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樂文學網 > 我的公公叫康熙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小毒蛇在進化中
  來人是巴圖。

  已革科爾沁臺吉。

  端敏長公主的幼子。

  樣子有些狼狽,腿腳不大便利,袍子上還有血跡。

  作為和碩公主與蒙古親王的兒子,巴圖原本是恩封一等臺吉,視同正一品,年俸一百兩銀子,緞四品。

  這年俸不多,可是這爵位是可以傳承的。

  等到他下一代,可以選定一人繼承一等臺吉,其他兒子直接恩封四等臺吉。

  這是朝廷對太祖血脈與黃金血脈的優容。

  如今,一切成空。

  “啪嗒”,巴圖直接跪了,給九阿哥叩首。

  “九爺,奴才錯了,奴才再也不敢了……”

  九阿哥見狀,不由皺眉。

  “你怎么在這兒?”

  隨著圣駕開拔,最后滯留的蒙古王公也都跟著啟程。

  圍場里,應該沒有蒙古人了才是。

  巴圖沒有了之前公主愛子的驕狂模樣,老實回道:“奴才先頭藏起來,叫旁人上了馬車……”

  因為這邊行在留了兩位皇子,除了內務府的屬人與太醫院的太醫外,康熙還下令留了二十侍衛與五百護軍。

  護軍就駐扎在行在周圍,二十護衛卻是分了兩什,一什是派給九阿哥的,一什是派給十阿哥的,都在眼跟前。

  聽了巴圖的話,就有人握了刀把,帶了戒備。

  九阿哥的眼中也帶了審視,將十阿哥攔在身后,防著這家伙爆起傷人。

  巴圖見狀,不由苦笑道:“奴才都這樣了,還能如何?現下過來,不過是求九爺高抬貴手,放過奴才……”

  九阿哥聽著這話不對頭,道:“好好的,爺盯著你做什么?”

  說到這里,恍然大悟。

  “你當昨天的事,是爺告狀了?”

  九阿哥皺眉道:“爺是那小肚雞腸的么?要告,早就告了……干爺什么事兒?!明明是長公主在太后面前咆哮無禮,氣惱了太后,才使得汗阿瑪惱了,不僅罰了長公主與王爺,還遷怒到你這個最疼愛的兒子身上……”

  說完這些,他扶起巴圖,帶了惋惜。

  “咱們表兄弟年歲相仿,又是不打不相交,我還以為往后這親王世子之位肯定落到你身上,到時候去京城行走也體面……哎,可惜了,長公主這回是真錯了,這個時候與太后吵架,還口出不遜,說太后老糊涂,這眼看就是萬圣節……”

  他似察覺到自己失言,忙改了口道:“圍場離科爾沁部也千里之遙,表哥別耽擱了,追長公主他們去吧……”

  說著,就吩咐旁邊侍立的行在總管預備馬車。

  又叫了護軍校,命他帶五十馬甲,護送巴圖追趕達爾罕王府的隊伍。

  現在各部出發沒多久,快些趕著半個時辰、一個時辰就能追到。

  巴圖就這樣渾渾噩噩的,被扶上了馬車。

  十阿哥在旁,看著九阿哥,眼中帶了新奇。

  九阿哥挑眉道:“怎么?見識了吧?這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十阿哥不解:“直接叫人攆了就是,九哥跟他磨牙做什么……”

  九阿哥冷笑道:“你是不知道,長公主有多過分,昨天指著我的鼻子罵,說我不要臉,勒索錢財,你嫂子護著我,她就說你嫂子算什么東西,輪不到你嫂子來教導她行事……只停俸三年算什么懲罰……她缺那幾百兩銀子么?”

  和碩公主下嫁外藩,年俸四百兩,俸緞十五匹。

  三年下來,不過一千二百兩。

  可是端敏長公主嫁妝豐厚,壓根不指望年俸過日子。

  十阿哥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九阿哥繼續道:“原本還覺得憋悶,隔了這老遠,她還是長輩,就算郁悶也沒地方報復去……這送上門的,幾句好話罷了,說不得就能另有奇效……”

  十阿哥想起巴圖方才走前的神情,點了點頭。

  “他回去會探查的,等確定如此,說不得真要將長公主恨上……”

  九阿哥帶了幾分輕蔑:“不奇怪,誰叫他是幼子,驕縱慣了……又是沒有什么本事兒,除了狐假虎威之外,估摸就剩下窩里橫了……”

