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的公公叫康熙 > 第一百二十八章 迎
  后宮有個蒙古太后。

  要進宮的皇子福晉,誰叫打聽過后,都會安排姑娘學蒙語。

  七福晉陪嫁的家下女子中,就有個會蒙語的。

  就是七福晉在語言學習上似乎沒有什么天分,一直不開竅。

  這回跟著隨扈,巡視蒙古,她只能臨時抱佛腳,再撿起來。

  七福晉立時蔫了,帶了懊惱:“別說了,每天跟著學,到現在也將將學會三句……”

  “哪三句?”

  舒舒好奇道。

  “八達一地……一樂一樂……說……”

  七福晉掰著手指頭,舌頭硬得不行,吃牙咧嘴的憋出來。

  舒舒無語了,還真是三句話的音。

  八達一地,差不多是蒙語“吃飯了么”的音。

  一樂一樂,是蒙語“來、來”音。

  說,蒙語是“坐”的音。

  說完,七福晉試探著問道:“有這三句話,夠用了么?”

  舒舒沒有說話,而是望向五福晉。

  五福晉的臉上有些放空,帶了幾分不可思議道:“弟妹不是從三年前開始學習蒙語?只學了這么多?”

  七福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鬢角:“早先也學了老些句,這不是日常用不上,早忘了么……”

  她們這些孫媳婦,入宮之前學習蒙語,不過是因為太后只說蒙語的緣故。

  可實際上,太后并不怎么與她們這些小輩打教導。

  五日一請安,大家就是在寧壽宮走個過場。

  孫媳婦中,太后多數時候只留太子妃說話。

  五福晉眉頭輕蹙:“語調不對,另外還要學幾句敬語……”

  她們皇子身份在這里擺著,碰到的人,沒有人身份會比她們高。

  那剩下的就是有親戚關系的尊長,需要客氣著,包括和碩端靜公主的婆婆與嫂子,太后的族人。

  這一點蒙古習俗與滿洲習俗一樣,尊老敬老,怠慢了就顯得失禮。

  七福晉面上帶了祈求:“好嫂子,一定要少幾個字……我這舌頭笨,一串兒的話,真是學不會……”

  五福晉想了想,便道:“那便先學兩句,一句是您好,一句是客氣了……”

  明明是十分簡單的短句,七福晉也認真的學著,可是嘴巴里出來的完全不同。

  舒舒也見識了一把,什么叫“不開竅”。

  眼見著七福晉語調越來越偏,額頭汗津津的,目光都有些放空,神情呆滯。

  舒舒道:“五嫂,要不……先這樣吧……左右有五嫂在,到時候在前頭代大家作答就是……想來也沒有人真的來挑剔……”說著,又對七福晉道:“七嫂同我在一處,實在聽不懂,或者不曉得說什么,記得這樣保持微笑就好……”

  七福晉臉上立時添了鮮活,看了舒舒一眼,隨后拉著五福晉的手:“好嫂子,就應了吧……我可不想丟人丟到蒙古來,我們爺素來好強,到時候再怪上我,又黑臉子……”

  五福晉點頭道:“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否則她們妯娌真有不妥當的地方,不僅連累皇子臉面,怕是皇上那里也會不快。

  七福晉滿臉感激:“這份情先記著,嫂子也加把勁,添了小阿哥、小格格,我備份重禮……”

  五福晉的臉紅了,推了下七福晉一把:“渾說什么?”

  七福晉擠眉弄眼道:“這不是‘先發制人’么……”

  舒舒在旁,很是無奈。

  看來七福晉不僅在蒙語上不開竅,對于漢語成語上也艱難!

  大概想說搶占先機,差不多要說類似“近水樓臺”的意思,居然這樣表達。

  五福晉的臉上也僵住,亦是無語。

  學霸與學渣,沒有共同語言。

  倒是七福晉這里,又看了舒舒一眼。

  等到五福晉要回去,七福晉就笑嘻嘻道:“我還想跟弟妹說說腰帶樣子……”

  五福晉就自己走了。

  舒舒與七福晉起身,送到門口。

  就剩下妯娌兩人,七福晉低聲道:“你是不是故意的?這是要將五嫂推在前頭……是宜妃母的意思?”

  舒舒搖頭:“娘娘不曾說什么……不過就是走個過場罷了,又不是真的親戚女眷聊天,需要七嘴八舌的,有五嫂在前頭應對,就夠了……”

  七福晉遲疑:“這就是‘長幼有別’?那咱們以后是不是遇到事情,都要在諸位嫂子后頭……”

  “沒有定例,這次不一樣……太后娘娘這回,就是要將五阿哥與五嫂帶著,認識科爾沁的老親……”

  舒舒道。

  七福晉點點頭,贊道:“五嫂溫柔寬和,不過弟妹也厚道……”

  舒舒連忙跟著夸道:“七嫂也好,心胸豁達,有仁愛之心……”

