥,大哥!”

  齊錫見狀,立時拉住。

  屋子里立時人仰馬翻。

  伯夫人也終于動容,上前兩步探看。

  “阿瑪,阿瑪……”

  錫柱傻眼了,說話又帶了哭腔。

  覺羅氏送了桂珍回來,剛進屋子,就看到這個情景,忙吩咐管家道:“快去喊韓大夫!”

  韓大夫就是伯府養的供奉,專門照顧伯爺父子身體的。

  管家帶了急色道:“韓大夫被宗人府的官爺帶走了。”

  覺羅氏一怔,顧不得細問,道:“那快打發人就近請大夫,再拿了伯爺的名帖去太醫院請個太醫。”

  伯爺的臉色實在難看。

  加上女兒說的,他已經出現不好的征兆。

  覺羅氏就帶了緊張,就想要請太醫過來。

  她這些日子心里很糾結。

  要是爵位轉支,兒子們多個前程,自然是好的。

  可是要是因這個,鬧的兄弟鬩墻,父子失和,家里烏煙瘴氣,那她也煩躁。

  知足常樂,她很滿意現下的生活狀態,心里有些畏懼大的變動與波折。

  即便伯爺真的時日無多,她也希望過渡的這些日子盡量平緩。

  還有就是不做賊也心虛,也怕擔了不好的嫌疑,想要讓伯爺的身體狀況得到明確的診斷。

  壓根就沒想到,伯夫人做的決絕。

  隨著伯夫人在宗人府告狀,董鄂家的消息已經傳開了。

  說不得明后日,董鄂伯府這一樁“妾害夫”的丑聞,就成了眾所周知的新聞,成了八旗老少爺們在茶館磨牙的談資。

  *

  宗人府。

  嫌犯與證人被帶回來,就在堂上過了一遍。

  證人這里沒有異議。

  早在伯夫人與管家審問時,他們就老實招了。

  現在到了宗人府,更是不敢放肆。

  到了趙氏這里,卻是鎮定了許多,只承認下罌粟殼,卻不承認害人,只說是容易成癮。

  想要借此跟伯爺討要幾處私產傍身。

  至于奶茶里的鹽,也是為了討好伯爺。

  是伯爺天長日久的吃藥,口舌麻木,愛吃重口的。

  結果那個堂主事道:“方才已經求殉了,可見是曉得鹽毒害命。”

  趙氏還要再狡辯,蘇努已經不聽了,直接讓文書寫了,讓趙氏畫押。

  奴凌主,本就是大罪。

  只是按照律法,需伯爺死,趙氏才償命。

  如今伯爺還活著,那趙氏就不能判死了,最多是流。

  這個也不是宗人府就能直接判的,還需要聯合刑部與大理寺,才能定了死罪。

  蘇努并不著急判決,覺得還當問問苦主,看一下縣主的意思。

  公是公,私是私。

  都要保全。

  就是董鄂家這一房的爵位轉支,應該是肯定得了。

  新達禮霸占下人之妻,無德無品。

  錫柱身世不清白,是外室子,也是奸生子,本也無資格為承爵之人。

  蘇努心滿意足。

  如今案子擱置。

  等著董鄂家報喪就行了。

  雖然有些不厚道,可是今晚可以加兩道下酒菜。

  就是心里歡喜就行,不好與人分享。

  尤其是自己的未來親家齊錫,待胞兄向來親厚,要是讓他知道自己在其中順水推舟就不好了……

  *

  南巡隊伍中。

  太后鳳舟上。

  舒舒說起瞇一瞇,可實際上還是睡了過去。

  這一覺就睡了一個時辰。

  醒了她就爬起來,不敢再睡,要不然晚上又走了困。

  她看了眼小椿她們三個,主要是看小椿。

  或許有的人天生暈車、暈船,可大多數的情況下,還是身體弱些的人容易暈。

  小椿笑著說道:“福晉放心吧,奴婢好好的。”

  雖然有叫差的時候,可是小椿還是轉圜回來。

  要不然叫人聽見了,還以為她們短規矩。

  舒舒見她好好的,就放心了,又看向小松與小棠。

  小棠搖頭道:“我也沒事兒,之前還去后頭廚房了……”

  舒舒聽了告誡道:“雖然船兩旁有護欄,可是甲板上狹窄,往后行船的時候,還是盡量不要在外頭行走。”

  小棠正色應了。

  小松在旁道:“是九格格吐了,小棠姐姐去廚房給九格格調了紅果湯……”

  舒舒原本還打算去太后那邊問問,沒想到先暈船的是九格格。

  好像也不是很意外。

  她就起身道:“我過去看看。”

  說罷,她就出了艙門。

  她這邊與九格格的艙背靠背,要從船頭繞過去。

  船頭空著的艙室里,是幾個聽差的太監。

  艙室窗子開著,看到舒舒路過,幾個太監都躬身見禮。

  舒舒點點頭,繞到船頭右側。

  “九妹妹……”

  舒舒隔著門揚聲道。

  門口有了動靜,隨即一個有些沉靜的嬤嬤過來開門,正是之前九格格提過的林嬤嬤。

  見了舒舒過來,她福身道:“九福晉……”

  舒舒點點頭,道:“我來看看格格……”

  “九嫂……”

  九格格半躺在里頭的床上,整個人都失了鮮活。

  艙室窗戶虛開著,可還有沒有散盡的酸腐味。

  旁邊站著一個宮女,面上也帶了擔心,見了舒舒也福身。

  舒舒走了幾步上前,道:“這么難受?”

  “嗯!”

  九格格可憐巴巴的點點頭。

  舒舒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有冷汗。

  “除了惡心想吐,還有什么癥狀?”

  九格格苦著小臉道:“迷糊,頭暈的厲害……”

  舒舒聽著,有些擔心。

  這暈船按照科學的解釋,就是“暈動癥”。

  要是厲害的話,只有脫離這個環境才能緩解。

  那樣的話,九格格的南巡之路就要終止了。

  不過要是那么嚴重,之前就會有癥狀。

  九格格也坐過船的。

  她正奇怪著,就看到九格格枕頭邊放著一本書。

  《吳中故語》,是明代文人筆記。

  舒舒立時收了憐憫,輕斥道:“之前千叮萬囑的,讓你不要在行船時看書,你還不聽話,這不是自己找罪受?”

  九格格揉著額頭:“實在無聊,沒想到會這么嚴重……”

  舒舒想了想,道:“你也別半坐著,也別老想著暈船的事,好好平躺下,閉著眼睛養精神,腦子里想點別的……揚州的美景,江寧的美食,多少好吃好玩的在前頭!”

  既是不能下船,那平躺也是應對暈船的最好方式。

  九格格心里后悔不已,乖乖的躺下,道:“往后我都聽九嫂的……”

  舒舒動手,將被子往她身上提了提,隨后吩咐林嬤嬤道:“嬤嬤將窗口都推開吧,將濁氣換換,格格也能舒坦些……”

  林嬤嬤則是去開了窗戶。

  九格格見了,小聲跟舒舒道:“嬤嬤還是更信服九嫂一些……”

  舒舒道:“別睜眼,乖乖聽話,瞇一覺就好了,只是要記得教訓,往后不許在船上看書,也不許做針線,晃晃悠悠,都容易暈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