  舒舒就在旁邊,目睹了一起,覺得有些詭異。

  好像……

  毒舌九有進化的趨勢……

  成了小毒蛇了……

  看著像反派啊……

  不過方才之事,換了舒舒,也是差不多的應對。

  報復端敏長公主的無禮還是次要,主要是轉移巴圖的怨恨。

  不是畏懼,而是放著這一個雷,不知道什么時候炸開,這感覺很不好。

  今日此舉,也算是掃雷了、

  不過眼下,十阿哥是不是太瘦了……

  等到三人回轉,舒舒與九阿哥就直接送十阿哥回來。

  這個時候,肯定是要以十阿哥的身體為先。

  舒舒叫了十阿哥身邊太監,才曉得十阿哥這兩天除了最早的酸奶拌水果丁子沒吐,其他的吃了都吐了。

  舒舒心里大概有數了。

  酸的能吃。

  有些怕油膩。

  她就吩咐小棠去膳房預備酸菜鍋子。

  要高湯做底,不過上頭的浮油撇干凈。

  里面燴的不是油炸過的伊面,而是銀絲面。

  還有就是腌制的酸黃瓜,切成碎丁子,炒瘦肉沫,用來佐粥。

  因為要恭送圣駕,大家都沒用早膳呢。

  少一時,早膳就擺上來。

  除了酸菜面,還有白粥,配著兩樣素花卷,幾樣酸口的小菜。

  十阿哥果然沒有吐,吃了兩碗酸菜面。

  等到用完早膳,十阿哥擔心兄嫂待著無趣,就跟九阿哥提議道:“等過兩日弟弟好了,咱們帶嫂子打獵去……”

  這里是皇家獵場。

  軍民百姓禁入禁獵。

  他們做為皇子阿哥,帶幾十個侍衛護軍去狩獵,也沒有人會說什么。

  九阿哥聽了動心,卻是說道:“干嘛等你好了?你養你的,我們頑我們的……”

  說著,他就望向舒舒。

  舒舒想的多些。

  圣駕雖已經開拔,可不是天高皇帝遠。

  這邊兩個皇子在呢,肯定有消息傳到御前。

  要是知曉他們在圣駕離開后就開始撒歡,也說不過去。

  舒舒就道:“不著急,過了這幾日,咱們出圍場時,途中狩獵更方便,也省的專門騰出一天來……”

  九阿哥沒有意見,就都聽舒舒的。

  行在膳房這里留了御膳房的師傅,可也有本地的師傅。

  舒舒聽說后,每頓就想一兩個酸味清淡的菜來,其他的讓師傅們做些圍場本地特色。

  圍場這邊囤積的食材,以各色野味為主。

  不過新鮮的不多,多是風干、腌制過的。

  舒舒嘗了鮮兒,就讓換回原來的菜單。

  日常還是以雞、羊肉為主。

  過了三日,十阿哥的暈眩好了許多,也能簡單的行走。

  又過了五天,基本差不多好了。

  這時,已經是十月初七,離十阿哥生辰就剩下四天,離舒舒的生日就剩下六天。

  九阿哥就有些猶豫,跟舒舒商量著:“要不要給你們過完生辰再出發?”

  舒舒覺得,沒有必要。

  都是散生日,就是一頓壽面。

  不過還有十阿哥,她便道:“問問十弟的意見,我都行……”

  十阿哥已經迫不及待,道:“趕緊走吧,憋死了,也冷了……”

  雖然行在屋子里地龍早就燒起來,可外頭干冷干冷的。

  這里地勢高,還有山林,氣溫偏低。

  沒有外人在,舒舒也就少了幾分克制,冰糖雪梨、冰糖銀耳、冰糖燕窩,頓頓不落。

  不僅自己吃,還帶著十阿哥與九阿哥吃。

  口罩也戴上了。

  饒是如此,也是將將地將咳嗽壓下。

  每到夜里躺下時,胸口總要憋悶。

  九阿哥之前不想出發,就是為了這個,想要多拖延一段日子,到時候連盛京也不用去了,直接轉道回京。

  這里是圍場的東界,距離盛京一千里,距離京城則是八百里。

  盛京到京城,一千三百里。

  九阿哥見舒舒不耐寒冷,也怕路途奔波辛苦,勾起她的病,就想要取巧。

  舒舒覺得不妥當。

  太刻意了。

  十阿哥的癥狀都在太醫院的脈案上,那個是要呈交御前的。

  而且,難得出門一趟,下次出京還不知什么時候。

  二比一。

  三人就帶了一干人出發。

  在離開圍場前,還有一場狩獵。

  聽說九阿哥要帶著福晉射獵,護軍校拿了個簡單的地圖過來。

  是從行在到御道中間的距離,有兩個小圍場。

  一個里面有兩頭老虎,一個圈著鹿群。

  九阿哥想起鹿血功效,心蕩神馳,卻沒有獨斷專行,而是爭取舒舒的意見。

  “咱們打老虎,還是去打鹿……”