  七福晉將妾室調教一番,為什么宮里長輩沒有人挑剔她人品行事。

  那就是因為她行事大方,發作了就發作,翻篇了也就翻篇,并沒有苛待庶子庶女。

  就是對妾室,只要守著規矩,也沒有繼續為難刻薄。

  乾東四所鬧出來過兩件新聞,一件是七福晉主動討要內務府秀女;一件是七福晉曾與七阿哥口角,直接將七阿哥堵到書房。

  對于妻妾之間,反而沒有什么話音。

  即便她在語言學習上不開竅,可在生活中很通透。

  知曉她皇子福晉的體面,落在七阿哥身上,而不是什么格格身上。

  七福晉笑道:“什么豁達不豁達,仁愛不仁愛?人都立在哪兒,孩子都生了,我還能給塞回去……本是好好的女孩兒,七爺也沒有正經教,有些歪了……好好教規矩就是,說到底都不容易……”

  舒舒還是贊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有幾個人能看透呢……”

  古代叫“抓奸”,現代叫“打小三”,攻擊的對象都是女子。

  實際上,既是“勾搭”成奸,自然有“有勾”有“搭”才成奸,誰也不清白。

  七福晉拉著舒舒的手,面上帶了鄭重:“我還要跟弟妹說一聲‘謝謝’……”說著,便屈膝下去。

  “啊?”

  舒舒忙扶住,道:“嫂子這是做什么?為了腰帶?不至于……”

  “不是這個……”

  七福晉搖頭:“是謝去年添妝時弟妹這些話……我每有不忿,就想一遍那幾句話,越想越覺得弟妹說的是正理……”

  舒舒回握七福晉的手,不好說什么。

  像她們這樣的八旗貴女,誰不是嬌養大的?

  可是嫁入皇室,除了自我開解,還有什么其他法子。

  七福晉笑道:“早還擔心妯娌相處……實在是之前聽到的妯娌關系,有十分微妙……不說旁人,就是我額娘與兩位嬸嬸之間,關系也好一陣孬一陣的……可是咱們這邊吧,大嫂寬厚,素來只有體貼的,沒有那么多事兒……太子妃待人也和煦,平日里只講家禮的時候多……四嫂更不用說,嫻靜,從不與人紅臉……”

  舒舒附和著。

  這幾位嫂子確實不錯,與之相處,如沐春風。

  輪到八福晉,七福晉皺眉,帶了不平:“眼睛長大腦門上,可不講究什么‘長幼尊卑’,勢利得很……”

  舒舒想起額涅對八福晉的評價,糊涂人。

  嫁入皇室這兩個多月,多有為人詬病之處。

  要是父母雙全,也不會養成這樣有缺陷的性格。

  即便她現下退了一步,喝了格格的茶,也開始去給衛嬪請安,可也改變不了她前頭桀驁無禮的印象。

  妯娌兩人正聊著,外頭就遠遠的傳來喧囂聲。

  妯娌對視一眼。

  行宮所在,什么人敢如此放肆?

  舒舒立時喚孫金過來:“你去外頭看看,怎么回事……”

  孫金應聲去了,少一時回來道:“福晉,是喀喇沁郡王帶著兩旗王公來朝,皇上命眾皇子出迎……”

  舒舒簡直驚呆了。

  喀喇沁部在三百里外,還要五天的路程。

  這是出奔三百里來迎駕?

  “可有隨行女眷?”

  舒舒沒有提和碩端靜公主,要是公主來朝,不會為附從,孫金早提了。

  “都是騎馬來的,不像有女眷……”

  孫金想了想,回道。

  當天晚上,康熙就設宴款待來朝的喀喇沁王公。

  九阿哥很晚才回來,身上也帶了酒氣。

  舒舒沒有啰嗦什么。

  九阿哥的身體,自然是應當不喝酒或少喝酒。

  可是真要喝了一杯兩杯的,也不至于如何。

  九阿哥念叨著:“你是沒瞧見,那一個個的,恨不得將家底都披掛在身上……這么大的蜜蠟,一串串的,三、五串……手上鑲嵌寶石的金鎦子,恨不得五個手指頭戴全乎……”

  他邊說邊比劃著:“腰帶也有鑲金的,手藝也糙,比不上咱們那一條……”

  舒舒帶了好奇:“出迎三百里,這是對皇上與朝廷表忠心?”

  “沒有三百里,再有一天就是喀喇沁部的領地范圍……不過算下來,也有小一百里……”

  九阿哥道。

  舒舒點頭,漠南蒙古與漠北蒙古都對大清稱臣,實際上又不同。

  真正論起來,名義上都是內藩,可漠南蒙古因為地緣優勢,對朝廷的歸屬感很強。

  也是因為漠南與中原腹地近,沒有天險。

  滿蒙合則兩利,分則兩害。

  漠北蒙古更獨立些,更多的是名義上的臣服,空間距離的拉開,使得朝廷想要插手喀爾喀事宜,也鞭長莫及。

  草原真的遼闊。

  一部領地,就要方圓幾百里。

  大部隊又走了四天,草原越發平坦遼闊。

  風景如畫。

  每次中途休息時,舒舒都下了馬車,眺望草原風景。

  藍天、白云、草原、玉帶似的河流,散漫著一群群白點點,那是羊群。

  這一日到了孟克唐圖,明日就能到公主府所在的喀喇沁右旗。

  因為有喀喇沁王公隨行,這幾日九阿哥沒有坐車,都是騎馬隨其他皇子阿哥在圣駕左右。

  馬車停了。

  舒舒估算著時間,差不多要半個時辰才能再動。

  沒想到剛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有御前太監來傳旨。

  和碩端靜公主來迎,太后口諭,傳三位福晉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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