  侍衛、護軍們都在,幾百號青壯。

  別說是兩頭老虎,就是再來個十頭、八頭的,也是大家的戰績。

  舒舒卻覺得算了。

  這些日子看了不少虎皮。

  就是虎骨,下頭也孝敬了不少。

  還是別折騰大王了。

  “還是鹿群吧,大家正好添菜……”

  舒舒說道。

  于是,九阿哥就與幾位護軍校劃定了出發的路線。

  舒舒上馬車里換了騎裝下來,臉上也蒙著厚厚的口罩。

  她背著弓,手中拿著手弩,遞給九阿哥。

  九阿哥擺手道:“你使吧,爺也帶了弓……”

  舒舒依舊是放在他手中:“我怕是到時候不敢下手,還是爺拿著,全當我射了……”

  否則的話,憑借著九阿哥自己的力氣,在下頭人面前露怯,也不大好。

  九阿哥缺少幾分自知之明,聽舒舒再三說了,這才接在手中。

  十阿哥挑了車簾,跟九阿哥懇求道:“九哥,弟弟也去吧,真沒事了……”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道:“安生待著,又不是行圍,還要添人手,等著吃就行了……”

  隊伍行進了一個時辰,離行在遠了。

  前頭的河邊,就有個鹿群在悠哉的飲水。

  早有馬甲披著鹿皮上前,吹著鹿哨,引著鹿群到了包圍圈。

  舒舒勒住韁繩,將手中的弓放下。

  即便是食材,也有些下不去手。

  雄鹿矯健……

  雌鹿秀美……

  小鹿玲瓏……

  舒舒轉過頭,還是等它們變成食材吧。

  九阿哥在旁,見她這個模樣,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你說小時候射獵過,不會是蒙爺吧?回頭爺得問問岳父,到底是真是假?”

  舒舒笑道:“這有什么扯謊的?當時年歲小,不知生死,就少了畏懼……如今大了,就不一樣了……”

  九阿哥聽著“生死”二字,也感慨莫名。

  不過,他卻不會將這個與狩獵混為一談。

  弱肉強食,是這世間的道理。

  人是萬物之靈,可以是狩獵萬物。

  要是人上頭還有更高一級的生靈,那人也是獵物。

  他神色肅穆,拿起手弩,對準一個半大的母鹿射了出去。

  小母鹿應聲而倒。

  鹿群一哄而散。

  旁邊埋伏的二十侍衛、一百護軍,則是幾輪騎射。

  須臾功夫,地上就倒了不少鹿。

  有直接射斃的,有倒地哀鳴的。

  九阿哥翻身下馬,將馬背上空著的皮水囊拿了,去接鹿血。

  舒舒看了個正著。

  想起了嫩嫩的鹿血豆腐。

  番椒富足了。

  麻辣鹿血豆腐,肯定好吃。

  這些日子在行在這邊,舒舒也沒有干閑著,叫人預備了不少東西。

  因為天氣寒冷,還要趕遠路,最怕的就是有人病倒。

  舒舒他們幾個,肯定沒有什么擔心的。

  除了圍場外,就有御道,通往盛京。

  沿路五十里、六十里左右,就設行宮。

  就是行宮房舍有限,隨行的護軍營馬甲大部分還要住營帳。

  舒舒就叫人準備了幾壇子麻辣醬料。

  里面是花椒、大料、生姜、番椒這些驅寒的東西。

  花椒這個時候金貴,數量有限,還是以老姜為主。

  里面還放了不少菜干、肉干,弄了好幾壇子。

  護軍營伙房那邊直接送了幾壇子過去,用來給大家燴湯驅寒。

  二十侍衛的伙食,則跟著舒舒他們這邊一起吃。

  這些上三旗侍衛,都是品官。

  一等侍衛正三品,二等侍衛正四品,三等侍衛正五品。

  都是出身上三旗勛貴子弟。

  有幾個,與十阿哥相熟,是鈕鈷祿家的旁支子弟。

  掌勺的是內務府留下的大師傅,也要跟著出發,去與大部隊匯合。

  大家沒有風餐露宿,而是直接去了御道上的行宮。

  當天下午,行宮上面就滿是香辣味。

  射殺的二十多頭鹿,舒舒這邊留下三頭小鹿。

  一頭小的,就直接切了肉片,燴到麻辣湯中。

  兩頭略大的,直接烤了,大家分著吃了。

  舒舒惦記的麻辣鹿血,也吃上了。

  九阿哥借口老十還需清淡飲食,只許他嘗了一筷子,剩下都給舒舒吃了。

  到了晚上,九阿哥就喝了幾口鹿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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